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死地
劉大疤子幾人離開后,我迫不及待的問老齊跑哪去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老齊說他昨晚守了一晚上,想到劉大疤子他們可能有所顧慮不敢動手,于是天快亮的時候便悄悄藏起來了,就是為了引他們出來,看看這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柱子擔憂的說:“咱們第一次來隴山,這初來乍到的,就傷人性命總歸不好,要是劉大疤子真被毒死了,他三個兄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也是個麻煩”。
老齊解釋到:“放心,其實劍上面沒有什么劇毒,我如果不這樣說,他們可能只會暫時離開,背地里還會使壞,打我們的主意,只有讓他們出了山,我們才好放心辦事”。
我就說嘛,老齊怎么會混到用毒殺人的地步,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傷及人命的,不過就算老齊廢了劉大疤子幾人那也是件好事,就當是為民除害了。
收拾妥當后,我們準備繼續(xù)昨天的行程,我看見老李的臉色蒼白,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大概猜到咋回事了,咱們幾人舞刀弄槍的,老齊又是個厲害的主,這老李怕是擔心跟著我們一起會有去無回。
我拉著老李走在前面,苦口婆心的跟他解釋:“老哥你不要瞎擔心了,咱們幾個都是正兒八經的好人,不像劉大疤子他們那樣干些謀財害命的勾當,更不會傷及任何無辜,我答應了村長的,無論如何都會把你毫發(fā)無損的帶回去,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村長嗎?”。
老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么好,我想了想從懷里掏出個小本本,是我一直都隨身攜帶的退伍證,走哪辦個事也方便,我拿給老李看,告訴他:“你瞧瞧,我跟那大個子兄弟都當過兵,雖然咱們現(xiàn)在退伍了,但軍人永遠退伍不褪色,咱這輩子都是人民的子弟兵,你想想,軍民魚水情深,哪有解放軍害老百姓的道理,你說是不?”。
老李拿著退伍證瞧了又瞧,笑顏逐開,看了好半天才還給我,臉上再也沒了先前的顧慮,笑呵呵的說:“哎呀,穿過軍裝啊,怪不得還會使槍呢,不錯不錯,都是些好娃子啊,當年我侄子大學畢業(yè)后本來也準備去參軍的,就因為腿上有兩道疤痕沒選上,這孩子傷心的兩天沒吃下飯,最后托熟人在外地找了份工作,唉,真是可惜了”。
我和老李天南地北的聊著,他的戒備心也逐漸消失,這全都是看在我和柱子退伍軍人的身份,心里有點愧疚,如果這一趟真遇上什么危險,我必須得保證老李毫發(fā)無傷,不然沒法跟鄉(xiāng)親們交待。
可能是早上大家伙精神都比較好,這一路我們走的很快,幾公里的路轉眼間就走完了,這條山脊也走到了頭,老齊看了看說:“山峰回轉,蜿蜒盤旋,河流圍繞,這里正是一脈雙龍的另一處龍脈之地”。
我問老李有沒有來過這里,他說只是來過幾次,并沒有停留太久,只是偶爾會在這里歇歇腳,躲躲太陽,然后轉身看了看指著一處石壁說:“你們看,就是那里,那地兒可涼快了”。
我們來到石壁下,這是一塊天然的斷層巖壁,正好遮擋住太陽光,石壁上有不少青苔,表層還冒著水珠,微風拂過,讓人感到清爽不已,還真是個納涼避暑的好地方。
老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對我說:“唉,我記得這石壁上也有刻字,走,我?guī)闳フ艺摇?,我跟著老李轉了一圈兒,在石壁的角落里找到了刻字的地方。
我把若蘭她們招呼過來,這可能又是哪位高人留下的東西,說不定對我們有用,只是石壁上常年水露浸潤,青苔密布,必須先清理一下。
苦力活兒照舊還是我和柱子干,青苔清理起來比較容易,沒多久就搞的差不多了,我和若蘭一起逐字逐句的解讀,發(fā)現(xiàn)這篇刻字和之前那塊石碑上的內容非常相似,只是沒有署名。
貞觀八年,火井縣縣令到隴山尋找風水佳穴,以備身后之用,于此處尋得龍脈之地,經推算發(fā)現(xiàn),此地日后會埋葬一位大煞之人,此人一生屠人無數(shù),戾氣之深,殺孽之重,會影響此地的龍氣,龍脈變兇地,旁人不宜葬于此地,遂另尋佳穴,瑾以此刻字告誡后人。
柱子說這又是哪位高人裝神弄鬼的,連名字都不留一個,我仔細回想了下,終于記起來了,情不自禁的對大家說到:“這他娘的是大唐國師啊”。
若蘭說:“沒錯,就是袁天罡,貞觀八年,在袁天罡本人的請求下,唐太宗復任其為火井縣縣令,讓他返回家鄉(xiāng),于同年四月逝世,想不到袁天罡還來這里尋找過墓地”。
柱子說這也太巧了,大唐的兩位神人,都來隴山尋找風水佳穴,還正好找到了一脈雙龍的兩處寶地,真是一對冤家。
我說這有什么稀奇的,袁天罡和李淳風本就亦師亦友,兩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可能寫出推背圖這樣的奇書,可能他倆暗地里還是想一決高下,表面上比的是尋龍定穴的本事,其實真正要比的是推演占卜的看家本領,只是他們自己是看不到這一天了,究竟誰算的準,都只有留給后人去評說了。
若蘭說:“袁天罡以推算卜卦聞名于世,所算之事精準無比,他既然預言此處會埋葬一位屠人無數(shù)的大煞之人,那就十有八九錯不了,但這個人會是誰呢?”。
我說這個就不好確定了,中國上下五千年歷史,殺人無數(shù)的人物實在太多了,比如戰(zhàn)國殺神白起,號稱百萬人屠,還有楚霸王項羽,明太祖朱元璋,太平天國的洪秀全,照這樣數(shù)下去,天黑都數(shù)不完。
若蘭說如果西夏人真的在此地修墓,那么袁天罡所指的可能是個西夏人,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找到西夏皇陵,以及巴圖帖木兒的線索。
這時老李發(fā)話了:“那巴圖帖木兒不是殺了好幾百的村民嗎?咱們可以四處找找,看有沒有類似刑場的地方,如果有,那么西夏皇陵應該就在附近”。
我說老李不錯啊,懂的不少,分析的也有道理,老李笑著說他侄子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在家里的時候天天琢磨這些玩意兒,他也就耳濡目染的了解一些。
我們又分析了下,不管是西夏人修建皇陵,還是元將巴圖帖木兒集體屠殺村民,肯定都不會選擇在山頂上進行的,只有下山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于是一行人跟著老李七倒八拐的下山去,周圍的地貌看起來也沒什么兩樣,我們各自散開查找線索,把周圍的樹林和草地都瞧了個遍,也沒什么發(fā)現(xiàn)。
這時我瞅見老齊在一片空地上蹲下來,不知道在看什么,其他人走了兩圈后都一無所獲,大家都不由自主的來到老齊跟前。
我問他瞧啥呢?老齊指著地面說:“你們看,這片空地有什么不一樣?”,柱子說這能看出個啥,難道你還能看出地下有墓不成?
我看了看腳下的地面,確實看不出有什么名堂,不過老齊既然如此問,那就必有蹊蹺,我又觀察了一下周圍,終于明白了,對老齊說:“只有這一片地面沒有長草”。
老齊點點頭道:“不錯,這里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至,所到之處都是雜草叢生,我們走了這么遠的路,只有這個地方寸草不生”。
柱子撓撓頭說到:“這也沒啥稀奇的嘛,隴山這么大,總有幾塊荒地吧,可能是這里的土壤不夠肥,所以才毛都不生一根”。
我看老李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他有什么高見,老李笑了笑說:“哪有什么高見,只是早年間聽村里一些老人說過,山里面有些地方是死地,下面埋了不少人,這些人死前怨氣很大,死后積怨成煞,所埋的的地方終年不生一草一木,連蛇蟲鼠蟻都不會從上面爬過,飛禽走獸也不敢靠近。如果進山遇到死地,就要避開繞道走,不能從上面過,不然會撞邪的,我看這塊地就有點像死地”。
若蘭說老李講的這些聽起來像是封建迷信的思想,但結合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確實很契合,假如當年巴圖帖木兒就是在此地處決的那些無辜村民,然后全部埋了,這些人死的冤屈,死后怨氣聚集難消,便形成死地,所以這里才會寸草不生,這樣一解釋倒也說的通。
柱子摸出折疊鏟說:“那還磨嘰個啥,咱們裝備齊全,刨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說不定那西夏皇陵也在下面呢,早點挖出來也省事”。
老李勸阻說:“這怕是不妥吧,就算那些人真被埋在下面,那也是咱們的祖輩呀,這不就相當于挖祖墳了嗎?要不得要不得,列祖列宗是要怪罪的,再說了,遇到死地只能繞道走,沒其他辦法”。
我也不贊成柱子的提議,告訴他也許當年巴圖帖木兒確實是在這里處決的村民,但是為了掩人耳目,他應該不會把皇陵當刑場,再者皇陵的修建講究氣勢格局,一般都會依山而建,不大可能直接建在地下,所以西夏皇陵應該不會在此地。
柱子不樂意了,收起折疊鏟抱怨到:“是,你們都是專家,咱們進山兩天了還不是到處瞎轉悠,算了,你們繼續(xù)琢磨吧,我到別處尋去”,說罷就往旁邊的樹林里走去。
我和若蘭相視一笑,無奈搖頭,咱們這趟進山確實夠失敗的,轉悠了兩天也沒什么收獲,柱子的滿腔熱情都快被磨滅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