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鍋就該這么吃
那把琴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古雅的氣息，一頭燒的焦黑，卻恰好體現(xiàn)出一種渾厚深沉的韻味，剛才那琴聲應(yīng)該是用那把琴彈得。
白衣少女見唐不辣一直盯著那琴看遂問道：“你長這挫樣也會彈琴”？
唐不辣看著她道：“你是不是特喜歡吃大蒜韭菜大蔥之類的”？
白衣少女驚奇道：“你咋知道？我那是真喜歡吃大蒜大蔥，一頓不吃就吃不下飯”。
唐不辣道：“看你這自帶噴子的屬性估計八九不離十，在樓外說我丑，現(xiàn)在說我挫，我到底是丑還是挫啊”？
白衣少女道：“好啊，原來你剛剛在裝睡”？
唐不辣道：“是真睡著了，不過我這耳朵有個特殊的功能，在我睡著的時候會把別人的話存在耳朵里，等我醒了再放給我聽”。
白衣少女道：“切，差點被你忽悠了，要不是看到你頭上的牛在飛我就真信了”！
唐不辣笑道：“剛才的琴是你彈得”？
白衣少女道：“你也懂琴”？
唐不辣道：“我看這琴骨骼驚奇，尾端焦黑，琴聲又那么圓潤清亮莫不是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
白衣少女來了興趣道：“說來聽聽呢”。
唐不辣道：“古代有“四大名琴”，齊桓公的“號鐘”，楚莊公的“繞梁”，司馬相如的“綠綺”和蔡邕的“焦尾”，《后漢書·蔡邕傳》里記載當年蔡襄亡命江海遠跡吳會，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人名曰焦尾琴焉。后因稱琴為焦桐。此琴因其歷經(jīng)磨難而又音質(zhì)絕美，頗得蔡邕喜愛，為此還定下五不彈的規(guī)矩：疾風(fēng)甚雨不彈，塵市不彈，對俗子不彈，不坐不彈，不衣冠不彈。這琴倒是配得上姑娘的氣質(zhì)”？
白衣少女忽然大笑起來，唐不辣愣住了，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嘴看。
白衣少女停住笑聲不好意思道：“你看我干什么”？
唐不辣道：“你剛笑時牙齒上沾著的那根韭菜葉顯得尤為突出”。
白衣少女臊得滿臉通紅背過身去摳了半天。
唐不辣忽然哈哈大笑。
白衣少女背著他道：“你笑什么”？
唐不辣道：“逗你玩”。
“我靠”。白衣少女忽然轉(zhuǎn)身一腳踹了過來，唐不辣沒有躲閃，而是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嘿嘿奸笑。
白衣少女臉色大變道：“不要啊，我韌帶不好”。
唐不辣道：“那你得告訴我這琴是從哪里來的”。
白衣少女道：“你先放開我的腳”。
唐不辣道：“那我要往后拉一下了”。
白衣少女道：“好好好，我說我說。這琴是猴子自己做的”。
唐不辣道：“猴子？誰”？
白衣少女道：“猴子你都不知道？他在江湖上那么有名，炮哥你聽過嗎”？
唐不辣道：“炮哥又是誰”？
白衣少女驚訝道：“你是剛從準格爾盆地的山溝里鉆出來吧？名動南七省北六省的的炮哥都不知道？非要說出大名嚇你一跳啊”？
唐不辣道：“你倒是讓我先跳一跳呢”？
白衣少女道：“那你聽好了。他就是江湖人稱拳打五岳三山，炮噴千軍萬馬的絕代王孫夏侯車馬炮”。
唐不辣差點暈倒：“哦，說了半天就是夏侯小嘴炮啊，我當誰呢，吹的那么玄乎”。
白衣少女驚詫道：“你不會真是從塔克拉瑪干腹地的土著村里出來的吧？炮哥在界牌關(guān)一人退千軍，丟牛嶺雙拳博四虎，沉龍淵只身斗二蛟的英雄事跡你都沒聽過”？
唐不辣想了半天沒說話。
白衣少女得意道：“怎么樣，嚇住了吧”？
唐不辣道：“你好像幫我破案了”。
白衣少女不解道：“破什么案了”。
唐不辣道：“介牌關(guān)幼兒園老師曾報案說有人老在他們做早操時去嚇小孩，把小孩嚇得都往教室里跑，我們蹲守幾天都沒抓到人；丟牛嶺的財主張老財家那只母波斯貓生了四只小貓卻被人偷走了；沉龍淵養(yǎng)蛇大戶牛大蛇養(yǎng)的兩條水蛇被人偷了烤了吃了我們一直都沒找到兇手現(xiàn)在聽你這么說都是夏侯小嘴炮干的”。
白衣少女驚叫道：“什么？你說的都是真的”？
唐不辣道：“騙你有什么意思”？
白衣少女道：“我靠，我就說他那尖嘴猴腮的挫樣怎么會那么厲害，尼瑪都是吹牛逼吹的”。
唐不辣道：“你剛才說這琴是他做的”？
白衣少女道：“他跟我吹是他做的，現(xiàn)在誰知道是不是假的呢”。
唐不辣道：“他現(xiàn)在在哪你知道嗎”？
白衣少女道：“你先放開我再聊嘛，這樣累，咱們上去雅座坐著聊”。
唐不辣看了看她放開了她的腳。
白衣少女揉了揉腳踝帶著唐不辣上了三樓的雅間。
一上三樓唐不辣驚呆了！
這雅間的風(fēng)格簡直跟雅沾不到一丁半點的邊，簡直一種丐幫聚餐之后赤裸裸的狂野風(fēng)格，一張杯盤狼藉的餐桌上還在煮著一口黑不溜秋的鍋，鍋里還在突突冒著熱氣，散發(fā)著一種奇怪的肉香，幾張凳子上明顯看出亮的刺眼的油漬，到處都是吃剩的骨頭垃圾以及沒洗的鍋碗瓢盆，墻壁上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涂鴉凌亂的臟話，西側(cè)的墻角還有一堆釘耙鋤頭鏟子爛木頭等，唐不辣忍不住又朝樓下看了一眼。
那白衣少女卻很自然地坐在一張油的發(fā)亮的凳子上道：“坐啊，沒什么招好招待的，隨便吃點火鍋聊聊啊”。
其實在這種環(huán)境里吃東西對唐不辣來說并沒有什么，他只是覺得樓上樓下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還有這姑娘看著那么超塵絕俗卻沒想到臟到這種程度，他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唐不辣忽然忍不住笑了，走到桌邊坐下。
白衣少女從桌肚里摸出各種食材下到火鍋里，但是他下的速度顯然沒有唐不辣吃的速度快，當然她吃的也不慢，但是跟唐不辣比還是差遠了，以至于后來只能她吃什么就用筷子夾著下什么。
唐不辣道：“你別藏著掖著啊，桌子底下有什么全拿上來啊”。
白衣少女道：“你是豬啊，我這一個月的伙食已經(jīng)被你吃了半個月了”。
唐不辣道：“別那么見外嘛，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吃火鍋，不吃盡興了怎么有勁聊天”。他忽然扭動著身子轉(zhuǎn)到白衣少女那邊伸手就去桌肚里掏，白衣少女攔了半天沒攔住，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把桌肚里的東西全掏出來什么丸子啦，蟹棒啦，雞鴨魚肉啦，素食海鮮啦一股腦全下鍋里了。
白衣少女一邊哭一邊吃的飛快，但是大半還是被唐不辣吃了。
兩個人在吃的間隙擠出寶貴的時間快問快答。
“你叫啥”？
“唐不辣，你呢”。
“夏青茗”。
“哪人”？
“外地人”。
“多大”？
“二十一”。
“跟外面那女的啥關(guān)系”？
“我妹”。
“你妹”？
“你妹”。
“你妹叫啥”？
“夏芳齡”。
“跟夏侯小嘴炮什么關(guān)系”？
“我妹前男友”。
“這房子是他的”？
“他是二房東”。
“原房東呢”？
“去塔克拉瑪干了”。
“小嘴炮呢”？
“好久沒來”。
“這陣子還有誰來過”？
“可多了”。
“都有誰”？
“不認識”。
“長啥樣”？
“不一樣”。
“共同點”？
“丑”。
“夏侯小嘴炮帶誰來過”？
“王狗?！?。
“誰”？
“王狗?！?。
“到底是牛是狗”？
“我上哪知道”？
“長啥樣”？
“丑”。
“除此之外”？
“還是丑”。
“啥時候來的”？
“三個月前”。
“來干啥”？
“吃火鍋”。
“聊了啥”。
“記不得”。
“小嘴炮左手有什么異?！?？
“很正?！薄?p> “沒特點”？
“紋了個蒼鷹”。
“蒼蠅”？
“蒼鷹那么大的老鷹”。
“他以前干什么的”？
“當過兵，做過賊，賣過毒品犯過罪，烤過紅薯埋過雷”。
“在哪當兵”？
“我老家”。
“哪里”？
“西北”。
“西北哪里”？
“掃北城”。
“嚯，你挺能跑的”。
“腿長，還行”。
“辦居住證了么”？
“切，都落戶多少年了”。
“你職業(yè)”？
“宅女”。
“夏侯小嘴炮在那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
“請過一次客”。
“請誰”？
“吹八音的，哭喪的，挖墳的”。
“他家死人了”？
“死絕了”。
“請他們干嘛”？
“挖墳”。
“挖誰的墳”？
“不知道”。
“墻角那堆短釘耙鋤頭洛陽鏟是他們的”？
“是的”。
“夏侯小嘴炮經(jīng)常盜墓”？
“我哪知道，你去那什么封什么的鬼地方問去”。
“豐都鬼集”？
“你急不急”？
“樓下那些擺設(shè)都是他挖來的”？
“你看像我買的嗎”？
“充公”。
“憑什么”。
“地下寶藏屬于國家”。
“切”。
“那些工具怎么沒拿走”？
“聽他們說去找什么圖去了然后就沒回來”。
“什么圖”？
“我哪知道什么圖”？
“他有沒有仇人”？
“問我妹”。
“跟誰學(xué)的琴”？
“掄歐巴”。
“掄歐巴誰”？
“掄哥”。
“到底是誰”？
“就是掄哥”。
“掄大錘的”？
“錘你妹”。
談話間一鍋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吃到最后湯里的生姜八角都被撈的干干凈凈，夏青茗實在是吃不動了，唐不辣竟然抱起那一鍋湯咕嘟咕嘟喝的一干二凈，夏青茗驚訝的張大嘴半天沒說出話來，想伸手去制止卻慢了一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不辣做出那動作。
“可憐我的老湯啊”？夏青茗忍不住暗自垂淚，分明又有了幾分楚楚動人的氣質(zhì)。
唐不辣也有點不好意思道：“沒事，吃過火鍋都是兄弟”。
夏青茗道：“未來一個月要餓肚子了”。
唐不辣道：“別怕，住大別墅呢，還怕沒得吃”？
夏青茗道：“租的啊，租金那么貴都快住不起了。我跟我妹妹就要流落街頭了”。
唐不辣道：“前男友也收錢”？
夏青茗道：“所以是前男友啊?？蓱z啊，我姐妹倆下個月要餓死了”。
唐不辣看著她可憐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想了半天終于一咬牙道：“沒事，下次去我那吃”。
夏青茗眉頭一展道：“真的??？你真好！你住哪啊”？
唐不辣道：“六扇門”。
夏青茗一巴掌扇來罵道：“滾”。
唐不辣哈哈大笑，一手擋住夏青茗的手，起身欲走，卻忽然注意到夏青茗脖子上的掛飾露出了一角。
他一把扯過那塊掛飾：“這玉佩不錯啊”？
只見那塊玉晶瑩剔透，上面還刻了一個南字。
夏青茗伸手過來搶奪：“吃了我的口糧還要搶我的玉佩，你是強盜嗎”？
唐不辣道：“我也就看看而已，又不要你的。你告訴我哪來的我就還給你”。
夏青茗道：“猴子打麻將輸給我的。誰知道他從哪里挖出來的”。
唐不辣道：“就憑這塊玉佩就夠你再吃一年的火鍋啊”。
夏青茗道：“這也要充公嗎”？
唐不辣道：“地下寶藏都要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