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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起塵埃

第十六章

霧起塵埃 魚兒不見 2399 2020-12-12 23:52:28

  莘梧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的場景像是在Z市,也可能不是。所有的建筑都洗去了歲月沉淀于上的痕跡,變得煥然一新。繁華異常。

  夢里沒有她。

  她夢到一個紅衣女子,黑發(fā),臉龐素凈,卻有一種別樣的從容淡定。

  那個女子跨步走過新鋪的青石板路,留下輕輕淺淺的行徑。很快夢境里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男子,束發(fā),星目劍眉,形容俊郎。

  女子見他便笑,一種滿足和幸福浮現(xiàn)在她的臉上。后來他們成了親,在這小城市中尋得一偶小屋安做小家。

  日子在浮云間過得很是輕巧安適,男子日夜伏案讀書,紅衣女子雖識不得幾個大字,卻能在其旁紅油添香,偶爾做做女紅。日子清貧卻也美好。

  后來男子說他要進(jìn)京趕考,他不忍佳人在側(cè)卻只是和他一起忍受這無盡的貧窮。他家世代都在讀書,但是多年來都不出個秀才。家門很是衰敗,幸得于世間遇多情女子,慕于其通身才華氣質(zhì)。遂就月下對影成雙,吟詩作對,一唱一和。才子佳人,一直都是世人艷羨的愛情形式。

  男子進(jìn)京趕考,女子便就如同歷史長河中千萬個望夫歸家的空閨閨秀一般,在這小城小巷小屋之中靜候佳音。

  春風(fēng)溫潤,夏日炎炎,秋風(fēng)蕭瑟,冬日溫暖。

  四季輪回了幾個度,那紅衣女子還沒等到那抹清瘦傲然的身影的歸來。

  那一年的冬天非常的冷,大雪連連下了三日。屋前男人走時種的小樹苗被大雪給掩埋下去,不見任何存在過得痕跡。

  就在這一年,女人染上了很重的風(fēng)寒。女人做女紅賺的不過幾兩碎銀,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維持生計(jì)來等著男人歸來。冬天買的柴火極少,勉強(qiáng)做飯時能烤上那么一兩個時辰。補(bǔ)了十幾次的破舊襖子抵不住這么猛烈的風(fēng)寒,女子也抵不住。她那幾兩銅錢,能換來的也不過是藥鋪里聊勝于無的幾服藥。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煎了幾次,但是這病卻是越來越重了。

  幾天下去,女人已經(jīng)沒有力氣下床了。裹著破絮棉被卻感受不到絲毫寒冷或是溫暖了,她的嘴唇臉頰也已失去了原來的血色,原來閃著光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暗淡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想起豆蔻年華的自己被父母賣到外地鄉(xiāng)紳那里做丫鬟時父親深深望著她時無奈的眼神,想起第一次見到在少爺面前做陪讀的白衣男子沖她說的第一句話,和那讓人心悸的俊郎面龐。最后,她腦里回想過男子離家前說:

  “等我回來?!?p>  她流淚了。美目緩緩合上,再也沒有睜開了。

  莘梧醒來了,不知被誰帶回了宿舍,正躺在她的那張小床上。窗外的天色已是魚肚白,她輕輕擦去眼角的淚。夢里的內(nèi)容她記不太清了,像是莫名丟失的記憶。只有最后那個含著思念死去的女子腦子里最后的畫面還在她腦子里不斷重復(fù),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這種心碎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最后那個離去的男子回來了沒有,但是這一切好像都沒意義了。因?yàn)槟莻€等他回來的人早就不在了。

  她有些惆悵,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發(fā)呆,四肢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腦子里暈暈的,胃里在不斷的翻滾,難受的感覺醞釀在肚子里四處沖撞卻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

  這時,電話響了。

  她被嚇了一下,身子微微一顫,心里有些疑惑,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來電人。

  陽昌。

  她思考了兩秒,放下了手機(jī),假裝并沒有聽到。

  打電話的人卻很是執(zhí)著,電話鈴響了很久。莘梧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電話鈴,是她最喜歡的那首卡農(nóng),圣潔歡快,充滿絕望之后重生的希望。每次聽到她就會想起自己還算快樂的童年,又想到父親對自己那不冷不淡的態(tài)度。突然覺得很多事情又解釋的清楚了。她突然又想到那一晚上父親甩開她的手的動作和眼里的痛楚和抱歉,心直直揪了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痛就在她的胸腔里蔓延,分散到身體里的每一根血管當(dāng)中。

  電話不知何時停了。

  房間里回歸了原有的清凈,只能聽到窗外寂寞的鳥鳴,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湯笙和昕菀早就出去上課了,大概湯笙幫她請了假,也沒人來叫她起床,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只有她的時間停了下來。

  她又緩慢的拿起放在一邊安靜的手機(jī),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隱隱約約的看到屏幕上有好幾條信息,好像淞驚兩個字也在上面,她看不真切。

  隨意的在衣服袖子上擦了擦眼淚,點(diǎn)開了淞驚的短信。并沒有預(yù)想中的很長很長的文字,簡單的三個字。

  “對不起?!?p>  這三個字,曖昧不明,又簡單直白。就像淞驚這個人,讓人琢磨不透,費(fèi)解至極。

  莘梧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猜他了。點(diǎn)開對話框,頓了幾秒,很快的打下,“我沒事,你不必說抱歉?!庇趾芸斓狞c(diǎn)了發(fā)送鍵,仿佛慢一秒她就會后悔一般。

  隨后又打開其他的幾個消息,湯笙說幫她請假了讓她不用擔(dān)心。她回了句謝謝,心里卻很是感激。想來這一路湯笙把她帶回來肯定也廢了幾番周折。

  還有一個陌生的號碼,寥寥幾句話,卻讓人不難猜出是承蒽,帶著她獨(dú)有的氣質(zhì)。

  “你喝醉了,我每晚都在這,有空來找我玩?!?p>  簡單直白的表達(dá),從不拖泥帶水,正如她一般。

  莘梧心里覺得有些欣慰,能夠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在這世間,互相取暖互相安慰,對她而言是偌大的榮幸。這種溫暖來之不易,她心里有了更加想守護(hù)住的東西。

  她在床上發(fā)了片刻的呆,后有手腳麻利的爬下床。翻出她帶來的行李箱。在她來之前,她便把那本素皮的日記本偷偷的裝進(jìn)了行李箱的夾層里,她知道那是媽媽的日記本。這是媽媽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了,她帶著這本日記本遠(yuǎn)赴千里來到這,這本日記本就是媽媽留給她的護(hù)身符。

  她從未翻過這本紙張已經(jīng)有些許泛黃發(fā)硬的筆記本,這是她第一次認(rèn)真的開始看。

  

魚兒不見

考試周,斷更兩周,抱歉啦。求不要取消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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