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著王也站立的身影與自己漸行漸遠,正如二人舊日過往,也在此時此刻,背道而馳。
不解,憤怒,驚慌,以及......期待著.....她的哥哥....
手被攥著很痛,漢卿的手比較小,但卻用盡力氣握住,死死不放,少女被他拖著,無意識地伸著腿,邁出步伐。
王也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在隊員沖到這一層的瞬間,漢卿一記飛刀,直接命中當頭者的額頭,不帶一絲脫離帶水。
在一陣匆忙的槍聲中,護著表姐,用頭撞破地板,來到第一層,毫不猶豫地使用遁地術(shù)。
巨大的塵煙如爆炸般彌漫在整個繁華的大廳,樓道旁的鐘樓因為剛好到七點,隨著聲音響起,王也看向一旁的電視。
此時主持人正在向全國觀眾拜年。
真好啊,過年,想著別家,正在享受著美好的年夜飯,而不是冰天雪地和玻璃碴子。
只不過對于這個時候的京城妖怪來說,不好。
所以平等,確實要代價和付出。
全國普通人家能過好年,享受和平的前提,就是建立在妖怪們的痛苦之上。
沒有正義或者邪惡,只是必然和不必然,這不是利益那么膚淺原因,而是本能該去做的。
王也確定白芷逃脫后,稍稍松了口氣。
本來他確實沒必要摻和,但誰叫他這個人知道一些事呢......本來抓這一家的是自個兒師叔,后來自己想辦法換個位置.....
他最終還是破戒了,決定管這些俗事了.....
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壓根就沒有入世的勇氣,只不過一直在逃避罷了,又如何,好意思談隱世呢....
哎,這該修的道,還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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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京城各處散落的妖怪們也在經(jīng)歷相同的事情,一個個世勛妖族,被擒獲,抓捕。
胡同巷子里,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二進四合院里,正是一幫子家人們過著年。
才隔了一條街,這邊在吃餃子,那邊在吃人......
小貝勒一腳踢翻一個過來想要生擒他的隊員,隨后往下,頭著地,翻身滾,躲開了一發(fā)子彈,擦著火星,破了點皮。
“他奶奶的,有種和咱拳腳上見真章,不是要活捉爺爺我嗎?他媽的耍什么槍?”
打了幾套王八拳,蟒蛇信子隨著吐沫星子一口氣噴出,還不解氣,又想接著罵,但很快,就停住了。
一個道士進了門,手持著一大罐雄黃酒,直接往他臉上一撲,瞬間刺鼻的味道順著蛇信子直沖大腦。
這味道,那叫一個酸爽,咱小貝勒爺,還就好這一口,地道!
當即暈暈乎乎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很快便被擒拿,銬住。
這位馬大師當然是煉藥的高手,上次要不是對猴子帶錯了藥,本來還是能有一番作為的,都怪那飛機,只能拉一點點。
幾位隊員很快迎了上來,稍微恭維了一下。
“還是馬大師專業(yè)啊,不然我們幾個真搞不定這刺頭呢?!?p> 老道士很是受用的摸了摸發(fā)白的胡須,倒是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只是夜色黑了點,不甚好欣賞。
但很快就眉頭緊皺,盯向了四合院內(nèi)院。
眾人也很快順著老道士的目光看去。
只見那堆砌整齊,很有藝術(shù)感的垂花門后,走出一人。
那步伐,直教個虎虎生風(fēng),也如那恍如隔世。
穿著官靴的腳步緊促,一身顯眼的清朝官服,袍子的邊角花紋隨著雪夜的寒風(fēng)舞動,栩栩如生。
補子上的麒麟昭示著來人的身份,頭戴三眼花翎,披著一串佛珠,宛如從古裝戲里走出。
說話中氣十足........亦或者是帶著詭異的韻味,讓在場眾人不明所以。
甚至有個新隊員,看著面色年輕,因為緊張,握著槍的手顫顫巍巍地,眼看便要走火。
“青梅煮酒英雄論,各路諸侯膽戰(zhàn)驚。”
“人來與爺山坡領(lǐng),觀看兩下動刀兵?!?p> “那員小將威風(fēng)凜,槍挑劍砍尸血橫。”
這老蟒頭上已經(jīng)長出犄角,顯然是快要化蛟龍了。
拖著一桿青龍偃月刀,唱的,卻是那趙子龍在長坂坡的詞。
立在老舊的四合院里,完全融入一體,仿佛讓在場眾人夢回百年前,若不是身上這身制服提醒自己,都差點被帶進去了。
老道士也不懼色,抖了抖長袖,直言上去,作揖道。
“老王爺氣色很好啊,想來當初必是威懾四方,晚輩這廂有禮,還請老王爺跟著老道走一趟吧?”
那老蟒拖著刀,滿不在乎地走了幾步。
“走?本王隨你走哪去?。课覀冏嫔鲜朗来∵@里,這是我們家祖宅?!?p> 小貝勒被抓住,但是奮力喊了出來。
“爹,別擺架子了,這幫癟犢子帶槍了,外面都是道士,跑....跑不了了.....隔壁獅子那窩也被端了?!?p> 老蟒蛇聞言,立在寒風(fēng)中,聞言死死盯住了自家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混賬玩意,有點骨氣!咱們家祖上入關(guān)的時候,也是刀口上舔血,死人堆里打滾的,你他媽這個樣子別說是我兒子!”
“爹.....我聽說牢里也管飯呢.......咱換個場地吃皇糧,不也是一樣的嘛.....”
這親爹差點沒給親兒子氣岔氣咯,兩截胡子直哆嗦。
一個警察見狀,僵持住了,于是便上來喊話。
“那邊的老妖,你聽好了,政府下達的命令,并不是要完全將你們徹底剝奪生命權(quán)利,而是為了公共安全著想,暫時拘留各位,以保障......”
“哈哈?你們和老子談道理?小娃娃,你爺爺出生的時候,老子就在砍革命黨了,你和我論道論法?”
“咱家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族,按百年前的規(guī)矩,你們這幫奴才,見了我,還得跪下磕頭,哪能如今日般耀武揚威?”
那小隊員一臉懵逼,這大清......都亡得不能再亡了呀.....
然后只是一片刀光閃過,脖頸處的疼痛轉(zhuǎn)瞬即逝,自己的視線仿佛在遠離身體,看著脖子處迸發(fā)著鮮血。
一陣上升后,懸停片刻,再狠狠地掉落地上,被靴子踩在腳下。
持刀者不屑地踩著人頭,擺著收刀式的模樣。
“老子當年沒能和大清共存亡,對不起了祖宗。”
“今日,正好隨了當年的摯友而去,也圖個痛快?!?p> “兒子,給你爹抬起頭看看?!?p> “咱們家,從來不是跪著給人類求饒的?!?p> 一聲怒吼,震懾四周,自帶的霸氣威嚇到了在場沒那么意志堅定的戰(zhàn)士。
瞧準目標,老王爺又是步伐輕動,身影如梭,仿佛憶起往日崢嶸歲月,又是一刀,干脆利落。
將一個怯戰(zhàn)的逃兵斬于身下。
四周很快形成了包圍圈,雙方且戰(zhàn)且走,持刀的蟒蛇怪尋找機會突圍,但又狡詐萬分,借著后者變陣不及,故意抓住落單就是一刀斃命,似是將眾人戲耍于股掌之間。
到底是百年的刀,自然是老的辣。
槍響,刀光,快速地身影流竄。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過去了。
慘叫聲,悲戚聲,怒吼聲,如交響樂,輪番上奏,精彩絕倫。
原本寂寥的小巷里,布滿了稀稀散散地尸體和傷員,殘肢斷臂,滿目瘡痍,比比皆是,觸目驚心。
關(guān)刀上沾滿了血,以至于官袍上的麒麟也被血染紅了。
看著眼前的老道士,滿是驚恐,他輕蔑的笑了。
老王爺死死握著刀柄,慢慢地氣絕,跪倒在地上,只是這把刀,依舊撐著他。
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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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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