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等等我啊——”冬青在后頭緊趕慢趕。
姬舒窈拐進(jìn)假山旁的涼亭,坐到了石凳上,甩著帕子扇風(fēng)。
冬青追進(jìn)亭子,氣喘吁吁,“公主,您不是要去廚房么,怎么跑到后花園里來了?”
“去個鳥。”姬舒窈想起姬郁當(dāng)著魏楚楚的面給她臉色看,心里就不爽。
冬青審視著公主的臉色,小聲說,“您就這么走掉,豈不是便宜了那個魏姑娘?您沒看見,您一走,皇上就開始拿她跟大將軍說事兒呢?!?p> “說去唄,我不走,他們也不會因為我而不提魏楚楚的事,與其坐在那兒礙人家的眼,讓人家不能隨心所欲的說話,不如識趣的走開,躲個清凈。最好他們能趁著皇上在,把這件事情敲定了,我好趕緊退位讓賢?!?p> “公主,別說氣話?!?p> “我這可不是氣話。”姬舒窈極其認(rèn)真的樣子,“平章打聽得知,太皇太后給戰(zhàn)哥哥送了兩大車東西,皇上心里一定不舒服。皇上這是對我有多么地恨屋及烏啊。你說,皇上現(xiàn)在心眼兒怎么變得這么?。克际腔噬狭?,天下都是他的,戰(zhàn)哥哥遠(yuǎn)離京城,窩在廣陽,一生都不能回京,得點太皇太后的關(guān)愛怎么了?”
“公主,或者事情并不是我們看見的這么簡單。”
姬舒窈何嘗不知,只是她什么也打聽不出來,且姬戰(zhàn)給她來的書信之中,每次都是他在廣陽老老實實呆著,處處謹(jǐn)慎小心,步步如履薄冰,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不負(fù)母妃為他所做的犧牲之言。
若姬戰(zhàn)所說屬實,姬郁大可不必如此對她。
一片樹葉打著旋兒落在了眼前的石桌上,姬舒窈捏起,在手中捻著,臉上露出狡黠的笑意,“皇上我現(xiàn)在是惹不起,那個魏楚楚我不屑與之計較,那就只好對不住呂擎川了?;蛟S皇上今日還能幫我的忙呢。”
冬青見公主方才還氣呼呼的,轉(zhuǎn)臉兒又露出了笑容,冬青有點弄不明白,揪著一縷秀發(fā)問:“公主,您又要做什么?”
“說不定今日本公主就得償所愿了,走!”
回到院子里,姬舒窈發(fā)現(xiàn)方才那一桌子人不見了,一個人下人告訴她,他們都去了花廳。
姬舒窈端起桌子上剩下的那一盤切好的西瓜,捧在手里,去了花廳。
嗬,換了地方,連座位也變了,魏楚楚直接挨著呂擎川坐了。
見姬舒窈進(jìn)了廳,呂夫人趕緊起身迎上,溫聲道:“公主殿下快來坐吧?!闭f著,把姬舒窈拉到了她的座位上,在呂擎川的左手邊。隨后呂夫人以催菜為由,拉著呂淮安退了下去。
姬舒窈將西瓜放到桌子上,朝姬郁福了福才落坐,臉上是純真無害的笑意,“皇上先吃些西瓜解暑吧,我親自為您切的,可甜了?!?p> 姬郁瞧著那盤西瓜,分明就是方才院子里的那盤,連最中間那塊瓜瓤上扎的竹簽位置都一樣。他淡淡一笑,“皇妹怎么去了那么久?”
“久么?”
一旁的魏楚楚臉含笑意,聲音溫軟,“公主的確去的挺久,不知道的,還以為公主心情不好一走了之了呢?!?p> 魏楚楚這口蜜腹劍的樣子,姬舒窈還真不習(xí)慣,相比之下,她更喜歡魏楚楚在宮里面盛氣凌人聒不知恥的樣子。
她隔著呂擎川瞥了魏楚楚一眼,“我還不是為了讓你跟大將軍多處處,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么?”
呂擎川的俊臉一時黑掉,“公主。”
姬舒窈一手托腮看著呂擎川,清眸輕眨,眸光清澈,“怎么了?楚楚姑娘對你可是一片癡心,你們男才女貌,真是配一臉呢。是不是啊魏蒙大人?”
魏家的確想把魏楚楚塞進(jìn)呂府,這不但是魏家所愿,也是皇上和淑妃想要促成之事,好借魏家將呂擎川與皇上牢牢地捆在一起,也讓淑妃與大皇子在朝堂上有了新的倚靠。
可安樂公主親口說出來,魏蒙還真不好意思當(dāng)即承認(rèn),訕訕地笑了笑。
姬舒窈作無趣狀,“我知道你們都顧忌我的身份和感受,其實我都懂,皇兄,我跟大將軍成婚都四年了,一個子嗣也沒有,我自己都覺得對不住呂家。聽說生孩子很疼的,運氣差的還有可能一尸兩命,我可不想生。有我這么一位既不會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也不會替他在父母面前盡孝,更不愿意為他生孩子的夫人,他這幾年不愿意回家也不怪他?!?p> 呂擎川鋒挺的眉擰著,眸色沉沉看著姬舒窈,“公主,你知道我根本沒有這么想過?!?p> 姬舒窈拭了拭眼角,作悲傷狀,“大將軍你為人正直,不愿意傷害我,不必再說這樣的話安慰我了。”
“姬舒窈......”呂擎拳擱在膝上的手,不知何時伸到了姬舒窈的手上,用力地握著。
她吃痛皺了一下眉,在桌子下面輕掙。
桌布擋著,圍坐的人并不知道他們的小動作。
姬舒窈干脆哭出了聲,“大將軍,就算為了呂公和夫人,你也要休了我把楚楚姑娘娶進(jìn)來門來?。 ?p> 一旁的魏楚楚已經(jīng)驚呆,女人看女人,看的最準(zhǔn),她知道安樂公主在演戲,可是,這戲碼明明對自己有利,她樂得配合。只是唏噓,安樂公主這是真的不愿意跟呂大將軍在一起,真的想分的樣子啊。
呂擎川的額上沁出了細(xì)汗,若不是皇上在此,他一定饒不了姬舒窈,她分明是在逼他就范。
他沉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她,“非要這么做,你才高興?”
姬舒窈忍著手上的疼痛,哭的小臉發(fā)僵,“就算不做呂家的兒媳,咱們也相識多年,作為一個朋友,我也不愿意看到你都二十五歲了膝下仍無一子,呂公夫婦一把年紀(jì)無法弄孫含飴姬養(yǎng)天年啊?!?p> 這個無法無天的丫頭,小的時候沒少為了他在姬戰(zhàn)與先皇跟前演戲,沒想到有一天她會用這招對付他。
呂擎川的話從牙縫里擠出來,“是呂某配不上公主金枝玉葉?!?p> “不,是我犯了七出之條配不上大將軍!”
姬郁實在聽不下去了,伸了伸胳膊,“好了好了。大將軍,既然公主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若再不領(lǐng)情,豈不是太傷人心?;拭?,這幾年朕在宮里倒是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你的傳言,看來是小人惡意為之。原來你是如此通情達(dá)理之人,很像當(dāng)年的惠妃娘娘?!?
紀(jì)恬深
呂擎川表示很委屈 求收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