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冬姨朝大伙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滿懷歉意:“對不起,是我們家對不起大家。還連累了那么多戶人家?!?p> 大家都在靜靜地聽著,沒有人回應(yīng),似乎這里面夾雜了太多復(fù)雜的情緒。
“弟弟,這一切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說出來呢?”冬姨有些責(zé)備的語氣,這畢竟差點(diǎn)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后果。
王工苦笑道:“這就是人心啊,我要怎么說,承認(rèn)自己是小偷?承認(rèn)自己的父親是罪犯?我就算告訴了你,你也只會對我加以指責(zé)?!?p> “這么多年來,我這個弟弟當(dāng)?shù)靡哺C囊,只有逆來順受的份兒,因為姐姐你是完美主義者?!?p> 很明顯,從種種跡象能夠看出,冬姨確實是完美主義者。王工之所以隱瞞,是因為父親已死,所有的恩怨已了,卻沒曾想到姐姐卻如此執(zhí)著要去報仇。
王工也明白,本來父母已死,姐姐心里就很難受,如果再知道真相,豈不是要更加崩潰?他在情感上更加偏向姐姐一些。
“到此結(jié)束吧,一切都結(jié)束了?!倍炭戳丝葱熳虾蜅钤蕵罚瑵M懷歉意。
她眼神空洞無光,嘴里呢喃低語:“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大家。”
凌曉燦走上前去,輕輕撥弄了一下她凌亂的頭發(fā):“冬姨,沒有人怪你,本來你失去父母也很可憐了。我也失去了父母,我完全能夠理解這種心情?!?p> 凌曉燦善良的一面又再次體現(xiàn)了出來,這舉動更加讓冬姨覺得羞愧不已。
許久,她才決定說出信的秘密:“你們要小心,我猜是有人故意針對你們。你們來之前我就收到了一封信。告訴了我有人會來查這件事,讓我千方百計去阻止?!?p> “如果最后讓查案的明白是自己的失誤造成了列車墜崖,就算成功?!?p> “信上還說了,既然他有本事讓楊總和凌總活過來,就有本事讓我的父母再次活過來?!?p> 說到這里,冬姨再次哽咽了,她承認(rèn)自己和當(dāng)年的父親一樣被迷了心智,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發(fā)生。但是在骨子里,自己是很想報這個仇,所以才策劃了后面關(guān)于死貓的一切。
楊允樂陷入了沉思,看來對自己感興趣的人不少,難道他們的目的,是想讓自己愧疚而死?
他又看了看王工,王工并不知情,所以王工在任何情況下,都有可能將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說出來,所以背后那些人想讓自己愧疚而死的目的大概率也是不會實現(xiàn)的。
那,他們是為了什么?
“我對不起你們,傷害了你們最愛的人。可我現(xiàn)在也無法再彌補(bǔ)……”冬姨又再次道歉。
楊允樂擺擺手,并沒有在回應(yīng),沒有回應(yīng)也意味著不原諒但也不追究。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很晚了,今天的事情,先暫時保密吧?!?p> 他回頭看了一眼王工,不追究是對他們的承諾,我說到做到。
往下走臺階,一直沒發(fā)話的況仔又湊了過來:“樂哥,你真的是憑實力圈粉啊。我才發(fā)現(xiàn)你人品這么好,太夸張了。簡直又重新刷新了我對你的認(rèn)識?!?p> 沒想到嗎?楊允樂自己也沒想到,因為他根本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所以他做了另外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也就是,王工也是在說謊。他可能收到了另外一封信,然后完完全全按照背后人的指示行事,畢竟他剛剛在講述整個過程的時候,好幾次眼神也是閃爍不定的。
不過,楊允樂不打算再去深究了,即便是如此,也是敵人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而目前,凌曉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就是最好的。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吻了吻凌曉燦:“可否今晚讓我住進(jìn)臥室,最近幾天太累了,沙發(fā)太硬,想睡軟綿綿的床?!?p> 凌曉燦羞紅了耳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嘿,你們兩個說啥悄悄話呢?”況仔有些不滿地跟在后面,看前面撒一路狗糧。
楊允樂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夫妻之間的樂趣,單身狗是不會明白的。想明白的話,就趕緊把徐紫追到手吧!”
“徐紫,那個傻丫頭?”況仔恍惚記得剛剛徐紫知道了真相,情緒有些崩潰。后來又一言不發(fā)地回家了。
“那個,樂哥,曉燦,我先去看看徐紫,她好像心情很不好。”說完拔腿就往樓下跑去。
“嘿,你一個人,不怕了嗎?”楊允樂在轉(zhuǎn)過身大聲吼道。
“果真,這是愛情的力量?!绷钑誀N俏皮地朝楊允樂笑了笑。
進(jìn)屋后,兩人也沒開燈,這幾天確實挺累的。楊允樂霸氣地抱起凌曉燦就朝臥室走去。
這是第一個晚上,兩人真真切切相擁而睡,一路走過來實在太不容易了,兩人又再次互訴衷腸,感慨萬分。一不小心,又進(jìn)入了沉沉的睡眠。
突然,一陣很急促的聲音沖擊耳朵?。。?p> “列車打滑了,大家抓好扶手……”
“列車打滑了,請大家抓好扶手……”
“列車打滑了,請大家抓好扶手……”
……
凌曉燦覺得床似乎搖晃得很厲害,掙扎著從夢中醒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列車上。準(zhǔn)確來說,這應(yīng)該是軟臥。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楊允樂睡在她的下鋪,似乎也被驚醒了。
天哪?。?!這是怎么一回事??
剛剛不是還睡在床上嗎?
列車似乎越抖動越厲害,就像是隨時要倒一樣,凌曉燦下意識地跳下床,去抱住了楊允樂。
“轟??!”列車大抵是墜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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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外,一輛行駛的客車突然停下。
客車上有一對年輕人緊緊依靠著,姑娘的頭沉沉地放在小伙子的肩上,兩人的表情似乎有些猙獰,可能是做噩夢了。
“楊老師,凌老師,醒醒,醒醒,我們到站了?!币粋€看起來比這對年輕人還要小一點(diǎn)的小伙子輕輕地推了一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