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下屬回來復(fù)命。
“那位姑娘沒收……”
慕容煜沒有回頭,只是微微頷首:“知道了?!?p> “那屬下先告退了?!彪S從行了禮,正要退出去。
“等等?!蹦饺蒽鲜种械恼凵容p扇了扇:“你再帶人去查一查,三日前我馬車經(jīng)過的布莊里是否還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隨從一愣。
慕容煜輕笑道:“這樣的女子絕不會是個無緣無故仗勢欺人的。”
她不管身份,救了鳳鳶,又是個不肯占他人便宜之人,冰雪聰明,骨子里還有正義感。慕容煜想,當(dāng)初傳聞里那個年紀(jì)青青便上陣殺敵的巾幗英雄果然還是沒有讓他失望。
……
鐘安毓站在鐘府高大的墻根下時,可對慕容煜沒什么好印象,路上就已經(jīng)將這人罵了十七八次。
“慕容煜這個混蛋,約什么時候不好,非得約大晚上!”
小柒也有些為難,說:“要不就走側(cè)門吧?”
鐘安毓凝眉道:“不可?!彼D(zhuǎn)頭盯了小柒一眼:“若是走側(cè)門,咱們先前偷偷翻墻出門不就白辛苦了?”
“也是。”小柒也只得安慰她,順帶也安慰自己:“好在咱們今日穿的男裝,行動上多少也比較方便的。”
“嗯?!辩姲藏鼓繙y了一下墻壁高度,沖小柒道:“我有武功在身,倒是容易,不過你就比較麻煩了?!?p> 她微微彎下腿:“你踩著我腿上去,快?!?p> “這……”兩個人先前出來的時候里面有樹可以借助,但是現(xiàn)在一整段高墻可什么都沒有!
“別磨蹭了,再晚點(diǎn)兒旁人可就發(fā)現(xiàn)了!”鐘安毓催促。
當(dāng)朝雖對女子管得沒有前朝那么森嚴(yán),但是高門貴女逛花樓這樣的事情,屬實(shí)也是少不了被人指摘的。
“嗯?!毙∑庖仓榔渲袇柡ΓB忙照做。
兩個人好不容易回了屋子,剛點(diǎn)上燈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鐘安毓和小柒都是一驚,她們此刻可還穿著男裝呢!
“大小姐,是奴婢?!笔谴盒拥穆曇?。
兩個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不過春杏和趙嬤嬤雖然已經(jīng)投誠,但該防著的也還是得防著。
鐘安毓朝小柒使了個眼色,小柒便走過去開門:“來了?!?p> 春杏進(jìn)來的時候沒瞧見鐘安毓的身影。
“大小姐呢?”她疑惑地問。
不一會兒床幔一撩,鐘安毓才從床上下了:“什么事?”
春杏有些驚訝,方才分明才瞧見燈亮著,小姐應(yīng)該剛回來,怎么一回來就朝著床上去呢?
不過她也明白不是什么事都要問的,便福身一禮道:“是這樣的,小姐走后不久,老夫人就派人過來了一趟。”
鐘安毓眉頭一皺,頓了一下才道:“祖母派人過來做什么?問過么?”
春杏應(yīng)道:“奴婢問了,可是那位姐姐卻什么都沒說?!?p> “嗯?!?p> “奴婢依著小姐的吩咐,隨意編了個幌子將她打發(fā)了?!?p> 鐘安毓微微一笑:“做得好。”
叫小柒掏出個銀錁子賞給了她,又吩咐道:“明日老夫人那邊兒若是再來人,你就依樣畫葫蘆,再推拒一次?!?p> “是,奴婢省得!”春杏謝了賞賜便退出去了。
今日小柒守夜,將們閂上之后,扭頭就問:“小姐,這次咱們不在,就已經(jīng)錯過了老夫人的相請了,怎么還要拒絕呢?萬一被老夫人發(fā)現(xiàn)了破綻可怎么辦?”
鐘安毓一邊脫衣裳準(zhǔn)備安歇,一邊笑著道:“若不再拒一次,她才真的是要發(fā)現(xiàn)了。”
“若我所料不差,今日她就雖懷疑咱們不在,也會有僥幸心理,將來說不定會細(xì)查,當(dāng)明日咱們再拒,她就知道我一定是托詞?!?p> 鐘安毓笑著問她:“小柒,若換了是你,遇著兩次一模一樣的情況,你是會去查最近的一次呢?還是去查視線不清,又相距好些時辰的昨天?”
小柒恍然大悟:“小姐,我明白了,到時候老夫人就算是查,也只能查到咱明天的那次,小姐穩(wěn)穩(wěn)地躲在屋里,誰也拿不了半點(diǎn)兒錯處!”
“虛則實(shí)之,實(shí)則虛之,示人以當(dāng)示,便是這個道理?!庇袝r候兵法一途,也可以用在別的上頭。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果然又派了人過來。
春杏把人唬走之后便過來稟告。
鐘安毓剛吃完早點(diǎn),一面擦著嘴,一面道:“很好,一會兒午膳之前,咱們就過去拜見祖母。”
春杏一愣回身望了一眼門外:“小姐,既然橫豎是要見的,人剛走,要不要奴婢把人叫回來?”
“不必。”鐘安毓笑瞇瞇地看著她:“應(yīng)對像祖母那樣聰明的人,就得要做到一點(diǎn),那就是出其不意?!?p> 老夫人這兩天將整個府邸清理了個底朝天。當(dāng)初玉夫人得到她扶持掌權(quán),確實(shí)也立穩(wěn)了腳跟,將整個鐘將軍府打理得不錯。
只可惜這次一看,賬面兒雖是干干凈凈,卻有好些個銀子不知道去向,最要緊的是,之所以能平賬,還是因?yàn)橛泻问夏侨缟降募迠y來填窟窿。
若當(dāng)真論起來,成千上萬的銀子,估計也就流進(jìn)了曾家的口袋。
老夫人一想到自己扶持了一個白眼兒狼就覺得氣悶,連帶著心情也不怎么美好了。
這次原本想著要給大孫女鐘安毓一點(diǎn)兒下馬威,敲打敲打她,卻連吃了她兩道閉門羹。
連嬤嬤端上來一碗紅豆甜湯,勸道:“老主子莫要動氣,仔細(xì)傷了身子,我看大小姐估計也就是一時沒想明白,等她改日吃了虧,也就明白了您的厲害?!?p> “哼。”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這會兒她心緒已經(jīng)冷靜了許多,并沒有接話,眼眸一動,卻是說了一句不相干的:“連嬤嬤。派幾個人去瞧瞧,大丫頭到底在哪兒,在做什么?”
連嬤嬤的身子一頓,忽然驚訝地看向她:“老夫人的意思是……大小姐可能不在府里?”
老夫人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
等連嬤嬤到外頭將事情安排下去了之后進(jìn)來,她有些忐忑地道:“這……不太可能吧,大小姐本就是個跳脫的性子。”
“若當(dāng)真要出府,自會像前幾次一樣,又怎會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