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啟程之日
皇宮內(nèi)院的亭子里，姜云明和李二，長孫皇后以及長樂公主圍坐。
姜云明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紙包，里面是昨夜才制作的蝗蟲粉，放到了石桌上。
“這是云明昨夜命人制作的，熱水沖泡，溫服之，能夠緩解氣疾之癥?！苯泼骶徚司??！斑@也是這次云明進宮最為重要的事?！?p> 李二擺擺手道：“你差個人送來不就行了？朕知道你重視皇后的氣疾，但是朕與皇后明白你的心意便可?！?p> 姜云明搖搖頭，“陛下錯會了，云明指的是此藥，而非此藥所對之癥。陛下可知此藥如何制成？”
李二搖頭，長孫也一副好奇的樣子。
“此藥乃是蝗蟲去頭去翅，曬干磨制而成?！?p> 長孫聽完有些惡心。唐朝還有沒吃蝗蟲的前例，人們都將蝗蟲視作天罰，更別說去吃了。
李二皺眉，“你是說著蝗蟲可入藥？”
“正是，而且遠不止于此。我大唐百姓窮苦，多數(shù)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一次肉食，導(dǎo)致很多人都營養(yǎng)不良，每到夜晚雙眼如盲，看不清事物，這就是吃不上肉食的弊端，而吃蝗蟲則可以改善。”
李二和長孫難以接受，連李麗質(zhì)都以玉手掩面，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
姜云明等一了會兒，似乎是給李二他們一些時間消化。然后才開口。
“今年已經(jīng)有些晚了，明年開春，云明會在酒樓推出一些蝗蟲做的菜肴，盡快的改變百姓們對蝗蟲的看法，希望到時候......”姜云明遲疑了一下，長孫皇后和李麗質(zhì)也在，有些事他不好細說。
李二也明白，避開了蝗災(zāi)二字說道：“嗯，此事不容懈怠，對此你還有什么其他辦法？”
“酒樓退出的新菜反響很好，云明有意無意的讓廚子將菜譜透露給了一些人，長安城里現(xiàn)在熱鬧的很，一只雞已經(jīng)上漲到了三十文錢了，能頂?shù)蒙喜簧偃思掖蟀肽甑拈_銷了，很多百姓都心動了。”
“嗯，做的不錯，還是你小子有辦法?！?p> “陛下?！苯泼鲊@了口氣。“陛下太過于依賴云明了，云明能做的也僅止于此了。占城的消息也已經(jīng)告訴了陛下，陛下還是莫要放松的好?！?p> 李二白了一眼，似乎是在責(zé)怪姜云明絲毫不給他在妻子女兒面前留面子。
李麗質(zhì)也很好奇，李二很是寵愛李麗質(zhì)，所以她見過的比其他公主都多不少，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她父皇面前如此的......嗯，沒規(guī)矩。
姜云明一點兒都不在意，直接裝作沒看到，轉(zhuǎn)向長孫皇后到：“云明觀娘娘總是下意識的扶腰，可是娘娘又有了身孕？”
李二哈哈一笑：“正是?！遍L孫也是一臉的幸福。
姜云明嘆了口氣，沒心沒肺的真好。
李二見姜云明嘆氣，皺眉到：“怎么，有何不妥？”
“敢問陛下，這是娘娘所孕育的第幾個子女了？”
“第六個，怎么？”長孫很緊張，生怕姜云明說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第六個，那應(yīng)該是晉陽公主李明達了，李二寵愛的小兕子。
“陛下，娘娘?！编嵲泼髡??！皻饧彩菚z傳的，娘娘身患氣疾，且不說會將氣疾傳給子女，生產(chǎn)對娘娘的身體也是很大的負擔(dān)?！?p> 姜云明想了想，湊到李二耳邊，悄聲道：“陛下不會再有男嗣出生，此次娘娘所懷也是女孩兒，但是天生體弱。”姜云明頓了頓，繼續(xù)道：“陛下若是再不節(jié)制，娘娘恐難過四十！”
李二驚駭，很久才緩緩說道：“朕省得了，但是這次你可有什么法子？”
“或許吧?！苯泼鳑]敢把話說死，但是李二卻抓住他不放了?！盁o論如何都交與你了?！?p> 姜云明卻不置可否：“日后再說吧，現(xiàn)在且論眼前之事。娘娘現(xiàn)在有了身孕，更是要小心了。”
“本宮知道了。”長孫在外人面前似乎永遠都是那么端莊。
姜云明又看了一眼李麗質(zhì)，后世史書都記載長樂公主才貌雙全，姜云明也沒想到自己能親眼看見。才尚未得見，但是這貌但正是美貌無雙。
姜云明收回了思緒，說道：“公主雖然年輕，但是仍不可小視。”
李麗質(zhì)害羞的福了一禮：“麗質(zhì)記下了?！?p> 姜云明又呆了一下，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欺我。
姜云明感覺有些失態(tài)，匆忙向李二告退了。李二直發(fā)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姜云明如此失態(tài)。
但是隨即李二叫住了他，聲音低沉：“明日北上的將士就將出發(fā)，朕已下令明日休沐，朕將親自前去城門，為眾位將士們送行。你明日早上莫要怠慢了。”
姜云明頓了一下，沒回頭，卻回了一句：“知道了！”隨即大步朝宮外走去。
長安城外，杜家莊子。
姜云明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明日，二百士兵就要啟程，他沒體會過白令海峽的冬天。前世的他在魯東的冬天都覺得冷，更不要說貼近北極圈的阿拉斯加附近。姜云明幻想著這些將士歸來的模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北上將士啟程之日。
天未亮，侍女就將姜云明叫醒了。姜云明洗漱一番，想了想，將暫住的四個二世祖也叫醒了。姜云明絲毫不在意身后那四道滿是怨念的目光，老神在在的上了馬車，朝著城門進發(fā)。
長安外城北門，景耀門。城門前二百名戰(zhàn)士肅立。為數(shù)不多早起的百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指指點點。
姜云明讓車夫遠遠地就停了下來，帶著四名二世祖步行上前。
二百將士對著姜云明行了一禮，姜云明抱拳。隨即對著為首的程咬金示點頭示意，走到了城門下。
姜云明靜靜的等待著，四名二世祖在他身邊，有些手足無措。
初升的朝陽將第一縷光撒向了城門，姜云明看了一眼。嗯，沒有大氣污染的唐朝，太陽很刺眼。
“圣上駕到！”太監(jiān)尖利的嗓音響起，百姓們伏地相迎。
李二走到城門下，所有人才直起身。李二環(huán)視眾將士，姜云明第一次覺得李二的威勢還是挺嚇人的。
“你們都是大唐頂尖的戰(zhàn)士，這次北上，朕期待你們圓滿歸來?！?p> 李二勉勵了眾人一番，隨后喊道：“涇陽伯！”
姜云明走到李二身邊，對著眾人說道：“該說的話，我已經(jīng)說過了。此行艱難，但功在千秋，我們明知不可為卻要為之。無論你們能否歸來，銀錢陛下已經(jīng)派人送去了你們家中，還請諸君放下身后之憂，勇往直前！云明與陛下在這長安城，靜候諸君歸來！”
二百匹健馬奔騰而去，將士們走了，帶著二百個家庭的思念，帶著李二的野望，帶著大唐的未來。
杜家莊子外，姜云明隨意的躺在草地上，身邊的四個二世祖神色迷茫。
“你們都是國公之子，衣食無憂，沒想過要做些什么嗎。”姜云明開口。
沉默良久，長孫沖先開了口：“父親告訴我，我未來會承襲國公，我的姑母是當(dāng)今皇后，父親已經(jīng)位極人臣，我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做好趙國公的兒子，我就是成功的?！?p> 杜荷也接話道：“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父親從不會讓我去做什么，只是告訴我不要去做什么。杜家現(xiàn)在有我父親，日后有我大哥。”
房俊沒說話，他的情況和杜荷很類似。
程處默就說了一句話：“我想上戰(zhàn)場打仗，去建功立業(yè)，俺爹不讓?！?p> 姜云明嘆息，空虛的官二代們啊。
幾人就這么看著天空，靜默無言，直至日落時分。姜云明坐起身，看著夕陽?！凹热欢紱]什么正經(jīng)事，跟著我干吧。我有條路子，保管日后你們老爹對你們刮目相看。”
其他人還沒說話，程處默就開口：“來之前俺爹就說了，你說啥就是啥。”
姜云明扶額，這個傻憨憨，果然是程咬金的種。
姜云明站起身，“現(xiàn)在，各回各家，和你們老爹說：有酒坊的出酒坊，沒有的出一千貫，就說是我說的！”
說完就拍拍屁股回家了，留下懵逼的四人。
姜云明打算借著四家之力把蒸餾酒搞出來，其實蒸餾酒也是副產(chǎn)物，姜云明的主要目的是酒精。唐朝的條件撿漏，只能做簡單的蒸餾裝置。蒸餾酒并不難，但是要達到醫(yī)用酒精的程度估計要蒸餾多次了。
姜云明睡了一個美美的懶覺，直到日上三竿。程處默四人早就等在外面了，四人都感覺很受傷，他們每個月的例錢就那么點，而姜云明開口，自家老爹毫不猶豫的就掏了一千貫出來。
姜云明伸了個懶腰，見四人早已到齊，開口道：“喲，都到啦，挺早啊?！?p> 四人默契的翻白眼。他們天剛亮就被老子趕了出來，姜云明都睡到了日上三竿還說早。
“來來來。”姜云明招呼四人?！罢l家有酒坊？”
“俺家有?！背烫幠_口。程咬金好酒，所以家中開了酒坊，房俊和杜荷家中經(jīng)營的都是雜項，長孫家則是靠著李二做起了鐵器生意。
“成，那就處默家以酒坊入股，你們?nèi)颐考乙磺ж?。錢不用給我，杜荷你去買些硝石；遺愛你去收一些竹子，記住拇指粗細的即可；小沖你家是打鐵的，去找些鐵棍，用來捅破竹節(jié)的，粗細你看著辦?！?p> 長孫沖白了姜云明一眼，懟道：“你家才是打鐵的，我家做的是鐵器生意?！?p> 姜云明一揮手，“這不重要！好了，任務(wù)都告訴你們了，開始吧。完成之后處默家酒坊集合?！?p> 長孫沖三人各自出發(fā)，姜云明和程處默則是直奔程家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