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克萊爾
“別走，你這個小偷！”
聽到聲音，顧城隨之看過去，讓他驚訝的是那個小男孩，好像又偷了別人的東西。
克萊爾一驚，立馬從門檻上站起來，然后馬上向別處逃去。
然而這一次，也沒有那么幸運了。
那男子把小男孩抓住，手一提，把他給提了起來，對著他吼著：“你再跑試試！”
只不過這樣子卻沒有嚇到小男孩，他依然在努力地掙扎著。
“松手，放開我！”
男子大怒，說道：“你偷我的東西竟然不知悔過，拿出來，不然我揍死你！”
“那我把這東西給你，你放我了?！毙∧泻暝f。
“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偷了就是不對！”
然而小男孩猛然張嘴對著男子用力一咬，疼得男子大叫一聲，然后松手讓小男孩跑了。
“小兔崽子！”男子大罵著，然而小男孩跑的飛快，男子一看也難追過去了，只能自認倒霉，大罵一聲。
顧城站了起來，從酒館里走了出去，不理會酒館里眾人的呼喚聲，反而靜靜地跟在小男孩后面。
隨后看小男孩跑進了一個低矮的房子里。
“母親，我回來了?！毙∧泻⒋舐曊f道。
里面?zhèn)鱽砜人月?，一個蒼老的女聲道：“小克萊爾，你干嘛去了?。俊?p> 小克萊爾趴在窗前，看著母親道：“你看，母親，這是燒餅，你嘗嘗！”
母親說：“小克萊爾，這是從哪里買來的？”
小克萊爾說：“這就是隔壁城西的燒餅，我在那里拿的?！?p> “小克萊爾，我問你那里來的錢買的這個?！蹦赣H咳嗽著。
“母親，這是我為他們家做事，他們獎勵給我的。”小克萊爾撒謊著，卻面帶微笑。
“咳咳，原來是這樣啊，小克萊爾真的長大了！”母親撫摸著小克萊爾的頭發(fā)，眼里滿是欣慰。
“來，母親，我來喂你吃吧?！毙】巳R爾把燒餅慢慢地喂給了母親，吃完后，然后等母親躺下后，說：”母親，我出去了，我還要繼續(xù)干活。“
“嗯，去吧，不能再叫你小克萊爾了，你是個大孩子了。”母親笑著說。
小克萊爾眼睛頓時一紅，他強忍著，小小的拳頭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緊緊地握著，然后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沒事，母親，我很強壯的?！?p> “嗯，去吧，咳咳…”母親目送著他的離去。
而小克萊爾強忍著眼淚，不讓他掉下來，他要忍著，強忍著，然后走到放在外面來，仰望著天空一會，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了。
顧城一直默默地觀察著克萊爾，若有所思，然后褪去了自身的隱藏。
“你剛才是在說謊，對吧？”顧城突然出現(xiàn)坐在他身旁。
小克萊爾嚇了一跳，他立馬后退一步，看著顧城，問著：“你是誰？”
“你是那個人…”小克萊爾立馬想起來了，這是酒館中的那個人。
此時顧城的容貌完全不是他自己年輕的樣子，而是他幻化的中年男子的形象，他摸著自己下巴的胡須，說：“我剛才一切都看見了，你在說謊！”
小克萊爾被顧城看得不自在，只能繼續(xù)后退著，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走開，這里不歡迎你！”
此時，在屋子里的母親被吵醒了，她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怎么了，克萊爾，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克萊爾看了一眼顧城，然后對著屋子里的母親大聲說道：“沒事，只是別人路過這里。”
隨后他盯著顧城說：“你要干嘛？”
看著他與年齡不符的樣子，讓顧城的興趣來了，他說道：“克萊爾，別對我生氣，我不是壞人！”
小克萊爾警惕地看著顧城，說：“我不管你是誰，你得離開這里?！?p> 顧城摸著胡須，慈祥的笑呵呵，然后說：“克萊爾，你要是不想以后繼續(xù)偷著東西，你就不要仇視我，我說了我不是壞人?！?p> 聽著他的解釋，小克萊爾逐漸平靜了下來，說：“但是我不認識你?！?p> “我也是第一天認識你?！鳖櫝丘堄腥の?，說，“但我覺得我們有緣?！?p> 小克萊爾不太明白。
顧城笑呵呵地，然后負手離開，說道：“克萊爾，今天晚上在這里等我，我會來見你?！?p> “你到底是誰？”克萊爾看著遠去的顧城，對他吼著。
顧城笑而不語，慢慢離開，于此同時一個計劃，在他的心里，慢慢地醞釀開了。
而這個小男孩，則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顆棋子。
如果成功的話，倒是很不錯。
很快，克萊爾在顧城離去之后，又來到大街上，他低著頭，行走在人群，然后看著有什么值得的東西。
克萊爾訊速地看著一個人，那人準備拿出錢，然后準備付款的時候，他飛速跑過去，然后沖撞著那個人，那人驚呼一聲，倒在了地上，隨后那人手里的錢掉落在地上。
那人完全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但是他馬上蹲在地上撿著，此時克萊爾飛速地抓了幾個銅幣，然后馬上跑開。
“臭小子，別跑！??！”
那人因為還要撿著地上的其他錢，根本不能跑開，只是對著克萊爾的身影大吼著，但是于事無補。
而撿到錢的克萊爾則是開心不已，走在路上都蹦了起來，很快他買了個燒餅吃了下去填飽肚子，然后在街上逛著，熟悉道路，并且尋找還可以的得手的目標。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克萊爾回到家在服侍完母親之后，來到門外，因為他還記得當時上午的那一句話。
他坐在外面，看著天空上的繁星點點，慢慢等著，忍不住地打哈欠，同時想著那個人白天所講的話，東海，真有那么神奇嗎？
赤州，歸墟，克萊爾閉著眼睛，竭盡所能的去想象。
“困了？”一道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小克萊爾的身邊，令他嚇了一跳。
“你這人怎么有病啊，不會先出聲嗎？”小克萊爾看著顧城，很郁悶地說著。
“不是我沒提醒你，而是你都快睡著了一樣。”顧城坐到他的身旁。
“你只是說你晚上要來，但是你又沒說你什么時候來，害我等了你半天?！笨巳R爾吐槽著，然后躺在地上，繼續(xù)觀看天上的星星。
“夜晚，很漂亮啊?！鳖櫝且矊W著他，看到天空的繁星。
“是很漂亮，要是我能摘一顆星星下來的就好了?！毙】巳R爾幻想著。
顧城笑了笑，說：“你別看那星星很小，但其實很大的?！?p> 小克萊爾不相信，說：“你怎么知道，你去過天上？”
“誰說我沒上去過，我親自還摸過呢。”
小克萊爾撇了撇嘴，說：“你就吹吧，我不信?！?p> “唉，我可是位旅人，游歷過許多地方，你不信算了，我說的都是真話?！鳖櫝且蔡稍诘厣?，學著小克萊爾的語氣說話。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來找我？”小克萊爾無奈，轉(zhuǎn)身看著顧城。
顧城也看著小克萊爾，說：“我就想問問，你為什么要偷東西？”
小克萊爾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沉默了會，說道：“為了吃的！”
“還為了你母親吧？”顧城又問。
小克萊爾皺著眉頭，極不耐煩的樣子，沒有回答顧城的話。
“那里的父親呢？”顧城又問。
小克萊爾依然沉默，像是沒聽到一樣。
“你要是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給你一個銅幣。”顧城變出了一個銅幣，在空中一拋，對著小克萊爾誘惑著說。
小克萊爾翻了個身，看著顧城，然后過了一會說：“死了！”
“怎么死的？”
“打仗，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毙】巳R爾又轉(zhuǎn)了個身子，仰著夜空，似乎眼睛里有點濕潤。
顧城假裝沒看見，聽到他的話，繼續(xù)說：
“克萊爾，你知道嗎，剛才那個掉錢的人，現(xiàn)在正在被她的妻子罵著，那個你偷燒餅的人，每天都辛苦工作，起早貪黑，就是為了多掙一點錢，為了他的家庭，你覺得去偷他們的東西好嗎？”
小克萊爾的身體，在黑暗中微微顫抖，他咬著嘴唇，沒有做聲。
兩人就這么沉默，晚間的風吹來，讓身體有些冰涼，過了會，顧城拍了片克萊爾的肩膀，說：
“來，這個銅幣給你，明天晚上我再來了！”
說完，顧城就起身，慢慢離去，在黑夜里，逐漸看不見，
小克萊爾則是馬上坐起來，目送著顧城，然后盯著手里的這個銅幣，抿著嘴唇，眼睛里還未消失的淚光，在月亮下，時隱時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