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言聽計從
幾人好一番應(yīng)酬后,黃燦又向韓云鼎說,“奉皇上口諭,請您四月二十五日于西禁苑一聚?!?p> 韓云鼎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地說:“皇上啟齒微臣自然不敢辭,但公公可知皇上去西禁苑有何事?也好讓微臣有些預(yù)備??!”
黃燦眼里閃過一絲懷疑,但卻只是淺笑著說:“侯爺說笑了,去西禁苑除了狩獵還能做什么?前段時間本來是要在西禁苑舉行春獵活動的,由于朝中事務(wù)忙碌而取消了,這個時節(jié)雖然已近盛夏,但皇上的興致卻非常昂揚(yáng)呢!”
“可我這副身體去狩獵豈不敗了皇上的興致?”韓云鼎顯露一付羞愧的神色。
“侯爺擔(dān)心?!秉S燦擺了擺手,說,“皇上本也曉得侯爺您身子骨弱方便休息,但昔年的幾位侍讀都在,獨(dú)缺了您一人豈不是遺憾?您這幾年深居簡出,幾位大人也想找您敘敘舊呢!至于狩獵侯爺也不需求擔(dān)憂,皇上準(zhǔn)您乘馬車過來,到了中央也只需求坐在營帳里陪著皇上說說話而已,至于狩獵之事,坐觀皇上與其他幾位大人各顯身手便是?!?p> “還勞皇上如此費(fèi)心,微臣真是羞愧。”韓云鼎向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又說,“如此我便擔(dān)心了,多謝公公指點(diǎn)。有勞公公回宮向皇上稟報,四月二十五日西禁苑,微臣一定準(zhǔn)時到?!?p> 黃燦搖頭,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黃燦便站起來告辭,韓云鼎親身送到門外,趙總管跟在一旁打點(diǎn)黃燦身邊小內(nèi)侍們,青蓮則跟在韓云鼎身手,手中恭敬地捧著一個狹長的盒子。一行人走到黃燦的馬車旁邊,韓云鼎從青蓮手里接過盒子遞過去說:“公公,我初蒙皇上厚愛,算來也是第一次和公公正式往來,也不曉得公公喜歡什么,只是庫房中有一柄羊脂白玉如意成色尚能入眼,送給公公略表心境,當(dāng)前仰仗公公的中央還多,希望公公不要厭棄。”
“侯爺何必這么客氣?”黃燦雖然這樣說,手上卻接過了那柄羊脂白玉遞給身邊的小內(nèi)侍,說,“咱家也不過是皇上身邊的主子而已,侯爺才是能做大事的人,當(dāng)前說不定是咱家仰仗侯爺呢!”說完便朝韓云鼎拱手告辭。
黃燦既然敢這么說,難道是孟胤運(yùn)在他面前露了什么口風(fēng)不成?韓云鼎站在原地目送黃燦的馬車,直到馬車轉(zhuǎn)過彎去看不見了,她才回過神來,唇角輕輕地彎起。
如果說封爵只是第一步,那么西禁苑伴駕便是第二步了。
這時,碧荷撐著一把傘過去遮在韓云鼎頭頂,說:“公子……不,侯爺,日頭大了,我們回去吧?”
韓云鼎點(diǎn)點(diǎn)頭,又突然低頭看了看油紙傘上的梅花紋路,不經(jīng)意地說道:“青蓮、碧荷,你們兩個的身手似乎又精進(jìn)了?!?p> 青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侯爺笑話了,自從奴婢們進(jìn)府之后南宮大哥就不斷教奴婢們功夫,到如今都曾經(jīng)學(xué)了十來年了,也不過還是這個樣子,防身罷了!”
“跟南宮大哥比起來自然不怎么樣,但是,還是能抵得過普通侍衛(wèi)的?!北毯刹环獾卣f。
難怪青蓮、碧荷姐妹倆對南宮月是言聽計從,原來還有這成關(guān)系在,假如她和南宮月起抵觸她們又會幫誰呢?韓云鼎若無其事地點(diǎn)了搖頭,說:“姑娘家能學(xué)成你們這樣曾經(jīng)很不錯了?!?p> 下午,韓云鼎在韓太夫人的授意下帶著韓家人一同祭了祖,然后將封爵的圣旨鄭而重之地供奉起來。韓氏在京城的幾房親戚和一些常交往的人家聽到音訊后都派了人來,韓云鼎身為配角,少不得又要應(yīng)付一番,所幸她還有身體孱弱這個借口,只略坐了一坐便交由韓明實(shí)、趙總管等人代為接待了。
青蓮、碧荷究竟是姑娘家,不方便在這種場所出頭露面,跟在韓云鼎身邊的人是文鋤、畫犁兩個小廝。她沒讓他們點(diǎn)燈,趁著滿天的星輝和淡淡的月光信步而走,周圍精雕玉砌的樓宇在星光的映托下倒是越發(fā)輝煌了。
有多久不曾見到這么絢爛的星空了?
她突然嘆了一口氣,明天是四月十八,算算她離開這個世界也有大半個月了,這一場攸關(guān)生死的硬仗終究是逃不過來了。
閑云居不像往常那樣燈火通明,只在門口、檐下、廊上掛著幾盞引路的燈籠,顯得昏暗而幽靜,外面該在的、不該在的人也都被遣了個干干凈凈。韓云鼎突然彎起唇冷冷一笑,究竟是誰給一個侍衛(wèi)這樣大的權(quán)益?
走進(jìn)了閑云居,毫不不測地看見南宮月站在院子地方,手上握著從不離身的寶劍。
“暮家姐弟的事被太夫人曉得了,太夫人召他們過來見了面?!蹦蠈m月說著,語氣與平?;胤A并無二致。
“太夫人怎樣說?”韓云鼎問道。
韓太夫人并不是尋常女性,韓云鼎一點(diǎn)也不敢輕視。
南宮月說道:“太夫人很喜歡他們,吩咐人把多壽苑旁邊的屋子拾掇出來讓他們住下了?!?p> “這倒稀罕?!表n云鼎不覺笑了起來,暮綿綿竟然也有討人喜歡的時分。
南宮月握著劍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怎樣了?”韓云鼎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可是不斷乖乖地在做‘韓云鼎’,你這么大架勢是想干什么?”
“你最近不斷在做違犯少主遺愿的事。”南宮月握住了劍,說道,“結(jié)識新帝,承受封爵,還有那個暮家姐弟。你究竟想做什么?”
氛圍陡然一變,原先明主忠仆的假象被扯開,周圍變得異常的安靜。
好久,韓云鼎突然笑了起來,打破了這慢樣的緘默。她說道:“你曉得為什么韓云鼎臨死之前把他的遺愿托付給我而不是給你嗎?我有一張跟他長得如出一轍的臉,但他完全可以把我當(dāng)作你的傀儡,讓你在面前去完成他的遺愿,反正我只是一個不曉得哪里來的孤魂野鬼。但是,他為什么沒有這樣做?”
南宮月看著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