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以后,樊宇在訓(xùn)練場上,將裴虎與秦家人做出來的部署與小隊成員講了一遍,李雷顯得異常興奮,畢竟他的爸爸二東子剛死在紅匪手里,他一直等著這個機會可以手刃仇人,第一個回應(yīng)道:“終于要進(jìn)山剿匪了,我爸爸的血債讓他們雙倍,不!無數(shù)倍還回來。”
樊宇此時的心情與李雷是一樣的,而且還多了一層隱憂就是菲兒的下落,被劫持了這么久,他實在不敢想妹妹的狀況如何了。隱忍自己的不安說道“我們小隊還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最近鎮(zhèn)子要組織人上山打獵和采藥,利用這個機會我們一起去練練戰(zhàn)術(shù)配合。”
裴林問道:“隊長,我們進(jìn)山參加行動,會給配槍嗎?我和裴琦還有裴建從來沒有開過槍。。?!?p> 裴琦和裴建馬上跟著點點頭,樊宇看著他們說道:“應(yīng)該不會,你們知道鎮(zhèn)上的各式槍支總共就那么幾十把,彈藥也不多。我看你們的弓弩用得都不錯,就用弓弩吧,鎮(zhèn)子上也不會把你們安排在戰(zhàn)斗第一線的,跟在后面射箭就好了?!?p> 李雷對樊宇說道:“宇哥,能不能幫我要一支槍,我跟著爸爸練過幾次,老式獵槍也行啊?!?p> 樊宇微笑著說:“我去問問裴虎吧,爭取把東子叔留下來的那把散彈槍要過來給你?!?p> 李雷感激地對樊宇點點頭,樊宇繼續(xù)說道:“大家回去各自準(zhǔn)備吧,把箭和刀都磨得鋒利一些,如果需要什么裝備,和我說。除了槍以外,其他東西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大家同時點頭,各自回去了。樊宇獨自坐在訓(xùn)練場里沉思著,他知道一旦和紅匪交火,那是怎樣的修羅場,獵場的那場搏命廝殺還歷歷在目,他實在沒有信心自己小隊的這幫少年和紅匪廝殺后,能全部活下來。更讓自己憂慮的是如果沒有找到妹妹,他后面該怎么辦,還能到那里去尋覓菲兒。甚至如果菲兒已經(jīng)不測,他該如何面對。
裴靈悄悄地走到樊宇后面,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說道:“喂!想什么呢?”跟著坐在了樊宇的身邊。
“沒什么,你知道一個月以后,鎮(zhèn)子上就要組織人進(jìn)山打紅匪了嗎?”樊宇看著裴靈說道。
“咦?你怎么沒有被嚇倒呢?”裴靈并不想先聊進(jìn)山的事情,其實從爸爸回來,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
“你別忘記我在山里打獵多年,這點耳力都沒有,我早被野獸吃掉了。”樊宇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這人,就裝一下被嚇到又怎么了,真無趣?!迸犰`撅著小嘴責(zé)備道。
“好吧,下次我就配合你一下?!狈顭o奈的回道。
“嘻嘻,你這人真的很無趣,說出來還有什么意思?!迸犰`笑著說。
“我有些擔(dān)心他們,我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狈钣行┙箲]地說道。
“你,你們可以不去嗎?”裴靈說出找樊宇聊天的真正目的。
“我一定要去,你知道的,菲兒還在山里,我必須要親自去救她?!狈罨氐?。
“我知道,只是問問。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定要平安地回來,我估計李雷你是攔不住的,東子叔剛被紅匪殺了,他也是一定要去的。其他人,我不知道?!迸犰`有些憂慮的說。
樊宇看著訓(xùn)練場對面的山林,想了想然后站起來說“我去找你爸爸商量商量,這次就別讓裴琦裴建還有裴林他們?nèi)齻€去了,我實在擔(dān)心他們?!?p> “不管誰去,我都希望你們平安回來,我讓我的雪人媽媽保佑你們?!迸犰`看著站起來的樊宇說道。
“雪人媽媽快融化了吧?沒有多久就開春了,進(jìn)山之前我和你一起去送雪人媽媽,看她化成水,化成氣,然后我們一起看著她最后變成云朵,飄在藍(lán)藍(lán)的天上看著我們”樊宇抬頭看著天空說道,心里想著自己的父母和叔叔們也一定在天上看著他,保佑著他。
樊宇找到了裴虎,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裴虎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后同意他的幾個干兒子可以不進(jìn)山,也答應(yīng)會把二東子留下來的散彈槍配發(fā)給李雷,也算是一種傳承吧。
為了湊齊給秦家堡出兵剿匪的“軍費”,鎮(zhèn)子里很快就組織了一次進(jìn)山圍獵,樊宇小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鍛煉的機會。為了防止紅匪在山里偷襲,一共兩隊人進(jìn)山,由裴飛帶隊。而且裴飛給了樊宇小隊很大的自由,在允許的范圍內(nèi),可以自由狩獵。
依據(jù)秦家人給的情報,裴飛盡量避免安排在紅匪據(jù)點勢力范圍內(nèi)狩獵,他不想在行動開始之前,鎮(zhèn)子里的武裝力量有任何損失,也不想打草驚蛇。裴飛想只要再等一個月,這幫匪徒不會再囂張多久了。這也是裴虎對裴飛的要求。
到了狩獵預(yù)定位置,裴飛對樊宇說“阿宇,你帶著你的人往西去搜索獵物,我們兩隊人往東北方向搜索。現(xiàn)在太陽剛出東方不到半樹高,等太陽落到西邊樹尖以下,我們就來這里集合,知道嗎?萬一遇到紅匪,不要糾纏,迅速向集合點撤退,我會留幾個人在集合點的。他們看見你們受到追擊會吹響號角示警,其他人會盡快趕來。”
樊宇點頭答應(yīng)后,就帶著小隊向西北部繼續(xù)搜索獵物去了。
現(xiàn)在的時節(jié)還是冬天,山里的獵物并不是特別多。樊宇憑借自己這些年的狩獵經(jīng)驗,仔細(xì)觀察雪地上的蛛絲馬跡并檢查著粗樹上的任何抓痕與動物毛發(fā)。偶爾看見野兔的蹤跡,樊宇并不想浪費時間去追蹤,因為他知道大型動物的皮毛才是首要任務(wù)。其他人在樊宇后面排成一個扇形搜索前進(jìn)。
臨近中午他們也沒找到像樣的獵物,幾個人在一顆大樹下面圍坐在一起開始吃飯。各自拿出肉干和雜糧饅頭啃著,李雷說道:“宇哥,咱們小隊第一次出動,要是空手而歸可怎么交代,讓人家笑掉大牙哩?!?p> 其他三人也看著隊長,樊宇笑笑說道:“狩獵很大成分就是靠運氣,不是每一次每一天都能找到合適的獵物,我以前在獵場里經(jīng)常有幾天打不到東西,只能找到幾只兔子或者飛禽回去充饑。還有運氣差的時候,連兔子也打不到。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鎮(zhèn)上怎么會笑我們,這次沒有,下次再來。我爸爸說過運氣不會一直跟著誰,也不會一直背棄誰?!?p> 裴琦說道:“隊長,你上次說我干爹不讓我們跟部隊進(jìn)山了嗎?其實我想和你們一起進(jìn)山的,不真正打一仗,我永遠(yuǎn)是個娃子兵?!?p> 裴建對裴琦說“不讓你去是怕你死在山里,干爹為你好?!?p> “有誰不怕死???可我們總要實戰(zhàn)的,我們也馬上17歲了,隊長17歲時候已經(jīng)。。?!迸徵行┎环薜貙ε峤ㄕf。
裴林知道裴琦要說什么,他知道這事是樊宇心中的痛苦回憶,所以馬上打斷道:“你倆都別爭了,聽隊長聽干爹的。讓我們進(jìn)山剿匪,咱們就去。不讓去就老實地看守鎮(zhèn)子。趕緊吃飯,然后去找獵物?!?p> 李雷看著他們爭論,插話道“我跟著隊長進(jìn)山,等殺光紅匪,看看能不能繳獲幾支槍給你們用,就在鎮(zhèn)上等著吧,兄弟進(jìn)山吃肉怎么也會給你們帶一份的?!?p> 裴建有些不屑地說“你別吹了,先不說你能不能繳獲到槍,就算能搞到,分給誰也要鎮(zhèn)子上說了算,等干爹點頭。你說話能算數(shù)?”
李雷有些激動的回道“怎么不能?我繳獲的東西,分給誰總要聽我的意見吧,等我立了功,裴大當(dāng)家的,怎么也會給我點面子的?!?p> 其他三人都鄙夷的笑了,說道“給你面子?你以為你是宇哥呢?”
樊宇笑著聽著大家聊天,看到李雷被其他人“圍攻”,出來解圍說道“好了,戰(zhàn)利品分配的事,現(xiàn)在談太早了吧?利用這次打獵的機會,我來教你們幾種手勢和哨音,這些代表各種指令,這都是我爺爺從特種部隊中學(xué)到的,后來傳給了我爸爸?,F(xiàn)在我教給你們,并且以后戰(zhàn)斗和圍獵過程中,我還會簡化你們的名字,這樣可以節(jié)省時間傳達(dá)命令。比如叫你們雷,琦,建,林。”
大家聽到這些,都饒有興趣的湊到樊宇身邊聽著他講解。樊宇先把最簡單的幾種告訴他們,比如進(jìn)攻,撤退,包抄等等。然后用幾種手勢和哨聲給他們編號,更復(fù)雜的東西,只能以后慢慢教授給這些少年。李雷學(xué)的最快,二東子以前給他講過一些。其他人只能在實戰(zhàn)和訓(xùn)練中漸漸熟悉了。
太陽已過正午,懶洋洋地向西邊落下,樊宇知道如果再找不到像樣的獵物,只能去集結(jié)點集合了。他正準(zhǔn)備帶著隊員結(jié)束此次狩獵回去的時候,樊宇從空氣中聞到了一股煙火味道,他立刻警覺起來并小聲說了句“有情況,在北面。”
小隊成員立刻緊張了起來,紛紛握緊手里的武器看著樊宇,李雷也在此時聞到了,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指了指傳過來的方向,表示他要去看看,樊宇舉手制止了他。然后輕聲地說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自己過去看看。人多了容易暴露?!?p> 交代好以后,他貓著腰身,慢慢往北摸去。其他人看著樊宇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原地待命。一旦樊宇發(fā)去指令,他們會迅速支援過去。
樊宇在林子里走了不多久,就找到了煙味的來源,他隱約看到三四個人圍坐在火堆旁,火堆上烤著什么,再走近一些,樊宇隱藏在一棵大樹后面,半蹲著看過去,才看清一只大黑熊的尸體在四個人身旁,火堆上烤著熊掌。因為他還不清楚這四人是山里獵戶還是紅匪,所以并沒有馬上走過去,只是聽著他們的對話。
“這個冬天真是難熬,糧食已經(jīng)斷頓了。再不下山干一票,我就要啃草了?!币粋€人說道。
“行了,老大說等開春了會有大行動,干好了我們就不用天天鉆山林,可以睡暖床,抱女人哩?!绷硗庖粋€人淫邪地笑道。
“嘿嘿,那是那是,我們集合了這么多人,這事一定成。”
“今天掏到了黑熊冬眠的窩,算咱們哥幾個走大運。好好打個牙祭,本來老大讓我們出來往西南巡邏是個苦差,離據(jù)點這么遠(yuǎn),有個啥事,我們想叫支援都叫不到。這就是因禍得福,這大黑熊也是倒霉,冬眠的窩都能被我們撞到,一會把熊弄回去,老大說不定能給我們分幾個女人爽一爽,起碼能給幾支煙抽吧。老子都多久沒嘗過煙味了。”
“有個屁事,山下那幫人還敢上山?也就是在山腳下打點兔子吧,我們已經(jīng)把他們打怕了?!?p>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這熊掌可以吃了,這可是難得的美味,哥幾個別客氣了?!?p> 樊宇聽著幾個人的對話,逐漸弄明白了眼前的這四人是紅匪無疑,而且離他們據(jù)點有些距離,他用像鳥鳴一樣的哨聲叫了幾聲,在后面待命的小隊成員聽見后,知道這是隊長招呼他們前進(jìn),慢慢地摸了過來。
可是紅匪中的一個人明顯被這哨音驚到了,他豎起耳朵,然后往哨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手里拿起獵槍。其他人叫道:“干嘛呢,幾聲鳥叫你慌個屁,趕緊吃你的吧,一會涼了可不好吃了。”
樊宇心里暗叫不好,忘記了在這個季節(jié)里,他打出來的這種鳥鳴聲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如果對方是個有經(jīng)驗的獵人,不難聽出這里面的問題。樊宇迅速從腰間拔出半截鋼矛放在身旁,然后從后背取下弩,慢慢掛上弩箭。他對自己的槍法沒有什么信心,超過十步遠(yuǎn),樊宇是不會輕易開槍的,
“你們知道個屁,抄家伙!有情況,快!”那人已經(jīng)把獵槍端了起來,并慢慢向樊宇躲著的大樹方向走過來,其他人立刻放下手里熊掌,各自拿起武器狐疑地站起身來。
樊宇知道如果四個人發(fā)現(xiàn)自己后,同時攻過來會很棘手,后面的隊員還需要十幾分鐘才能趕過來。而且第一個驚覺的那人明顯也是個高手,樊宇必須先解決掉他,而且要趕在其他紅匪覺察到自己之前。
樊宇把弩慢慢地端在手里,另外一只手從雪地上摸起來一塊石頭。在他確認(rèn)對方只是大概知道自己的方向而不知道具體位置后,樊宇找準(zhǔn)機會將石頭猛地砸向不遠(yuǎn)處的一顆樹干?!芭椤钡囊宦曧?,石頭重重地砸中了樹干,把樹上的一大片積雪震下來。
趁著那人被這一聲吸引過去的剎那間,樊宇從扔出石頭的反方向猛地探出頭并伸出拿弩的那只手,扣動了弩機。弩箭夾雜蜂鳴聲飛向目標(biāo),箭的力道極大,在十多米左右距離,弩箭深深地扎進(jìn)胸膛,幾乎整個箭身都穿進(jìn)了那人的身體,只留下一點點箭尾在體外。接著身體就像被鋸斷的大樹,直挺挺地倒下了。
其他三人的目光也被那片落雪吸引過去,還沒緩過神來,站在前面的匪徒就倒下了。接著他們聽到咔嚓一聲卡簧機關(guān)的扳動聲音,然后銀光一閃,一柄長矛投擲過來,噗的一聲扎進(jìn)了一人的肚子。那人狂噴一口血后握著扎進(jìn)身體的鋼矛倒地,其他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樊宇具體位置,連忙對準(zhǔn)樊宇連續(xù)開了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