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買強賣
她們的舞步相較于我初至此處時，多了一些慌亂與不安。
其中一個還稚氣未脫的臉，表情因為疼痛與恐懼已經(jīng)扭曲的很難不讓人在意了。
我輕吸一口氣，拿起殘刃，對準了那個女孩。
她一瞬間軟了下來，癱坐在舞臺上。
“蘇洛恰那，我以為你應(yīng)該干不出這種事情的，她看起來不適合表演這種演出吧？你可很難讓我相信現(xiàn)在在舞臺上的她們都成年?！?p> 我把殘刃收起來，徑直走向前臺，從柜臺底下熟練的拿出藥水和繃帶，走回舞臺附近。
“先處理一下吧，我想先和蘇洛恰那聊一下?！?p> 我轉(zhuǎn)頭對蘇洛恰那說：“這里有接待室吧，我希望能成為您的客人?！?p> “我聊天時都會好好的看著對方的眼睛的?！?p> 她彈了一下煙灰，指了一個我已經(jīng)知道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慢慢走向那里。
從身后的目光里，我感受到了復(fù)雜的情感：初見的恐懼，我拿來藥水和繃帶時的疑惑，對我現(xiàn)在要到那個房間的不安。
我被安排在一把舒服的椅子上坐著——至少那椅子看著挺讓人舒服的。
“接待客人也需要稍微的準備，能稍微等一會嗎？”
“當(dāng)然，感謝您的招待了。”
沒一會，一杯杯壁上帶著些許寒霜的飲料被端了進來。
“畢竟這種地方，再做熱飲不方便，冰的可以嗎？”
“當(dāng)然，倒不如說，我喜歡冰飲料。”
我在她的注視下把杯子里的東西一飲而盡，她的表情帶著十足的從容。
冰霜開始從指尖如跗骨之蛆爬了上來。
“很不錯的飲料，里面的配料也十分的讓人神清氣爽，真是……”
舌頭已經(jīng)如同冰塊，牙齒碰上去已經(jīng)是邦邦響了。
她應(yīng)該十分期待我被毒到五指扭曲，口歪眼斜，涎水直流，七竅流血……
那個帶著一些期待的眼神已經(jīng)很清楚的表明了。
我咳嗽了兩聲，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她。
原本就十分潦草和干枯的頭發(fā)，此刻直接落盡。
“你想干什么？”
狼的影子從視野邊緣晃過來。
我把食指對準狼的腦門。
“碎影……”
當(dāng)我說出那個詞時，眼前的世界所有的景色瞬間融化。
那恐怖的熱力懷著復(fù)雜的愛分裂那道光芒的時刻……
鮮血從光芒的裂縫中流下，碎肉尖叫著，痛哭著，從裂縫中不停掉落下來。
我抬著頭，注視著鮮血的洪流。
不知過了多久，恐怖的熱力消失了。
黯淡的光芒在頭頂不斷的扭曲，如同暈開在海洋里的一點顏料。
我全身浸透了鮮血，身邊的尖叫與痛哭也變成了喘息與嗚咽。
鮮血開始冰冷，聲音已經(jīng)消失，碎肉不再抽動。
一個影子從碎肉中掙扎出來，寒冷讓祂瑟瑟發(fā)抖。
“好冷……”
祂拿起碎肉貼在自己身上，碎肉掙扎尖叫著飛離，扯下一塊祂的身體后，慢慢黯淡下來。
祂不斷的撿起地上的碎肉，又不斷的失敗，原本勉強完整的形體，在不斷的撕扯后更加破碎。
終于在無力之后，嗚咽聲開始響了起來。
“為什么……”
周圍已經(jīng)冷卻的血液，黯淡的血肉都重新冒出瑩瑩的紅光。
接著便是無盡的回響從地下傳來。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地上的碎肉開始顫動，放出微弱的血色。
那個熟悉的猩紅影子開始慢慢出現(xiàn)。
因為恐懼寒冷而聚合，又因為痛苦而相互撕扯。
結(jié)果卻只剩更加的寒冷，無盡的痛苦。
只有自身有足夠的性相之力，才能理解，才能共鳴，才能引來那份真正的注視。
以及……
無數(shù)的碎片開始在左手凝聚時，刺骨的寒冷也同時摧殘著我的身體。
終于，我抓住了那份冰冷的碎影。
眼前的景色也終于恢復(fù)了，視野中的狼也很快意識到了我做了什么。
“笨蛋。”
冰棱開始如同樹杈從皮膚穿出并開始生長，那副軀體很快面目全非。
“真是讓人神清氣爽，我也是一樣，先生?！?p> 蘇洛恰那笑了笑。
“還是叫兩個人幫忙處理一下吧。”
我甩開右手抽出殘刃，刀刃摩擦著我的皮膚濺起火花。
“汽靈！”
長袍把我緊緊的包裹起來，皮肉焦糊的氣味開始從長袍的縫隙里飄出。
然后我伸出左手，輕輕在殘刃上劃了一下。
灼熱的氣息散去，寒霜將漆黑的劍刃包裹。
我張開嘴，白色的霜霧冒了出來，幾塊冰渣掉在了地上。
蒼白的冰面具蓋住我的臉，汽靈瑟縮在光之種的附近，原生先知也默默的挪了出來。
“要開打嗎？”
她扔掉了手里已經(jīng)滅掉的香煙。
原本就攝人心魄的瞳孔，此刻更加美麗了……
也更加恐怖了。
我捏碎面具，劍上的碎冰剝落，黑布也纏上我的臉。
“我可沒那么想過，我說過的，我想成為您的客人，不是敵人?！?p> 她戴上眼鏡，重新點燃了一支香煙。
“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我這么個地方？”
“有求于人，沒辦法的事?！?p> 我重新理了理袍子，招呼原生先知進來。
“哦，有求于我？”
“您經(jīng)營的這個地方對我而言可以算一個棲身之所，一個尋友之處，您對我而言，更可謂貴人?！?p> “你的想法，我可不在乎，你能為我?guī)硎裁?？?p> 我把劍收回體內(nèi)，舉起左手。
碎冰與刀刃的碎片從皮膚底下冒了出來。
“您這種地方肯定需要一個能鎮(zhèn)場子的，原本您手下的那位，最近估計沒時間吧?！?p> “聽你這語氣，你知道她在哪？”
“我休息日會帶她回來的，肯定不會出差錯?！?p> 我把左手收回袖子里。
“好吧，你可以暫時留在這里，今晚上還得營業(yè)，你得處理你帶來的影響?！?p> 她點了點我的袍子。
“你可不能穿著這個接待客人?！?p> 然后她對著我的袍子吹了口煙。
一身像模像樣的服務(wù)生衣裝出現(xiàn)在我的身上。
“原來這塊布還有這功能？”
“你也不想想你從哪里拿到的？”
一頂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鴨舌帽扣在我的頭頂上，然后她把她的眼鏡摘下戴到我的臉上。
“好好表現(xiàn)，別讓我為了留下你這件事失望?！?p> 然后她把臉湊過來。
“你明天就休息，最好趕緊把她帶回來?！?p> 我扶了扶帽子，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