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整個真元學(xué)院都感受到了一股劇烈的震動,似乎有什么巨物被重重破開,而后大地發(fā)出震顫般的轟鳴。
正在辦公室處理文書工作的教師們不約而同地便向靈器閣的方向看去,這股顫動的來源非同小可,如若沒猜錯,應(yīng)當是鎮(zhèn)山石中的千斤巨斧終于被人取出,只是不知是誰。
而有些動作快的教師早在動靜發(fā)生后就火速趕往了現(xiàn)場,一時間靈器閣外居然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大部分學(xué)子不過是好奇,能產(chǎn)生這么大動靜,想必并非凡人。
烏司對靈器閣外的情況自然有所猜測,她皺眉指導(dǎo)鳳焰姬將魚尾斧收入儲物手鐲中,但由于此物太重,剛放入火琉璃玉鐲中便沉得她手都用不利索,她只能悻悻然將巨斧拖在身后。
“嗯……看來尋常功能的儲物器具無法裝下這個斧子,等會我再把斧子帶去煉器師處?!睘跛驹囍嗔税丫薷?,手腕一沉,猛地抬高,巨斧卻紋絲不動。
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
鳳焰姬望著魚尾斧的眼神可謂是平靜到有些淡然,她像是看開了般開口道:“不麻煩您拖了烏司先生,這種小事讓我自己來就行?!?p> 不就是扛著一個比自己還高的千斤巨斧在校園大道上走嗎?這很正常……大概。
“咳,先給自己的靈器賦予個稱號,如此一來,這把靈器便是徹底歸你所有了?!?p> 那不取稱號是不是……還未等鳳焰姬開口詢問,烏司就迅速的打斷她道:“如若不賦予稱號,那這把靈器還是你的,只是靈器還未徹底認主,無法發(fā)揮全部實力?!?p> 鳳焰姬望著足足有一米七長的黑色巨斧陷入了沉思,斧柄是光滑水亮的黑色,一邊斧頭呈半圓弧向外張開,另一邊斧頭形似魚尾,斧頭邊緣的刀刃處染著血般的殷紅,斧頭上還隱隱雕刻著魚鱗般的暗紋,既奇異又華美。
“這把劍,喚作寒水決?!摈肭逯畵徇^劍身,淡淡道。
鳳焰姬抿唇,抬眸看向烏司,眼神堅定明亮,顯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
“那我這把巨斧,便喚作熾焱(yàn)?!?p> 靈器閣外的學(xué)子們早已將外頭的通道堵了個水泄不通,烏司剛從靈器閣中走出便引起了學(xué)子們的一陣騷動,眾人伸長了脖子鉚足了勁朝她身后看去。麟清之先步走出,他一襲白衣、衣袖翩飛,顯得無比超逸卓絕,周圍的學(xué)子們都忍不住發(fā)出低低的抽氣聲,女生們皆掩面驚呼,男生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雅致。
但在驚呼過后,眾人又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畢竟無論如何聯(lián)想,怎么都無法將眼前這位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和千斤巨斧聯(lián)系在一起,這白衣少年可一點都不適合這類重兵器。
麟清之見他們神色復(fù)雜,不由低低一笑。此時腳下的大地突然開始有規(guī)律的顫動,一個龐然大物從靈器閣內(nèi)被緩緩?fù)铣?,猶如復(fù)蘇的古神般散發(fā)出極為兇殘的氣息,被這濃厚的血腥之氣所包圍,連在靈器閣外的教師都神色微變。
眾人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一道魁梧挺拔的高大身軀,他目光兇狠,極為暴戾,扛著千斤巨斧緩緩向外走出,只是一個眼神就散發(fā)出無盡殺意。
但這聯(lián)想在鳳焰姬嬌小的身軀出現(xiàn)在眼前的瞬間便被滅的粉碎,她不過一米五五的身高,瘦小的身軀被妥帖的裹在黑裙內(nèi),愈發(fā)顯得膚如羊脂,柔順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身后,頗為清麗可人。但當她抬頭露出一雙猩紅雙眸時,便會發(fā)現(xiàn)她的氣場已經(jīng)完全發(fā)生了改變,襯著身后那千斤巨斧散發(fā)出的狂暴之氣,更是顯得尊貴而獨傲、冷冽而優(yōu)雅。
眾人看到她出來,竟是不約而同地齊刷刷向后退了一步,望著她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恐懼。
因為千斤巨斧實在太重拖著走勞累不堪導(dǎo)致眼神不自覺露出殺意的鳳焰姬:“……”
麟清之回頭看著她,略微擔憂地用目光無聲詢問道:“真的不需要我?guī)兔???p> 鳳焰姬堅定地搖了搖頭。
雖然她很不喜歡這般沉重的武器,但既然巨斧選擇了她,那她就必須盡快適應(yīng)斧子的重量,徹底將巨斧為她所用,而不是被靈器帶著走。
在靈器閣外等候著的甘心柔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美眸,而后直接撲上去握住了烏司的肩胛,不可思議地問道:“烏司!你——你別告訴我鎮(zhèn)山石中的巨斧是被這小姑娘取出來的?!被這么一個小姑娘?!”
烏司嘆了口氣,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但這也——”
“不可能!”
一道極為雄渾的男聲惡狠狠地打斷了甘心柔的尖叫,他雙目充滿了不甘和怨念,死死地站在鳳焰姬前方盯著巨斧,正當他想以兇狠目光打量鳳焰姬之時,麟清之上前一步,將他擋在了身前,眼神寒如冰霜。
鳳焰姬拉住麟清之的衣角,撒嬌似地搖了兩下,麟清之只能無奈的后退幾步,站在她身邊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肯定是你使詐!這不可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取得出來!說!你用了什么手段!”
烏司神色微冷,“石土,你這是做什么?作為學(xué)院內(nèi)的老生,你居然在毫無證據(jù)的情況下當著眾多學(xué)子的面污蔑新生?!”
石土雙目圓瞪,仿若惡鬼般怒視鳳焰姬,“沒想到我試了這么多年都未成功,今日居然被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捷足先登!”
不過是老生而已,居然這么囂張。
鳳焰姬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這等蔑視的姿態(tài)更是讓他怒火中燒,還未等石土又大喊大叫,一道清亮的女聲便笑嘻嘻地打斷了他,“那是你自己沒有天賦,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和你一樣資質(zhì)愚笨的蠢材?!?p> 石土已經(jīng)毫無理智,環(huán)視了一圈人群沒有找到清亮女聲的來源,居然直接舉起拳頭就想向鳳焰姬沖去,麟清之眼眸冷冽,指尖微動,憑空喚出巨大水團直接砸到了石土的身上,將他淋成了個落湯雞。
麟清之毫無感情的望了一眼石土,淡漠道:“手滑了。”
眼看石土又要鬧事,鳳焰姬下意識便將麟清之護在身后,而后張開半人高的火墻將他攔在身前,鳳焰姬眼眸微瞇、下頜微抬,語氣中充斥著極為不屑的輕蔑,“我還當是什么菜雞,敢在我面前叫喚,原來不過是個垃圾。”
烏司咳嗽一聲,將手并攏在寬大的衣袖中說道:“學(xué)院內(nèi)禁止私自斗毆,但允許在競技場內(nèi)進行適當?shù)那写琛!?p> 石土聽了這話,頓時露出極為猙獰的笑,“敢不敢跟我去競技場比!”
方才那道清亮的女聲又一次出現(xiàn),一個隨意扎著發(fā)辮的清麗女子從人群走出,她身著一襲青衣,美目閃爍間很是靈動,“瞧我看到了什么?一個已經(jīng)到了第六重天玄境的老生說要和剛?cè)雽W(xué)的新生單挑?”
“石土的這番作為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眾人也是很配合的發(fā)出笑聲,隨即滿臉鄙夷的對著他指指點點。
“林星淵!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
“不然如何?你打得過我嗎?”
石土又是被氣得一陣直跳腳。
林星淵也不理他,穿過火墻仔細打量鳳焰姬,隨即滿意地點頭道:“真是個美人坯子,還這么有氣質(zhì),日后指不定會長成什么妖孽模樣,真是便宜了你身邊這個家伙。”
麟清之沒有否認,淡淡一笑。
鳳焰姬睜大了雙眸,認真地望著林星淵道:“我們并非那種關(guān)系,你誤會了?!?p> 林星淵笑而不語,用力捏了把鳳焰姬的臉頰后轉(zhuǎn)身望向烏司道:“烏司院長,我有一個提議,等到這兩位新生能熟練使用靈器后,再讓石土一人挑戰(zhàn)他們二人?!?p> 鳳焰姬立即想起了自己貼身護衛(wèi)的職責,轉(zhuǎn)頭望向麟清之道:“你無需動手,我來?!?p> 麟清之微微頷首。
“不需要兩人,”鳳焰姬收回火墻,冷淡道:“只需一周我就能揮動這把巨斧,
只用靈器對抗,我一人便綽綽有余。”
說完后鳳焰姬也不管石土囔囔了什么,伸出纖長的小指優(yōu)雅的掏了下耳朵。
烏司點頭道:“那便如此定了,一周后的今日在競技場比試,我不會去現(xiàn)場?!?p> 烏司同甘心柔談?wù)摿藥拙涫聞?wù)后方才想起麟清之和鳳焰姬,回頭望了眼林星淵道:“我事務(wù)繁忙,先走了,星淵會帶著你們的。”
“甘老師再見!院長再見!”林星淵很有活力的揮手喊道。
圍觀的群眾在吃完瓜后心滿意足的散了個七七八八,但路上的學(xué)子還是有許多,林星淵歪著頭打量了眼黑色的巨斧,扭頭問鳳焰姬道:“我先帶你們?nèi)フ覠捚鲙?,給這把千斤巨斧打造個專門放置靈器的空間器具,這樣你就方便多了。”
“謝謝?!?p> 林星淵聽到鳳焰姬軟糯的道謝后笑得更燦爛了,她揉著鳳焰姬嬰兒肥的小臉問道:“你們就是入學(xué)測驗上把測驗水晶弄壞的那兩個小家伙吧,你叫林焰姬,他叫林清之,對不對?”
鳳焰姬的臉被擠成一團,她嘟著嘴含糊地回應(yīng)道:“似的。”
林星淵越揉越起勁,直到鳳焰姬臉都被搓紅了才停手,麟清之立即在指尖處喚出水流,在她光潔的臉上抹了抹,那抹紅色瞬間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