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起波瀾
過了兩天,大伯接到伯母打來的電話,說等幾天是婷婷外婆的七十大壽,老人家身體一直不太好,家里人就準備好好的給她辦場壽宴熱鬧熱鬧,于是大伯和婷婷也動身趕了過去,家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一人在家甚是無聊,我沒事就東轉(zhuǎn)轉(zhuǎn)西逛逛,有好幾次都想去找那姓李的老頭把玉給討回來,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妥,這樣做有點得罪人,大伯以后還要和這老頭見面的,會弄得大伯很尷尬,不由得搖頭嘆氣,看來這次是遇到識貨的行家了,只能自認倒霉。
其實仔細想想覺得自己運氣還是比較好的,瓦屋山一趟沒有白跑,既找到了天眼,又還了人情,還增長了見識。雖然沒有完成脫貧致富的目標,但好在還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也夠我小小的膨脹一陣了,最重要的是,我活著回來了,比起把身家性命留在山底的大熊,老孔和老劉頭,我已經(jīng)夠幸運的了,不再有其他奢求。
今天天氣不錯,我早早的就起了床,看了下日歷,離BJ奧運會開幕還有一個多月時間,這場國際體育盛會似乎有著一股神奇的魔力,讓國人突然變得都愛運動了。大街小巷里打羽毛球的人多了,公園里練太極舞劍跳繩的人多了,馬路上跑步鍛煉的人多了,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也比平時多了好幾撥,經(jīng)常為了場地問題爭的不可開交,要是哪個倒霉蛋把車子停在廣場上占了地方,那些平時看起來像林黛玉一樣弱不禁風(fēng)的大媽們擼起袖子直接就能給你抬走。
我想到自己也有很長時間沒有鍛煉了,一時心血來潮,當即換上運動服也跑到馬路上,加入了晨練大軍。沒過多久,一個頭發(fā)半白穿著短褲背心的大爺兩腿生風(fēng)一樣的跑到我旁邊,很快就把我甩在了后面,我的斗志瞬間就被點燃了,心說這還了得,我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伙子還能被你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給超了?于是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和大爺一左一右,齊頭并進。這大爺也不看我一眼,只管埋頭跑自己的,我心想今天要是不跑贏你我這兵就白當了。
大概一小時后,我倆已經(jīng)跑出了十多公里,大爺先停了下來,往路邊的一個小區(qū)走去,然后刷卡進了門,進門后還回頭笑著對我豎了個大拇指。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里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一想又覺得沒對,這位大爺看樣子是到家了,那他豈不是已經(jīng)跑了個來回?想到剛才大爺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就一陣尷尬,心說我這是怎么了,居然跟一個老大爺較上勁兒了,還以為自己贏了人家在這里沾沾自喜,什么時候我的思想覺悟變得這么低了?心頭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侯D時又竄了出來,我深呼吸一口,轉(zhuǎn)身又開始繼續(xù)往回跑。
等我快跑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累的像條死狗了,在馬路邊上足足休息了大半個小時才緩過來。我有氣無力的往回走著,腳底下輕飄飄的,等我爬上樓梯剛剛掏出鑰匙的時候,突然看見有兩個陌生男子正在按我家的門鈴,探頭探腦的不像是什么好東西。
我心里一下警覺起來,以為是小偷摸上門了,但看這兩個人西裝革履的樣子又不像是賊,疑惑間手中的鑰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門前的兩人聞聲轉(zhuǎn)過頭來,我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因為其中一個人正是阿坤。
我撿起鑰匙問阿坤:“你們來這里干什么?要找我家訪嗎?”,阿坤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朝他旁邊那個人點了點頭道:“就是他”。
這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面相還算和善,見我正看著他,走過來雙手抱拳,笑著對我說到:“肖兄弟你好你好,我叫林大奎,你叫我大奎就可以了”。
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林大奎,無意間看見他左側(cè)衣服口袋里裝著一個厚厚的信封,跟我前幾天去阿坤那里拿的裝錢的信封一模一樣。
我心中暗喜,莫非是這兩人覺得坑我的錢不對,現(xiàn)在良心發(fā)現(xiàn)親自給我送來了?隨即也抱拳笑著回到:“哦,林兄客氣了,好說好說”。
大奎又回頭指著阿坤說到:“這位兄弟叫文坤,你們之前已經(jīng)見過面了”。
我又對著阿坤抱拳道:“原來你姓文啊,文兄好”,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阿坤聽了一臉別扭,尷尬的說到:“你叫我阿坤就可以了”。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后,我把他們倆領(lǐng)進了屋里,在門口干站著確實有點不像話,等會兒左鄰右舍的出來看見了還以為我怠慢客人呢。
我招呼他們倆先坐下,每人倒了杯水,然后坐到對面淡定的說到:“有什么事現(xiàn)在可以說了”。
“哦,是這樣的”,大奎從口袋里拿出信封放在茶幾上,又推到我這邊,然后說到:“前幾天是阿坤這小子不懂事,得罪肖兄弟了,今天我親自帶著阿坤來給你陪個不是,順便把錢送過來,還望肖兄弟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
大奎這一番話說的我云里霧里的,讓我有點摸不準他什么套路,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干嘛要對我這樣恭恭敬敬的?再說了,之前阿坤說的壓百分之二十的酬金是上面定的規(guī)矩,為什么今天要給我破例呢?
我沒有立即接大奎的話,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天和阿坤見面的場景,其中有一個情節(jié)讓我記憶猶新,就是阿坤準備往表格上蓋章時,看見我的名字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有點疑惑的問了句:“你姓肖?”,接著拿到我的身份證后又翻來覆去的瞧,還一邊仔細的看著我做比對,當時就覺得阿坤的這些舉動有點不太正常,只是那時候心里更在意的是領(lǐng)取酬金的問題,把阿坤的行為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結(jié)合以上兩點,我做出了一個推測,大奎和阿坤應(yīng)該是認識一個姓肖的人,這個人可能和我長的還有些相像,或者他們認為我和這個姓肖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看大奎畢恭畢敬的樣子,這個人可能在他們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現(xiàn)在兩人來找我,或許是想從我口中套出些話來。
我想了一下,回大奎道:“謝謝你們兩位今天專程跑一趟,以后有空了再請兩位吃個便飯,祝你們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我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明顯了,相當于是下了逐客令,萬峰物流干的不是什么正經(jīng)生意,該我的錢我得收下,但我不想和他們扯上什么關(guān)系,而且我把“生意”這兩個字說的很重,言下之意就是說我知道你們在背地里搞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有你們的把柄,不要想著打我什么主意,我也不是吃素的。
大奎顯然聽懂了我話里的含義,但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又壓低了聲音問到:“肖兄弟知道八面佛嗎?”。
“八面佛?”,我默默的念到,想起來這是刻在黃銅吊墜上面的那三個字,但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聽起來有點像是某個組織的名字,不過我確實沒聽說過什么八面佛,于是回到:“不知道,也沒聽說過”。
大奎看樣子有點失望,想了一下,又不甘心的問我:“那肖兄弟是否認識肖萬山這個人?”。
我心頭一震,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肖萬山”,正是我父親的名字,這大奎到底是誰?他怎么會認識我父親?
隨即琢磨了一下,基本上猜到了個大概,大奎和阿坤應(yīng)該認識我父親,而且是比較熟悉的那種,可能我和父親長的有幾分相似,所以阿坤在得知我姓肖后才會有當時的異常表現(xiàn),今天他和大奎專程來找我,還如此客氣,應(yīng)該是來求證的,看看我和肖萬山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鑒于之前去成都找孔九齡的事情,我也留了個心眼兒,萬一這兩人和我父親有什么過節(jié)咋辦,雖然看他們現(xiàn)在客氣禮貌的樣子,誰知道心里有沒有藏著什么歹意,我要是承認身份后他們找借口向我發(fā)難怎么辦?在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我不能率先攤牌,于是回大奎:“肖萬山是誰?不認識”。
兩人剛才可能看見我的神色有些異樣,正欲再問,我起身說到:“不好意思兩位,我今天還有點事要忙,就不送了”。
大奎苦笑了下,從衣服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我面前說到:“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如果肖兄弟有想起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到萬峰物流來找我們”。
我沒有答話,看著大奎和阿坤起身離開,兩人關(guān)上門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訴我,我們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