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鳶兒折磨半月,劉玄禮整個人顯得萎靡頹唐,渾身鞭痕無數(shù),走路一跛一跛的,像極了天下無賊里,葛優(yōu)演的那個瘸老頭。
沈秀看得暗暗咂舌,幡然想起小時候的一首童謠: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不會被打傻了吧?”
撿起一根小樹杈,沈秀走上前賤賤的戳了兩下,感覺手感不錯,又悄悄加大了幾分力氣。
一聲悶哼。
劉玄禮終于仰起頭,混沌的目光剛接觸到沈秀,整個人瞬間驚醒。猛烈掙扎未果后,怒聲叫罵。
“沈秀!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沈秀怒了,抬腳踹了上去,罵道:“戴你妹!是我打的你么????!欺軟怕硬的貨,就這還護(hù)法呢?”
鑒于沈秀指桑罵槐的嘴臉實在太欠打,唐鳶兒小臉兒略黑,目光惡狠狠地盯著他:“少說廢話,想問什么趕緊問,今日的五十鞭子還未打,或是你想替他挨了么?”
“女俠威武!”沈秀干笑兩聲,趕忙切入正題:“看看這些人,認(rèn)識么?”
摁著劉玄禮的腦袋來到那些刺客面前,雙方對視一眼,立馬露出幾分惺惺相惜的表情,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劉玄禮冷聲道:“你莫高興的太早,總有人會替我們報仇的!”
“是嗎?”沈秀圍著劉玄禮轉(zhuǎn)了兩圈,冷笑道:“那小爺便給你這個機會,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幕后主使是誰?說出來,放你走?!?p> “休想!”
“真的不說?”
沈秀彎腰湊向劉玄禮眼圈,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忽的勾起嘴角:“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算了,還是回去挨鞭子吧……”
轉(zhuǎn)頭看到唐鳶兒那張喜怒不節(jié)的臉,劉玄禮又猛地打個哆嗦。
“別……等等!”
以前在白蓮教時,二人并未有太多交集,劉玄禮只知白蓮圣女武藝高強、手段毒辣,然而經(jīng)過這段時間,他算是深有體會了……
“刺殺你,乃副教主余柴之令,在下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原來是他!怪不得……”
沈秀露出幾分恍然之色,臉色瞬間陰冷起來。
“你認(rèn)識余柴?”
不僅是劉玄禮,唐鳶兒同樣臉色瞬變,二人同時看向沈秀,臉上表情各不相同。
“我正問話呢,別搗亂!”
沈秀臉色一黑,回頭沒好氣地瞅了眼唐鳶兒,唐鳶兒剛想生氣,又看沈秀那雙滴流亂轉(zhuǎn)的眸子,露出了幾分邪魅的眼神,不禁悄然笑笑,不再多言。
“何止認(rèn)識!父親一年前曾與我寫過書信,余柴狼子野心欲奪教主之位,更是悄悄拉攏了不少教內(nèi)叛逆,意圖叛教自立門戶!”
沈秀言語冷肅,又忽的看向劉玄禮,笑容深邃:“這些事情劉護(hù)法想必最清楚不過了吧?”
劉玄禮不再開口,只是默默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沈秀接著笑道:“這一年多來,沈某遭到的暗殺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可依舊好好地活著,你知道這是為何么?”
“你是說,之前就有人來過?”
好好活著不是重點,重點是‘一百次’和‘八十次’。劉玄禮很快抓住了問題的重點,抬頭看向沈秀,目光有些呆滯。
“不然呢?上個月官兵放火燒了清涼山,此事明面上乃是官府剿匪,實則乃那余柴恨我之心不死,故而買通了官府!若非如此,沈某也不至于躲到這二龍山來?。 ?p> 沈秀自認(rèn)表演得很真誠,憤怒之中夾雜著無奈,無奈里又透著一股莫名的心酸,幾乎沒有任何做作的痕跡。
劉玄禮終于開始蒙圈了,整個人看著有點呆萌,眾人駭然發(fā)現(xiàn),他眼中竟?jié)u漸泛起淚光,昔日武功高強的白蓮教護(hù)法,今日竟然哭了……
終究是錯付了么?
“難不成你們啥也不知道,就這么愣著頭便來殺我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沈秀顯然沒有這種高大上的覺悟,趕在劉玄禮未冷靜之前,又在他傷口處狠狠地撒上了一把孜然。
抬頭,淚痕一臉。
劉玄禮顯得有些精神恍惚,無助的望向西北處,那里好像是襄陽城的方向……管他呢,哭就對了!
“一面之詞,劉某等豈能信你?!”
哭著哭著,劉玄禮又怒了,表情很是猙獰,他感覺自己好像被耍了。
“不信拉倒,騙你有好處么?”沈秀不屑撇嘴,又道:“你就說說,老子放著好好地白蓮教主不當(dāng),為何要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山溝溝里當(dāng)土匪?”
沈秀心跳的飛快,噗噗噗的,考驗演技的時刻到了,能不能當(dāng)上大明影帝,就看今朝了!
劉玄禮又愣了:“我……我怎的知道?!”
“因為你早知那余柴要殺你,所以才故意裝作山賊躲起來……”
冷然之間,身后響起一聲略帶幽怨的男性嗓音。
沈秀趕忙回頭,在人群中苦苦尋找他的身影:“誰?誰這么明事理,站出來給這大傻子瞧瞧!”
孫不二上前一步,看向沈秀臉上說不出的幽怨:“沈兄弟,你騙得我好苦??!”
該信的不信,不該信的卻信了,這算不算搶戲?算了,看在他助攻得力的份上,不計較了。
現(xiàn)在就要看劉玄禮信不信了。
劉玄禮沉默了一下:“你是說余教主之所以派我等來,是為了借你之手……”
終于開竅了??!
盡管沈秀的謊言也并不怎么高明,但管他呢!只要目的達(dá)到了就好!
沈秀略帶深意的沖著劉玄禮笑了笑:“即可殺我奪權(quán),又可排除異己,多好的買賣,余教主聰明啊!”
莫名其妙被仇家扣上一頂‘聰明’的帽子,也不知那個遠(yuǎn)在襄陽的余柴聽到后,會不會因此生出‘相逢遇知音’的感慨之情。
劉玄禮皺眉,將信將疑道:“劉某如今已是將死之人,你與我說這些又有何用?”
“誰說你要死了?我說過要殺你么?”
“即便是你不殺我……”
劉玄禮回頭,目光定格在了唐鳶兒腳下,他不敢抬頭,他沒有挨打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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