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靈眼之泉,白果自顧自地盤膝坐下,口中喃喃自語:
“本打算修煉到練氣后期便出發(fā)的,但是...再等一年吧?!?p> 修士修煉自然不像白果一般變化無常,世人的資質(zhì)生來固定。
就拿練氣期來說吧,即使是練氣三層,練氣中期和后期,也會遭遇傳說中的‘瓶頸’。
大的瓶頸會讓修士們無法逾越,小的瓶頸也會讓修士們舉步維艱。
前期最著名的瓶頸,自然是練氣到筑基之間的境界的跨越了。
而面對這些瓶頸,修士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突破的方法因人而異,多種多樣。
有依靠丹藥強行突破的,有塵世歷練增強心境的,有依靠時間慢慢積累的,也有那于生死一線間尋找突破的契機的。
而白果則是發(fā)現(xiàn)自己那多變的體質(zhì)竟然還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雖然資質(zhì)不好的時候修煉速度奇慢,瓶頸一個接著一個;但若等到資質(zhì)好的那一個月,所有過往的瓶頸要么是被削弱了,要么就是干脆不翼而飛。
所以現(xiàn)在白果最大的心愿,就是祈求上天下個月給自己隨機一個像樣點的資質(zhì)。
并且通過一些地點的測定,白果也發(fā)現(xiàn)了爹娘給自己留下的這一處靈眼之泉,對于修煉的幫助。
那些尋常的地方,連靈脈都不是,自然修煉起來與靈眼之泉四周的空間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白果正是清楚的感知到了這一點,才臨時起意,想要再等一年。
一旦離開這里,恐怕修煉的速度會立刻跌落數(shù)個臺階。
如此的話,反倒不如再等等看,一邊增強一些自己的實力,另一邊也是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
那如水決中的如水之術(shù),白果自從進入了練氣七層便開始修煉。
但他顯然低估了這門專有法術(shù)的修習(xí)難度,與以往那些基礎(chǔ)法術(shù)不同,白果修煉如水之時,再也沒有了游刃有余,反而顯得寸步難行。
這就是獨自一人修煉的壞處,遇到了難題,白果只能依靠時間自行領(lǐng)悟。
他時常這樣想:“要是有前輩高人能指點一二,再不濟能與同輩修士交流一番,也是極好的啊?!?p> 還有就是那幾個撿來的儲物袋,多數(shù)都無法打開。
但是白果的修為到了練氣后期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煉化那些印記的速度,竟然有了明顯的增長。
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慢,但在稍微計算了一下之后,這樣的速度已經(jīng)變得可以忍受了。
梁師弟的華麗黑色儲物袋,需要三年的時間才可煉化。
而紅袍怪人和李師兄留下的兩個儲物袋,則恰好都是一年便可煉化。
出于對那李師兄的寒酸印象,白果果斷選擇了紅袍怪人的大紅色儲物袋。
白果修煉之時,小犭貪就一直懶洋洋的趴伏在他身邊,既不動彈,也不吵鬧。
白果若無聲無息的閉關(guān)修煉一個月,它便也能不聲不響地跟著趴上同樣的時間。
轉(zhuǎn)眼間又是春去秋來,一年時間匆匆而過。
恍惚間,白果停止了修煉。
“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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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哥,這是你要的花種?!?p> 李準(zhǔn)扔給白果一個鼓鼓囊囊的灰色布包,沉聲說道。
“謝謝。”
白果道了聲謝,反手扔給李準(zhǔn)一個同樣大小的白色布包。
“這里面是剩下的夜明珠。俗話說得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莫要走漏了風(fēng)聲,引來殺身之禍?!?p> 李準(zhǔn)顛了顛袋子的重量:“放心吧,前幾次我都是跑到不同的城鎮(zhèn)里兌換的?!?p> “那么,”白果正色起來,兩者在一片城外的樹林里。天氣寒涼,李準(zhǔn)穿著厚厚的長衫,可白果還是那身夏天的裝扮。李準(zhǔn)的嘴唇上已經(jīng)有了毛絨絨的一片淺淡的胡須,而白果還是那副少年的模樣。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還能相見。李兄,保重!”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還能相見。白兄,保重!”
白果與李準(zhǔn)緊緊的擁抱了一下,隨即黯然退后,雙手作揖,向著對方深鞠了一躬。
看著白果頭也不回的漸漸遠(yuǎn)去,李準(zhǔn)站在秋后凋零的樹林中久久不語,也不愿離去。
慢慢地,天空忽然開始飄起了雪花,一層一層的落在李準(zhǔn)的肩頭上。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果子哥...”
李準(zhǔn)喃喃自語道:“仙凡有別,李準(zhǔn)此生,不知可有幸再次與你相遇。到了那時,你是否還會記得我這個小小的‘凡人’呢。不過,就算你記得我,恐怕我也不知道你了?!?p> 隨著雪花飄零,禁制發(fā)動,一點一點的抹去了李準(zhǔn)記憶中的白果。
自此,此地再無‘花’也無‘果’。
不多時,李準(zhǔn)抖落了頭頂肩膀的積雪。
“咦,我在雪里站著干嘛?”
李準(zhǔn)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zhàn):
“對了,昨天玉夫人說她丈夫今天出喪,讓我晚上過去一趟。我得趕緊回去準(zhǔn)備一下,可不能遲到了...“
嘴里嘟嘟囔囔,李準(zhǔn)哆哆嗦嗦一跑一顛地順著來路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回去,看起來心情好像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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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坐在一輛裝飾十分豪華的馬車?yán)?,閉目養(yǎng)神。
“白前輩,白前輩!”
車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中年男人的聲音。
綢緞做成的窗簾,緩緩地拉開一角,里面?zhèn)鱽砹税坠穆曇簟?p> “噢,是趙管家啊。有什么事嗎?”
來人身穿一身灰色冬襖,雖是一個管家,但穿著的用料卻十分考究。
此時,距離白果與李準(zhǔn)一別,已有數(shù)月有余。
一路上,依靠著疾風(fēng)決的加持,白果的腳力驚人,已不知跑出了多少里之遙。
現(xiàn)在,他正坐在馬車中調(diào)養(yǎng)生息。
馬車的主人,非富即貴。
不過,這與他無關(guān)。
他只是在趕路的半途中,恰巧遇上這戶人家被馬賊襲擊。
本來是不愿多事的,但他走出了這么遠(yuǎn),現(xiàn)在確實有些暈頭轉(zhuǎn)向,正好也想找人打聽一下現(xiàn)在的地理方位。
于是,他便小試牛刀,救下了這戶人家。
這戶人家看到他大發(fā)神威,自然是感激涕零的同時對他也畢恭畢敬。
不僅將一輛最豪華的馬車讓了出來,而且直到不久之前,整整三天時間,都沒有一個人敢過來打擾他半分。
事實上,在白果聽到此戶主人叫自己‘仙師大人’的時候,隱隱的動了一絲殺機。
他自覺用來對付馬賊的手段,只是凡人中的伎倆,別說此戶主人也是一名凡人,就算他是一名修士,也不一定看得出來白果同為修士的身份。
后來,略一了解之后,白果才有些釋然。
原來在此地,修士并不是什么‘隱藏的秘密’。
雖然凡人一生,依然難得一見。
在這戶人家將要前往的‘上京’,傳說就有仙人坐鎮(zhèn),雖然還是沒有凡人見過,大都是道聽途說。
即便如此,此人能猜出他修士的身份,多半也是試探之言。
白果既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只是管主人要了輛馬車暫且調(diào)息一二,并且吩咐沒有他的允許,不要前來打擾。
看那臉頰肥圓的主人,一臉吃癟的模樣,顯然是有滿肚子的話沒有地方述說。
而白果趕了數(shù)個月的腳程,也實在是有點身心俱疲了。
即便沒有遇上這戶人家,他也打算停下了休息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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犭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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