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呂擎川聽見這話臉色反而更加難看,原本按著她肩膀的手,移到了她的下巴上,用力捏著。
姬舒窈吃痛蹙眉。
六月和平章緊張不已,又是怕又是氣。
平章最終忍不過,開口道:“大將軍,公主現(xiàn)在跟您沒有關(guān)系了,您不能這么冒犯公主。”
呂擎川凜了平章一眼,“呂府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嘴?!?p> 他的手還是松了力道,一字一句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姬舒窈不愿意吵了,昨晚回來自己在床上偷偷哭了很久,后半夜才睡著,身上本來就沒有力氣。
她疲憊又厭倦地說:“呂擎川,我們相互成全吧,不要鬧的太難堪?!?p> “公主真的想好了?”
姬舒窈拂開了他的手,帶著平章冬青穿過庭院,走出了呂府的大門。
兩年前被趕出祈連山以外的匈奴最近又有卷土重來之勢,侵犯大周五原、云中兩郡,燒殺擄掠,致使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大將軍呂擎川請戰(zhàn),大周皇帝準奏,命呂擎川率軍出征。
一年后。
行人如織的長安城大街上,忽然一卷黃塵滾滾,駿馬飛馳而至,穿過大街,直奔長安宮!
馬上的信使手里拿著一封馬上飛遞,高喊著:“八百里加急!呂大將軍大敗匈奴,殲滅匈奴左賢王部!呂大將軍大敗匈奴,殲滅匈奴左賢王部——”
皇宮之內(nèi),大周皇帝姬郁握著捷報,手微微顫抖,心里面無比豪邁激動。
這是他登基以來,大周第一次對外用兵,竟然取得如此大的勝利,此役之后,大周兵威,天下皆知,四海之內(nèi),誰敢爭鋒?
姬郁仰天大笑三聲,“呂擎川,朕等著你回來喝他個三天三夜!”
冬青挎著菜籃子就跑進了公主府,“公主!公主——”
女子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從屋里傳來,熱鬧之中,冬青已經(jīng)進了屋,見公主靠在榻上,正在欣賞幾個內(nèi)侍的雜耍,她的喊聲,公主根本沒有聽見。
冬青的目光從那幾個油頭粉面的內(nèi)侍身上掃過,側(cè)了身子過去,蹲到公主的涼榻前,小聲說:“公主,大將軍打了勝仗,街人的上都在傳呢?!?p> 姬舒窈原本笑的燦爛的小臉兒,即刻凝住。
“他打不打勝仗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又提他做什么?沒得掃我興致!”
說罷,姬舒窈坐起身來,揮袖發(fā)脾氣,“下去下去!全都下去!”
內(nèi)侍們見公主動了氣,趕緊收起手中的物件退了下去。
平章抱著一個穿著福字錦衣的娃娃,雖然還未過百天,小東西已經(jīng)出落的白白嫩嫩,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如同從畫上出來的一般,甚是招人喜歡。
平章嘴里喚著:“世子,外面好玩嗎?以后奴才天天抱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東西太小了,只用一雙眼睛看著平章,眼睛晶亮亮的,看樣子心情是不借。
見公主的臉色不對,平章快走幾步,溫聲問:“冬青,怎么回事?”
冬青看了公主一眼,俯到平章耳邊說了。
平章眼睛一睜,將世子抱的緊緊的,“公主,咱可得小心點兒?!?p> 姬舒窈看了看眼前的小東西,櫻唇賭氣地翹了一些。
方才聽冬青說他回來了,她還沒想到這一點,此刻看著這個眉眼與他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東西,她揮著袖子煩躁道:“把他給我藏好了!”
冬青與平章趕緊商量著怎么隱藏世子的存在。
要是讓呂擎川知道她生了他的兒子,肯定以為她想用孩子來留住他。
姬舒窈坐在那兒,吹胡子瞪眼。
去個守宮砂,來了一個小東西,這一年來因為這個小東西她吃了不少苦,又不愿意讓人知道她為呂擎川生了孩子,瞞著掩著,大半年都沒出門,連分娩都沒敢叫太醫(yī),而是從外地找了一個大夫和穩(wěn)婆,生完就給了些封口費,打發(fā)走了。
她不喜歡這個孩子,公主府的人都知道。她連名字都沒給他取,下人們自發(fā)地喊他世子。
平章說:“公主,世子又不是個物件,是個大活人,咱們瞞得了一時,恐怕瞞不了一世啊。”
“先瞞一時再說。”姬舒窈頭痛的很,現(xiàn)在哪兒有功夫想那么長遠。
呂擎川大敗匈奴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他班師回朝之日,周帝親自出城迎接,犒賞三軍,并加封呂擎川食邑五千戶。
呂府門前,訪客一波又一波,熱鬧如市,只不過,都被呂擎川拒絕了。
“一場鏖戰(zhàn),呂大將軍斬首七萬余,敵軍潰散而逃,大將軍當即揮師北進!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一直追至大漠深處,殺的那叫個片甲不留!站在陶勒山上,大將軍放眼四顧,瑟風揚沙,他命人堆土增山,而后親自登臨山頂崗,面朝長安設壇祭拜天地......”
“好!”
“呂大將軍真乃當世戰(zhàn)神!”
長安城的醉香居內(nèi),說書先生吐沫橫飛,慷慨激昂。
四面茶樓的聽眾們聽的如癡如醉,不時拍手叫好,打賞。
隔著一道一道懸在半空中的隔斷竹簾,還能瞅見有那偷跑出來的世家名媛也在此聽書,聽著呂大將軍的英雄事跡,端的激動崇拜,芳心顫動,又禁不住感嘆著,此生若能嫁于這樣一位英雄為妻,便是死也無憾了。
姬舒窈一襲月白色的男裝,手搖折扇,秀眉擰著,朝著叫好的人群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什么鳥戰(zhàn)神,當年若不是本公主,他一輩子都只能當個奴兒?!?p> 竟然有這么多人崇拜他,太氣人了!
街上突然來了一群人,騷動之聲惹得姬舒窈扭頭往外探去。
他們進了對面的長安大酒樓,被簇擁在中間的那個男人,一身武將勁裝,寬肩蜂腰,身材修長,冷峻英武。
姬舒窈的的表情,瞬間僵住。
呂擎川。
這人真不禁念叨。
他旁邊的不是魏家的魏蒙么?
哼,才聽表哥說皇上欲為他在后院再添一房妾室,提的就是御史中丞魏山家的閨女魏楚楚。這么快,就跟未來的大舅哥攪和在一起了。
他后面兩個同樣穿武將勁裝的,有一個盡管換了裝,也能一眼看出是女人的身段,想必是那個伊緹婭吧。
狗奴才,如今出門辦事都要帶著那個女人,這是要形影不離了。
心里一生氣,眸光便冷凜了許多,狠狠地盯著呂擎川。
已經(jīng)隨著幾個人踏上樓梯的呂擎川,二樓拐角之時,目光落在了街對面,落在了臨窗而坐的姬舒窈身上。
紀恬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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