如果注定不能和所愛之人攜手,你會如何抉擇?
“我沒弄疼你吧。”黎生就怕剛才的唐突之舉引起黎仔的反感。
“沒事,阿生,再來一次,我相信你你還是會那么做?!崩枳幸槐緷M足地說道。
“是嘛!來,別著涼了,幫我的仔仔把扣子系上。”黎生上前一步又一次把黎仔抵到了墻上,纖纖玉手由上到下擺弄著他每一個紐扣。
黎仔理了理蓬松的頭發(fā),瞥了一眼表,提起黎生的耳朵,皺眉道:“哼,死阿生,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3點了誒?!?p> “啊,我錯了,讓我?guī)湍惆严旅孢@個系好。”黎生色咪咪地看向“下面”。
色鬼,終究是原形畢露了。黎仔帶著哭腔試圖護住他最后的“清白”。
黎生并沒有更進一步,只是給黎仔披上了大衣,安分地系上了最后一個紐扣。最后補上了一句:“天冷了,別著涼?!?p> 這一招“欲擒故縱”的操作搞得黎仔有些措手不及,臉頰間抹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哎呀,我的仔仔,別生氣了,去找點吃的吧,快餓死了?!崩枭嗣枳械念^,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
“嘿嘿,好,我的阿生,我都依你,走吧。我的手,給你牽!”黎仔又拿出了那份對他獨有的嬌柔。
就在兩人的“打鬧”之間,暮色也已悄然降臨,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卻也燈火冷清。食客寥寥無幾,畢竟,誰三點多還在美食街轉(zhuǎn)悠呢。自然是該打烊的打烊,該睡覺的睡覺。
顯然,兩人在巷子“吵”了太久了。
“你還餓嗎?”
“餓,我要吃了你。”
“我的肉柴,不好吃,我們往那邊走一走,看看有什么?”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酒城的酒色花香再美,也有落幕的那一天。
看著街道上一個個大門緊閉的餐廳,黎仔的心和胃有些空蕩蕩的,開始向黎生撒起了嬌。
“雞排、壽司、米線,怎么都關(guān)門了。我好想吃,好餓啊?!崩枳杏昧π崃诵?,試圖捕捉到空氣中殘留的飯香
“阿生,章魚丸子好吃嗎?我都沒嘗一口,全被你吃光了。”黎仔捂著肚子問道。
“嘿嘿,不知道,讓你和那個狐貍精多嘴,餓著吧?!崩枭嬷?,偷笑道。
……
就在兩人饑腸轆轆的漫步在這十公里的步行街上,黎生抬頭望遠處那么定睛一望,好似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一般,瘋狂拍打著黎仔的后背,不遠處一塊“亮著的招牌”告訴他們什么叫: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別拍了,快喘不過來氣了,我懷疑你在報復(fù)我?!崩枳锌粗枭恼f道。
“別矯情了,前面那家店好像有開門,去看看,至少要先解決一下溫飽問題?!崩枭鹄枳械氖郑~開了飛毛腿。
漆鴉破月嘶,桃卷千層浪,裂空煙塵漠,與爾共霓裳。
“好像不是飯店。”黎仔有些疑惑地說道。
“我也覺得,感覺有些不對勁。”黎生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
店門招牌上隱約處寫著的“沐酒”兩個字,讓人感覺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
店門上奇形怪狀的吊墜風(fēng)鈴有些拒人于前之外,又引人矚目的意味,房頂上的彩旗,也不像酒城的“產(chǎn)物”。
黎生上前一步,抓起一串風(fēng)鈴,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奇怪,這個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應(yīng)該呀!”
“嘿,說什么呢?不理我?!崩枳信牧艘幌滤暮蟊?。
黎生一個激靈活了過來。
“沒事,只是感覺有點奇怪?!?p> “那,要進去看看嗎?”黎仔有些疑惑地問道。
“嗯?!崩枭鸂恐枳械氖郑p輕地掀起風(fēng)鈴,徑直向里面走去。
身后被掀起的風(fēng)鈴,陣陣作響,像是“百鳥齊唱”一般讓人魂牽夢繞。
店內(nèi)陳設(shè)和裝修“復(fù)古”的簡直不像是酒城的店鋪,兩側(cè)臺子上一排又一排的奇形燭燈漫無目的的燃著,按理來說風(fēng),卻時不時晃來晃去,好似是在等待誰一樣。
中間的小圓桌精致到不像是酒城的手藝,至少在黎仔的記憶里,酒城還沒有如此技藝精熟的能人。
“你好,有什么能幫你們的嗎?”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不知從那里冒出了一位“青紗玉女”。淡妝濃抹,渾玉皓腕,霧紗輕踏,一顰一笑都似乎要和周遭融為一體了。
“你好,這個沐酒是什么?能介紹一下嗎?”
“請坐,容我為二位細細解讀?!迸死_兩張“花木圍桌椅”,示意兩人坐下。
黎生和黎仔對視一眼,圍著圓桌坐了下來。
女人自己也抽了一張椅子,微掀裙角,坐了下來。
“兩位先生,小女并非廚娘,想必二位也非來此覓食吧?”女人試探性地問道。
“是?!崩枭行┎荒蜔┑卮鸬馈?p> “先生莫急,選此食肆鬧街,并無他用,小女雖不精烹飪,卻對“酒沐卜術(shù)”略知一二,不知二位可有興趣?”
“姐姐你好,這酒沐卜術(shù)都能占卜什么呀?”黎仔好奇地問道,占卜他見過不少,這酒沐卜術(shù)他還是第一次聽聞。
“酒沐卜術(shù)涉獵頗廣,無奈小女天資短淺,能專精一門“情緣卜”,已是實屬不易了?!?p> “小姐,能給我們講講這“情緣卜”的深淺寬窄嗎?”黎生來了興趣,打趣般地詢問道。
女人有些面色羞紅,略帶嬌怨般地說道:“當然可以,其實這情緣卜并不復(fù)雜,卜的就是個情緣幾何,塵事幾多,并非是什么江湖騙術(shù),求卜者須受占卜師引導(dǎo),大夢一場,將所感所悟傾訴于占卜師,由占卜師解夢?!?p> “要不要試試?”黎生和黎仔異口同聲地問向?qū)Ψ?。見此情景,兩人相視大笑?p> “好,兩位先生稍等片刻。”女人起身向燭光照不到的漆黑出走去。
“你也相信這個嗎?阿生?!崩枳杏行┐蛉ぐ愕膯柕?。
“先生,試試也無妨?!崩枭鷮W(xué)著女人的語氣答道。
兩人插科打諢間,女人端著一個香爐走了過來,順手一放,香爐四平八穩(wěn)地擱在了圓桌中間。
這是歸夢爐,里面是些尋常檀香,有些助眠作用罷了,請二位先生放心。
“已經(jīng)開始了嗎?”黎生看著香爐問道。
“是的,二位先生,祝你們好夢?!?p> ……
啊,頭好痛,這是在哪?
緩緩站起黎仔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空無一人,周遭妖霧繚繞,看不見一草一木。
“阿生,你在哪里?”黎仔焦急地呼喊著。
呼喊的聲音在這無人之境來回傳蕩,半晌也無人應(yīng)答。
恐懼一點一滴地侵蝕著黎仔的大腦,在這種讓人窒息的環(huán)境下,他本能般地跑了起來。
“黎仔,我們在這里?!彼坪醪贿h處有對夫婦向他招手。
“爸爸媽媽?你們怎么在這里!”黎仔恍惚間聽到了父母的聲音,“拼命”向著聲音傳來處跑去。
可是離聲音越來越近,他卻越無法判斷聲音的方位。
“爸、媽,你們在那里?”黎生略帶絕望地嘶吼著,腳底下也沒停下一刻。
兩股聲音交織在了一起,愈發(fā)地亂了,黎生的腦袋好像要被切割開一樣。
悲憤、絕望、怨念點燃了黎生的大腦,靈魂在這滾燙的軀體之下,迅速升溫。
一針不詳?shù)拇掏丛乃U些靈魂出竅。
“黎仔,我們在這里?!辈恢獮楹危改妇谷怀霈F(xiàn)在了他的眼前,只是雙眼少了一分生機,多了一分死寂。
“爸媽!”
黎仔欣喜若狂,剛想邁動雙腿,卻感覺什么東西被抽走了,下一刻他的腿便失去知覺了,緊接著是雙手,這種抽離感迅速占據(jù)著身體的各個角落,他想呼喊,可還沒等他張口,抽離感便將他整個靈魂抽出軀殼了。
黎仔看著自己的軀體,軀體癱散在下方,他,也就是靈魂,漂浮在上方,這種匪夷所思的體驗在此刻刺痛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突然間,身處的空間不知被什么力量撕開了一道口子,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閃了出來,連帶著四周的一切開始風(fēng)云變幻。
這光景轉(zhuǎn)瞬間換了一番顏色,熟悉的讓他害怕,熟悉的讓他發(fā)狂,父母中間多了個瘦小的身影,那時的黎仔才10歲,那個夜晚,他的情緒一切,都隨著父母離去了。
如果他當時和父母好好的,好好的寫作業(yè),好好的吃飯,好好的放學(xué),好好的過馬路,這一切就像“蝴蝶效應(yīng)”一般……
此時此刻,黎仔的靈魂也被定住了,他甚至不能扭頭,只能靜靜的看著悲劇的到來,這場悲劇的答案,在十五年前,他便早已知曉……
一輛飛馳的卡車像巨獸般駛了過來,和……黎仔的父母……交匯在了一起……,隨后便消失不見,連流淚的時間沒有。
那個靜止不動的身影逐漸清晰了起來——黎生。他目睹了這一切,回頭看向黎仔的軀殼,本應(yīng)散發(fā)出寒冰般凝視的異色雙瞳,卻不和常理的閃過了一絲悲怨,隨后他也隨著這一絲悲怨一閃而過,不知蹤影。
“??!”
黎仔憑著一聲“嘔出靈魂”般的哀嚎奪回了身體地掌控權(quán)。
在這又只剩一個人的茫然之地里,他對自己的信仰發(fā)出了質(zhì)問。
酒神在上,我請求你與我對話。
一道穿透時光的孩童聲音響起:醉城半緣半身夢,沐酒頃刻曉乾坤。追憶苦悲二十載,放手神觴離愁腸。
“啊”我要的是答案!
……
??!這是在哪?黎生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咆哮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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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尾大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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