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兵一行人走走停停，摸到城門洞下后，唐宗漢等人四面戒備，呂兵獨自轉入城門洞內(nèi)，睜大著眼，努力估測著城門附近的建筑。
城門洞高約5米，寬約3.5米，深、不可測……
附近墻體均用磚石層層加固，其厚度遠超其余處城垣。
再看兩扇厚重的城門，表面裹有厚厚的一層的銅皮，再鑲上鉚釘，觸摸處一陣寒意入骨。
城門向里設置開葉，門梁、門柱等皆嵌入墻內(nèi)，又有石枕阻隔，讓人從表面幾乎尋不著任何縫隙。
“我們換一處地方看看?！?p> 呂兵明白了，從城門附近完成爆破的可能性為零。
除非他手頭上有上千斤的現(xiàn)代炸藥。
呂兵先帶著大家沿著城墻腳向西摸行。他之前在望遠鏡里觀察過，城門以西的墻體表面相對要破損些。
他們實際上是踩在堆積的尸體上行走。
由于天氣寒冷，這些尸體早就被凍僵了，又落過雨雪，表面結出一層冰來，所以踩在這些尸體上走路得格外小心，預防滑倒。偶爾城墻上還會傳來幾個守軍的抱怨聲，讓他們更加小心謹慎。
好在這七人都是經(jīng)驗豐富，歷過無數(shù)生死之人，沒有給呂兵添什么麻煩。
一路摸行，呂兵也一路觀察所經(jīng)處墻體的建構。
渝州城顯然還談不上工事堅固的城墻，呂兵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城防上的諸多缺點。如，城門外沒有甕城，城門附近也沒有修筑馬面，角樓到是有一些，但分布得太散了，無法有效地覆蓋整座城墻的防御，而且除城門處的墻體外，其余城垣全是用夯土制成，部分地基處甚至連條石都沒有，這些夯土墻體也大大小小出現(xiàn)了眾多裂縫，顯然是很久沒有維修過……
還有一處重大缺陷，就是渝州城墻的坡度明顯不夠，所有古城墻都得是梯形結構，以保證墻體的穩(wěn)固，可眼前這處城墻的地基顯然還不夠寬厚。
即便如此，憑著他手里兩百來斤臨時趕制出來的黑火藥，就想爆破這種高度15米左右、平均厚度在6米左右的龐然大物，還是太勉強了。
呂兵領著七人向西摸出了幾里地遠，快要走到下一處城門定遠門了，才又領著大家沿著城墻腳往回走。
城墻腳下是城外最危險的地方，頭上就懸著來回巡邏的守軍，腳下又有冰凍的尸體打滑，見呂兵又要沿著城墻腳返回，唐宗漢當時就想發(fā)火質(zhì)問，被警惕性高的大姐提前制止了。
呂兵當然不是在城墻腳下旅游，他是在比對各處墻體，最終來到一處墻體前，他再次摸了把此處墻面泥土的松散程度，又掏出匕首在臨近幾處墻面試捅了幾下，心中有數(shù)了，對唐宗漢等人吩咐道：“在此處留下標記。”
有驚無險地趟過護城河，回到軍營后，楊輕和楊遠爯等人均等在那里。
“怎么樣？”楊輕當先問道。
呂兵還在默算火藥爆破力和墻體承受力之間的關系，但他最后不得不承認，除了爆破截面的面積可以估算出來，黑火藥和墻體的許多參數(shù)均無法估算，根本就不可能準確測算出最終的爆破效果來，他只能憑經(jīng)驗回答：“應該能催毀一截城墻……不長，大概一丈寬的口子?！?p> “什么？”楊遠爯抓破腦袋也不敢相信呂兵話里的含意，“你的意思是……就憑那些‘天火’，能把城墻毀了？”
還未等呂兵回答，他已經(jīng)自己先搖起了腦袋：“滑稽！太滑稽了！若真這么輕松就能把城墻毀了，各地還修那么多城池干嘛，我們又為什么要死那么多兄弟去攻城，還有那些攻城的器械，都是先祖?zhèn)冑M勁心機才制造出來的，不都淪為了一堆破木頭嘛……”
呂兵也很難理解楊遠爯的觀念，只是據(jù)實嚴謹?shù)鼗氐溃骸拔覜]說一定能毀掉城墻，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p> “我們先進帳。”楊輕急于知曉炸毀城墻的具體方法，不愿意楊遠爯和呂兵在這里空費唇舌，拉著兩人進了帳。
進帳后，呂兵卻是沉默不語。
楊輕明白過來，關于火藥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命閑雜人等退散，包括她的貼身侍衛(wèi)二姐和三姐。
只有楊遠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樣子是不會出去的了，楊輕當然趕不動他，只得向呂兵請示：“呂二哥，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p> 如果可以的話，呂兵最想趕出去的人是楊輕，至于楊遠爯，說一百遍他也聽不懂，所以呂兵并不介意楊遠爯在場，但他還是決定敲打下楊遠爯：“楊都頭想要旁聽也可以，但得先立好規(guī)矩，我在此屋內(nèi)說的話，一句也不能傳出去?！?p> 楊遠爯不屑地哼了一聲：“只有你們這些嘴上不長毛的人，才會張著嘴巴四處亂嚼?！?p> 呂兵呵呵一笑：“而且，從現(xiàn)在開始，楊都頭不得發(fā)出聲音。”
“你……”楊遠爯顯然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虎軀一挺……但他最終還是坐了回去，他實在想親耳聽聽呂兵如何能將城墻炸毀。
見楊遠爯老實了，呂兵才同楊輕商議：“我需要在城墻下掘一條地道?！?p> 他原也想過直接在墻體上爆破，可以省去不少麻煩，可實地考察后發(fā)現(xiàn)幾乎沒有可能，城墻上的守軍絕不會放任他們在城墻上打洞而不顧。
而且從城墻腳下的坑道里實施爆破，也容易形成密閉空間，增大爆破空間內(nèi)的壓力和壓強，從而最大化炸藥的爆破效果。
“好?！睏钶p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又問：“你需要多少人？”
呂兵卻不急，先尋來一張麻紙，將他在腦袋里構思好的地道線路畫出來，再道：“多少人并不關鍵，關鍵是你最好尋些有經(jīng)驗來的人來，別挖到一半坍塌了，引起了城上守軍的注意，有了防范可就不好再挖了。而且地道里的方位不好識別，我需要他們準確挖到我標出來的這個位置，半分也不能偏?！?p> “好，我一定找到你需要的人，絕不會出岔子?！?p> 呂兵想了想又道：“這些人最好交由我來支配?！?p> “這是自然。”楊輕依然是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