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狐妖在架著野豬的火堆旁忙碌。
天近黃昏,自屋里飄出來的涼心,凝聚實體后斜躺在山崖邊的巨石上,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灌靈溪牛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她偏著小臉,望著天邊的紅霞,心里琢磨著何時開啟山底下遠古仙府是最佳的時機。遠古仙府里仙寶無數(shù),但也機關(guān)重重危機四伏。如果沒有外傳的準(zhǔn)備,萬萬不可貿(mào)然開啟。
涼心思緒飄遠之際,小木屋的木門被由內(nèi)推開,一名面容冷峻的白衣少年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少年五官長的極好,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他眼尾微挑,濃密的睫毛如兩把羽扇半掩住藏著寒星的黑瞳。
那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襯得他氣質(zhì)清冷。
涼心聽到動靜轉(zhuǎn)眼望去,頓時呼吸一滯。眼下這少年,哪還有半分小乞丐的模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他吧!
瞧著這樣的墨卿,想著被偷了一半的天劫,涼心就特不是滋味。
冷哼一聲道:“洗刷干凈,到也人模人樣的?!?p> 墨卿瞧向她,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里,倒映著天邊的紅霞。不知是不是天邊的火霞太過熱烈,不但燒紅了半邊天,還染上了少年白皙的臉頰。
“你救了我?”他的聲線清冽,透著一股涼意。
涼心別了他一眼,毫不心虛的說:“你之前死纏爛打要跟我做道侶,不就是為了這好處么?”
墨卿抿了抿嘴。
“十年之后契約可解,到時解了便是?!?p> 涼心一聽樂了,之前就怕他不愿意呢!既然他這般有自知之明,她便大人大量的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這便一閃身出現(xiàn)在他身前,笑容燦爛。
“一言為定!”
墨卿瞧著她那張明媚的笑臉,竟覺得比天邊的日頭還刺眼許多。
“嗯,一言為定!”
“對了,能否給我一碗你的血?”
作為一個從小跟醫(yī)毒打交道的人,她很好奇他那非人的再生之力,而血液無疑是最好的研究材料。
墨卿點點頭,毫不猶豫地擼起衣袖把瘦弱的手腕遞給她。涼心大喜過望,隨手奪過狐妖手里的白瓷碗和菜刀,拉著墨卿又進了小木屋。
狐妖瞧著被甩上是木門嘴角一抽,為墨卿捏了把冷汗。
屋里,涼心抬起墨卿的手腕,琢磨著從哪兒下刀。
經(jīng)過那三道雷劫的洗滌之后,他的舊傷皆自行修復(fù)。雖一身皮肉已如新生嬰兒般細嫩,但依舊十分瘦弱。
瞧著他那皮包骨似的手腕,她忽然就猶豫了。
“太瘦了,再養(yǎng)養(yǎng)吧!”
說的好像墨卿是待宰的生畜一般。
說罷,涼心嘆了一口氣放下菜刀轉(zhuǎn)出門去,獨留墨卿沉著一張臉待在屋內(nèi)。
斜陽似火,晚風(fēng)習(xí)習(xí)。
狐妖把烤好的野豬肉一片片薄薄地削下來,裝在精致的盤子里端到平石上。山中粗野,修行之人一切從簡,是以大多生活用具,皆用這山中木石切就。
涼心坐在平石一側(cè),用剛削的筷子夾起一片香脆的烤豬肉,怡然自得地塞進嘴里。
“嗯!味道不錯!”
她丟給狐妖一個贊賞的眼神,就著琉璃奶瓶吸了一口奶。
“狐貍,你叫什么名字?”
涼心恍惚間想起,自己好像一直不知道這個新靈獸的名字。
“狐六!”
“哦~那以后就管你叫小六子罷!”
“好……”還不如“狐貍”呢!
狐六一臉郁悶!
這時,墨卿再次從屋里走出來,手里端著一只碗,碗里盛著滿滿的鮮血。
莫涼心:“……”
她被那一碗血的量,驚的嘴角一抽,抬眼又見他面色蒼白,立即拉過他的手腕掀起衣袖,果見他皮包骨的小手臂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道傷口。
這些傷口都已經(jīng)結(jié)痂了,有幾道痕跡早些的已經(jīng)掉痂長皮了。
墨卿瞧著那些傷口,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今日我傷口恢復(fù)奇快,怕血量不夠,就只好多割幾道了!”
是多割了十幾道啊兄弟!
涼心無語地瞪著他,如同看一個怪物。
“你不疼么?”
墨卿搖搖頭。
“不疼!你于我有恩,從今往后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就一定會為你尋來!”
他說出這番話后,莫涼心忽然就有點心虛了……
嘛!其實救他的是狐六口中的那頭朱雀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