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戰(zhàn)友重逢
我的內(nèi)心激烈爭斗著,這封來信無疑勾起了我的欲望,多年的心結(jié)貌似找到了可以解開的辦法,但大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放下這件事,他年事已高,如果我出什么意外他絕對接受不了。
深夜無眠,今天已經(jīng)5月1號了,離5月5號只有幾天時間,如果錯過這次,也許就是一輩子的遺憾。凌晨迷迷糊糊睡著了,仿佛看見父親和爺爺?shù)谋秤霸谖颐媲?,離我越來越遠(yuǎn),我伸手去抓,如觸空氣。
早上起來,我終于決定去一趟成都碰碰運氣,拿起手機(jī),想給大伯說一聲,終究沒有撥出去,不想讓他老人家擔(dān)心。事不宜遲,我簡單收拾了下,直奔火車站而去。
焦急的等待三個多小時后,我坐上了去成都的火車,說來也怪,從我決定去成都后,內(nèi)心反而平靜下來,甚至期待后面會遇到的事情,也許,好運會眷顧我。
思緒間,手機(jī)消息的聲音想起,打開一看,是戰(zhàn)友群有人發(fā)消息提議端午節(jié)快到了,大家一起聚聚。我這才突然想起,柱子就在成都,這次去成都我可以找他幫忙,就算有意外也可以有個照應(yīng),想到這里,心中不由舒暢許多。
柱子名叫張國柱,四川成都人,之前當(dāng)兵時我們倆上下鋪,我倆關(guān)系超級鐵,親如兄弟,退伍那天這小子抱著我哭了好久,說以后讓我一定要去成都看他。之后大家也常聯(lián)系,不過這幾年由于各種原因沒聚上,想想也是對不住。
馬上翻到柱子的號碼撥了過去,接通后,還是那口熟悉的四川口音:“東哥,啥子事,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說:“我有事來成都一趟,找你聚聚”,柱子瞬間樂了,高興道:“東哥你沒騙我吧?,什么時候到,我來接你,咱倆好幾年沒見了”。我把到站時間告訴了柱子,并讓他請我吃飯,柱子滿口答應(yīng),語氣樂壞了。
掛上電話,回憶之前在部隊的生活,又是一番感概。想起我剛到XJ的時候,整個新兵連都是一群愣頭青,對新兵生活充滿了好奇與期待。新兵連里,有一個大個子,仗著自己人高馬大,身強(qiáng)體壯,總是欺負(fù)其他新兵,這個大個子就是柱子,我也是被欺負(fù)的新兵中的一員。
這種事情在軍營里很正常,教官一般都不會管,不過大家老是受柱子欺負(fù),怨言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忍不下去了,于是我伙同其他幾個新兵,決定找個機(jī)會捉弄一下柱子。
有天晚上,軍營里慶祝建軍節(jié),大家都敞開了喝,啤酒是管夠的。柱子酒興大發(fā),一個人灌了十多瓶啤酒,活動還沒結(jié)束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于是班長讓我找?guī)讉€人把柱子先扶回去休息。我們幾個人像拖死豬一樣把柱子給拖到了床上,然后扒下他的衣服褲子,渾身上下就留條褲衩,然后不管他,讓他呼呼大睡。等到凌晨,我悄悄起身,拿起哨子就在柱子耳邊一陣猛吹,然后裝模作樣開始穿衣服。柱子一下驚醒,以為是緊急集合哨,騰地翻下床就沖出門外,我趕緊跑過去把門給栓上,然后拉住其他穿好衣服的戰(zhàn)友,讓他們別動,大家也反應(yīng)過來是我在捉弄柱子,都說我有膽子,干的好,于是一屋人又躺下繼續(xù)睡覺。
柱子沖出去后好幾分鐘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耍了,而且還只穿了條褲衩,瞬間惱羞成怒,在外面狂踹門。但大家都沒有起來去給他開門,最后班長覺得差不多了,打開門讓柱子進(jìn)來,柱子一進(jìn)屋就怒氣沖沖的朝我走過來,問是不是我干的,因為我就睡柱子的下鋪,所以我的嫌疑最大。我當(dāng)然死不承認(rèn),憑著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差點就和柱子當(dāng)場干架,還好大家起來幫忙把我們拉開了,這場架終究沒有打起來。不過這件事以后,柱子對大家的態(tài)度好了許多,說到底都是戰(zhàn)友,大家的關(guān)系也就慢慢越來越融洽了,柱子已然成了我們的好兄弟。
這件事以后,還有一次進(jìn)行手榴彈投擲訓(xùn)練,當(dāng)時我和柱子分在了一組,這小子當(dāng)時不知道是瞌睡沒睡醒還是腦子抽瘋了,擰開蓋子將手榴彈扔到旁邊的石頭上又給彈了回來,手榴彈直接掉在了他腳下,這家伙還繼續(xù)犯懵看著手榴彈發(fā)呆,我當(dāng)機(jī)立斷一腳就把柱子踹出了戰(zhàn)壕,自己也飛身撲了出去。一聲爆炸后我倆身上全是碎土,教官氣得把柱子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結(jié)果是我在全班嘉獎表揚,柱子記大過一次,不過柱子倒沒在意這次處罰,逢人就說是我救了他的命,見面就一口一個東哥的叫,就這樣我正式成了柱子的大哥。
后來和柱子關(guān)系越來越好,感情親如兄弟,我也才了解到柱子其實人并不壞,只是從小家里窮,被欺負(fù)慣了,所以他才會裝作一副惡人的樣子,按他的道理來講,人就是要兇一點才不會受別人欺負(fù)。
退伍時,柱子和我抱在一起哭成淚人,說我永遠(yuǎn)都是他的東哥,我們永遠(yuǎn)都是兄弟,我答應(yīng)他只要空了就去成都看他,這一別幾年,還是挺想念這家伙的。
等待的時間過的很長,好歹到站了,一出火車站,就看見柱子朝我一邊揮手,一邊叫著東哥,這小子強(qiáng)壯如牛的身軀,一米九一的個頭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走到柱子面前,我還沒放下包,就給我來一個熊抱,我一拳打在柱子鼓起的胸肌上,笑道:“你小子鍛煉沒落下啊,還是像頭牛”。柱子接過我的包,拉起我就走,“走,帶你吃大餐,包你過癮”。
柱子找了家中餐館,點了一大堆他所說的特色菜,又要了幾瓶啤酒,說要跟我好好敘敘。
酒過三巡,我倆從入伍聊到退伍,再聊到如今為生活而奔波,不免感嘆生活不易。柱子喝完一杯啤酒,問我:“對了東哥,你這次到成都有什么事?”。
我頓了頓,想想柱子不是外人,便把收到莫名來信,以及爺爺和父親的事告訴了他,柱子聽完一臉沉思狀,說:“這事有點懸,搞不好是有人在報復(fù)你們家,這樣,5月5號晚上,我陪你去,正好我知道那個酒樓的地址”。
看見柱子如此慷慨,我心生感動,我知道他是怕我出事,于是又叫了幾瓶啤酒和柱子一陣海喝,直到凌晨才回到柱子家,兩個人暈乎乎的,蒙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