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身上布著雪花,半蹲在此時奄奄一息的六耳獼猴面前。
這種感覺很奇妙,青年用心地看了看。
只是換個發(fā)型,修了個眉毛,眼圈黑了點,咋這么帥呢......
也好,回去按他這個模板搞一下,我也變帥點......
見他不說話,白澤默默地將遠處的隨心鐵桿兵舉起,拿在手中,走回來坐在他面前。
玄鐵棍對于他來說還是很重,至少倆只手才能搬得動。
當(dāng)武器使不太可能,自己不會棍法不說,也太重了,不稱手。
“你可以念咒語,讓他變輕點。”
六耳獼猴冷著臉,無神地望著前方。
“啥咒語,難不成是小,小,???”
誰知道剛出口,這玄鐵棒竟然真的縮小了,變作了一根單手短棍的樣式,像一根瘦了點的棒球棍。
“這叫變化無方隨口決,只是隨你心意變化,它是徐若薇身上,代表孫悟空的信仰力所化,在她心中,只有你與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可以操控這根鐵棍?!?p> 白澤聞言默不作聲,盯著手中鐵棍,看不出玄機,只好又念。
“再輕一點,再長一點?!?p> 檳鐵棍這才變回長棍,質(zhì)量也輕了些,足以稱手當(dāng)武器。
“還有,我們路過黔州的時候,經(jīng)過了一座苗寨,那里的神婆托付了那個姑娘給她,還有一本蠱術(shù)與一只金蠶蠱。”
說罷白澤按著他的意思,找出了東西,將蠱術(shù)筆記收好。
然而對于那金蠶蠱,白澤身上的饕餮精血再難忍耐,左手腕上的獸頭紋身瞬間冒出黑煙,化作了一張血盆大口,將那罐子里的金蠶蠱吞的干干凈凈。
再回到體內(nèi)時,一股暖流涌入筋脈中,白澤緊閉雙眼,將這股濃厚的炁逐漸煉化。
等到出去時,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
他和饕餮五五分賬了,一是自己本身根本承受不住,修行不能這樣拔苗助長,無法一口吞噬這些東西,二是得給這家伙互利,不然他遲早撂挑子不干了。
再次看向六耳獼猴,心想不能再拖了,得說正事。
“我殺了你,一切就結(jié)束了對吧?或者按那些人所說,還得用特殊方法將你消滅,總之你消失了,徐若薇的心病應(yīng)該也能解開,只要后續(xù)我們照顧好她?!?p> “至于你,應(yīng)該是半路想明白了自己的命運?!?p> “所以釋然了對吧?方才最開始交手的時候,你的腎火再噴快點,我可能就命喪當(dāng)場了?!?p> “你的實力也逐漸不如剛開始的時候,應(yīng)該都是徐若薇的心境在變化吧?”
白澤終于說出那句話。
“她.......即便這樣.......還是喜歡我.......愿意相信我........愿意為我著想.......哪怕這些事對她來說,很殘酷?!?p> “是這樣的,對嗎?”
地上頹廢的男人聞言苦笑,回答道。
“如你所想,我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和命運,剛才交手我沒留手,我確實想殺了你,哪怕我知道她心里越來越喜歡你,在路上這點很明顯?!?p> “我殺了你,我就是你,我就能代替你了......我其實也能學(xué)你......讓她開心的?!?p> 青年站在他身前,將隨心鐵桿兵拿起,又放下,像是掂量著自己的內(nèi)心。
“說實話吧,這一個多月,她跟著你,其實遠比之前跟著我開心多了,對嗎?”
六耳獼猴嘲諷地笑了笑。
“她太傻了,或許對于她來說,少了你,就是很不開心吧,也有很大一部分對家人的依戀,你就少臭美了,真拿自己當(dāng)回事?!?p> “你我在她心中地位沒那么大,只是對于她來說,在未知的以后,更代表著安全,和一些對異性的崇拜與喜愛罷了?!?p> 白澤也沒理會這些,只是兀自說著。
“也是吧,再怎么說你還是做的比我好的,她這一個月面容還精神了些,比之前在學(xué)校里都快樂?!?p> “問一句,這一個月,你從出生到現(xiàn)在,喜歡她嗎?你真就甘愿現(xiàn)在這樣死了?心里就沒辦點放不下?”
六耳聞言不知怎么回答,兩人之間一時沉默。
大雪依舊在下,時間仍然在流逝。
一旁的馮寶寶沖了出來,嚷嚷道。
“你們兩個咋怎么像呢?為啥子都是一個模子,他比你帥這么多?”
青年聞言抽了抽臉,將馮寶寶拉到一邊去,反正她這個樣子聽了也不會瞎說出去,或者說了,別人也聽不懂。
六耳看著馮寶寶,罵了一句瘋婆子。
少女猛地轉(zhuǎn)身。
“你是猴子?你尾巴沒得咯,你變成猩猩了!⊙0⊙”
白澤捂著了大驚小怪的寶寶,讓她老老實實呆著。
六耳獼猴笑了笑。
或許這是他笑的最走心,最安然的一次吧。
“應(yīng)該.......談不上喜歡吧.......畢竟待在她心里那么多年,太熟了,所以喜歡不了,只是單純不想她被欺負,想讓她活得開心點,輕松點?!?p> “誰叫我是她心中的愛所化呢,天然有些憐憫之情?!?p> “死,還是怕的,但是,這種本就是錯誤的出現(xiàn),就該被消滅,離開吧......我的作用,可能就是讓你變強罷了?!?p> 白澤拿起隨心鐵桿兵指著他。
“沒有這回事,誰生來都是平等的,沒有誰天生就該死,只是我為了她,才要剝奪你的生命,只是我自私罷了,亦或者是她作為你的創(chuàng)造者,有點私心,你沒做錯什么.....”
六耳獼猴突然深邃地看著他。
“其實還有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p> “我身上全都是她的愛,殺了我,一切,就將重新開始,對于她來說。”
“她也會變成這樣,所以,這件事,無解......我明白這件事后才發(fā)現(xiàn)命運可笑,將我們玩弄于鼓掌,這可能都是那些神的惡趣味吧。”
六耳獼猴指了指馮寶寶,意思很明顯。
“所以孫悟空的意志很明顯,就像養(yǎng)蠱一樣,讓我們兩個相互打,最后勝出的那個,一樣什么都改變不了,都是沒意義的,到最后根本阻止不了這些,你也只能護著她一輩子,這份愛消失滅亡之后,孫悟空可能就會換一個通靈者,一切程序都會重啟?!?p> “然后她變回普通人,只是......”
白澤憤怒地將棍子砸在地上。
“都沒有愛了,還叫人?”
“所以我們之中活下去的那個,保護她,愛護她一輩子,這也是補償了,孫悟空畢竟要保護更多人,不能只為了一個人,他不能是自私的。”
青年怒極反笑。
“對,他是英雄,我是小人,反正我是自私的,我不允許這樣!”
白澤抬起六耳獼猴。
“你是徐若薇心里全部愛的實體化?!?p> “那我把你吃了,我們?nèi)跒橐惑w,不就可以了?”
“我會奇門遁甲術(shù),可以煉化陰陽為一體的,不需要管那些狗屁天命。”
男人聞言眼睛大睜。
“你瘋了,那樣她就只愛你一人?”
“你個畜生?你是人嗎?那樣不還是占有她?”
青年沒有后退半步。
“總好過她沒有愛吧?那樣就對她公平了?”
“你問過她的意見嗎?”
六耳獼猴愣住了,半天才喃喃一句。
“那你答應(yīng)我,幫她找回曾經(jīng)的自己,我不允許她只活給你一個人!”
“我盡力而為吧,總好過她變得對所有人冷漠,那樣還不如讓她死了,她本來是那樣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我一定盡力找回她的親情!”
這一張比白澤更滄桑的臉,最后一眼狠狠看著他,似乎用盡全力去確認這是不是假的。
六耳獼猴用聆音反復(fù)聽了幾遍白澤的話,似乎想穿透他的內(nèi)心。
最后嘆了一口氣。
“動手吧,利索點!”
“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徐若薇最大的心愿是環(huán)游世界,小時候的偶像是陳浩民,然后是讓爺爺滿意,之后是讓爸爸媽媽安心,最后.....最后.......才是讓你不憋屈........和你在一起......”
“我記住了......”
猴子迷茫之際,伸出了小拇指。
“拉鉤......”
“不是,怎么突然這么幼稚?!?p> “她以前最在乎這個!”
“好好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不對,一千年,一萬年,媽的,永永遠遠,到老子死為止!”
六耳獼猴釋然地松了口氣,最后看了眼徐若薇。
“任生關(guān)死劫輕輕送?!?p> “千般色相偏看重。”
“鏡不染塵凡心動.......”
“再見........”
唱完拿出了那塊保存了好久的月球土壤,吹了口氣,將樣子化作了一只六耳獼猴的毛絨玩偶。
遞給了白澤,最后過去摸了摸少女的手。
然后才盤腿坐在地上,打坐入定,變成了徐若薇夢中的那只小猴子。
青年看著這一幕,握緊了玩偶,小心地放在腰間。
抱歉,是我擾亂了這一切........
接著,伸出左手!對準(zhǔn)了他。
顫抖地腕間,饕餮重新化成黑霧怪獸,一口撲了上去。
畜生,不準(zhǔn)咀嚼,給老子活吞!
白澤身后的猛虎巨獸,仰天長嘯一聲,嚇住了饕餮。
他只好老老實實將身體擴大,變成口袋狀,將其覆蓋住。
馮寶寶懷里的小狐貍猛地意識到什么.....
他要死了.....
要和媽媽一樣被吃掉了....
壞人,你是壞人!
火狐猛地沖了過去。
白澤作為百獸之主的威懾,讓她身體本能地害怕。
然而還是匍匐著爬了過去,狠狠咬住了青年的腿。
白澤沒管這些,偏過頭去。
他不知道這一個月他們經(jīng)歷了什么.....
但是沒辦法,他管不了以前,他必須為未來負責(zé)。
吞噬完成,黑霧重新回到手腕間的紋身里。
馮寶寶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喃喃道。
“猴子.......猴子........被你吃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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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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