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首都機場
因為將近年關(guān),不少外地學子,和回老家過年的人,讓客運變得更加滿。
工作量讓新來工作的安檢小姐姐很是頭疼。
“大爺,您這個不能上飛機的?!?p> “怎么不能上了,飛機那么大,拉一點點怎么了。”
“那個.....大爺......您這么大一瓶酒......是違禁品....不能攜帶的...”
“什么嘛,又不是我開飛機,還不能喝酒了?那我不喝多了,我就喝一點點....”
“這個.......這個不是喝不喝多的問題嘛.......哎呀........我說不清了......(╥﹏╥)”
那老人說話聲音很足,氣場拉滿,安檢小姐姐又是個軟性子,說幾句反而自己沒氣勢了,不自信地吞吞吐吐。
而且老人一口豫州方言,光是讓人聽明白就費勁,這安檢員強調(diào)好多遍了,酒精易燃.....結(jié)果大爺說自己又不是恐怖分子,可以查檔案的嘛,這酒是藥酒,很珍貴的,自己必須帶上。
身后的乘客自然是早就不耐煩了,但是被老人銳利的目光盯上一眼,立馬嚇得不敢動。
生怕這60多歲老骨頭,一碰就摔,那可真是裂開了。
旁邊儼然還有好事者,故意拿手機錄像,搞得現(xiàn)場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安檢小姐姐哪見過這場面,好在老爺子不是特別不講理的性子,說不過就想找機場負責人,說明一下自己這個問題很重要。
但一個新人哪懂這些,明擺著是老人耍無賴嘛,這一下又僵持住了。
“天地匆匆驚鴻而過,路有千百個?!?p> “遑遑無歸閑云野鶴,人間紅塵過?!?p> “引勢而流鴻門亂局,各有各選擇?!?p> “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定一切生克。”
眾人隨著這奇怪的手機鈴聲看去,一個有點邋遢,皮膚偏白,有著黑眼圈的青年道士打著手機走過。
為啥一眼就知道是道士呢,發(fā)型嘛,還有這一身青袍,看起來就很專業(yè),不像是唬人的,不然也不會吸引眾人目光。
“喂,師父?........啊.........給師弟采辦的事?好好好,您老說的我都記著吶,沒忘,過完年回去我提著兩斤土特產(chǎn)好好孝敬您哈,嗯?.........哦,還有師姐相親的事.....好.....我多幫她考證一下。”
道士把手機放下,嘆了口氣,還別說,小小年紀還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仙長形象。
這可不嘛,都黑眼圈了,一看就是老修仙了。
“誒誒誒,小王!快過來,你是京城本地人,快來幫我給這小姑娘說道說道?!?p> 老人連忙大呼,這一聲音不免讓圍觀眾人對小道長有點同情,攤上個這種熟人,可有點尷尬。
王道長順聲看去,當即頭痛,但還是忍著性子上去了。
“馬師叔,您也在京城啊,咋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瞧著您這行頭,今個兒我是趕上趟了,得幸見著您最后一面啊?!?p> “呸呸呸,臭小子你咒誰呢,我身子骨硬朗得很?!?p> 可不是嘛,還有空和人家小姑娘抬杠呢,中氣十足。
小王道長心里吐槽,面上還是恭敬。
“師父常念叨您呢,聽說您最近是在那做事?!毙⊥醯篱L虛指了一下天安門的方向,意思很明朗了。
“嘿,不是這兩年變化大嘛,響應(yīng)號召,為國為民出力。”
王道長行了個隨意晚輩禮。
然后看了眼自家?guī)熓暹@行李,馬上明白了這是要事。
我說呢,他老人家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吧。
“師叔,沒專機接送您嗎?”
老道士看了周圍,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話。
“他們啊,不太信咱們,當咱是江湖騙子呢,可不是這次好機會,得給那邊坐辦公室的見識見識老祖宗的東西?!?p> 老人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很喜感,但這話莫名威嚴就是了。
小道長知道國家機密就不多問了,至于師叔像個老頑童一樣,也是早見識過了。
老人家不懂智能手機,也不懂證件這些事,于是小王道長幫忙用他手機上了專門的國家認證系統(tǒng),亮出了身份給安檢小姐姐看。
人家小姑娘為難死了,誰知道上班第一天,就碰到國家專項案件要借用民航客機啊.......
一場鬧劇終于結(jié)束,小王道長目送師叔上飛機,這才慵懶地伸個腰,想著回家可得好好睡一覺。
然而才出機場,買點小吃,驢打滾,混點老家的滋味,上了出租車,跟的哥侃了一會大山。
這大忙人小王道長又來電話了。
看向手機屏幕。
沒想到備注是高中同學。
白芷....這個名字好熟啊.....
對了,這姑娘挺白的.....
........................................................................
夜晚,又是那小胡同,地道的火鍋店。
胡卡帖木兒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角弓和馬刀,這才又擺上了墻壁。
以前是混飯的老伙計。
現(xiàn)在也是鎮(zhèn)店的老家伙。
蒙古狼自帶的小眼睛,精明地盯著每一位顧客。
草原的妖族,講豪氣,愛爭鬧,當然,如果和氣生財,那便萬事無礙。
能鎮(zhèn)住三教九流的,來做生意,怎能是普通人嘛。
自從上次那位白大人來過以后,店里的風氣也愈發(fā)好起來,這做老板的,自然還是很感謝的。
這不是官商勾結(jié),這叫合理管控市場經(jīng)濟。
笑嘻嘻招呼著新客人。
給白芷上完一道火鍋,兩瓶奶茶,也就退回后堂去了。
少女今天穿的很簡單,尤其是臉上的擔憂之色,再無之前的冷清。
店里還是有些許顧客時不時打量她,但顯然是有賊心沒賊膽罷了。
不多時,手上綁了繃帶的小貝勒殷勤地搓著手,走了上去,點頭哈腰。
“白....姐,小的聽說咱哥生病了,可好些了嗎,我早就喊我爹去尋些藥材了,好孝敬一下呢?!?p> 白芷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不對,他也不是人.......
小貝勒也知道自己舔得人家不舒服了,訕訕的作個揖,便灰溜溜跑回去了。
火鍋店里又響起了笑聲,指著那貝勒指手畫腳。
“貝勒爺,我上次看見你被白爺打了呢?!?p> 那四爪蟒氣紅了臉。
“胡說,我那是兄弟幾個,仰慕大人武功,好好切磋了一下拳腳?!闭f著還抱拳朝著某個方位。
旁邊的老妖吃下一塊五花肉,大嘴巴說的快活。
“明明被人掛起來吊著打!哈哈!”
小貝勒在眾人恥笑下,一個個回嘴,這京城人就這點,好面子。
眾人也都哄笑起來,店內(nèi)外又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然而快樂總是短暫的,一陣腳步聲傳來,眾妖也都緊張起來了。
畢竟基本的感知能力還是有的。
一陣暖氣穿破寒風,店門被打開,來人抱歉地鞠個躬,然后馬上把門帶上。
搓了搓手,穿著一身棉襖的年輕人,留著長發(fā),眼睛打量一下,這才馬上坐到了白芷對面。
顯然這就是小王道長了。
“他....他是道士?。?!”
一片寂靜的小店突然響起聲音,眾妖都心驚,有幾個飯錢還沒給,就想跑路,結(jié)果立馬被胡卡老板給捉回來了。
想趁機吃霸王餐,你可真是小機靈鬼。
蒙古老狼和眾妖說道一下,這才和小王道長對上。
“小道長,你是店里客人請來的,按規(guī)矩我不會管,但是你別影響我做生意?!?p> 墻上的馬刀被火鍋的光亮照耀,上面的血槽,記載著它當年的故事。
“老板多慮了,規(guī)矩我都懂,諸位都是良民,大家都是一家人,當然要和和氣氣的。我只是來吃飯的?!?p> 小道長給各位妖族行了晚輩禮,畢竟年紀是這樣的,妖怪與道士天然對立,但也是要尊重長者,按東北那規(guī)矩,還該叫大仙呢。
眾妖松了口氣,這才繼續(xù)吃飯。
王道長這才看向自己這位高中同學。
沒錯,下午打電話就是約自己見一面,當時差點還沒想起她是誰。
結(jié)果順著白這個思路想下去,立馬知道了。
事實上王道長也見過不少妖怪,但在學校里碰見的,還是同學,那可真就只有這一位了。
“白芷,我記得你不是考了清華嘛,怎么有空找我?”
“難道實驗室里鬧了妖怪都怕的東西,得請道士了?”
“看在老同學的份上,這次給你打個五折,本來快過年了,我也懶得接業(yè)務(wù)。”
小王道長也不拘謹,喝了一口奶茶,上來就按著自己的想法說了一大堆,還和白芷調(diào)侃了一下以前的事。
“老王,不是這事,說來話長,是這樣的,我最近才和哥哥相認?!?p> “什么?”
王道長驚得抓住了奶茶杯子。
他當然了解白芷家里的情況,也明白妖怪那些破事,所以高中沒少護著她。
后來大學就分道揚鑣了,自己還去武當山上專門當了道士。
過了一會才緩過來,王道長仔細看了看白芷的眉眼,手上隨意掐算幾下,這才松了口氣,原來老同學運勢改好了,乃是幸事。
他骨子里沒有任何歧視,在他看來人和妖還是動物或者別的也罷,只有性格和三觀之分,沒有族類之分。
這才口氣隨意起來。
“既然不是你哥為難你......”
小王道長突然面色有趣起來。
“該不會是你想為難你哥吧?那可不成,我們武當不辦這個業(yè)務(wù),不搞情感咨詢?!?p> 白芷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想明白后臉微微一紅。
“喂,你在說什么??!”
“好好好,我不開玩笑了,你倒是說話說全嘛,說一半讓別人猜,怪難受的?!?p> “是這樣的,我哥最近修行上有點問題,我記得你是武當真?zhèn)鞯牡篱L嘛,所以想請你幫幫忙。”
“哦,是這事啊,行?!?p> 王道長剛想吃下一口牛肉,筷子空中一滯,過了一會才入口。
“怎么,你那位哥哥為什么不能自己出來見人,非得讓你這個妹妹來請人?!?p> “老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信我的話,今晚就陪我回家吧?!?p> 此時,另一桌的小貝勒爺突然噎著了。
有些人喜歡打聽,但是偏偏又沒那本事,結(jié)果聽個一句半話的,曲解了意思。
四爪蟒悄悄看了眼白芷那一桌。
嘖嘖嘖,真會玩啊。
燕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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