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劍在腰間輕顫,靈臺清明,殺意純粹。
任憑殺意滔天,再無血海修羅。
整個世界只有因殺而殺。
任憑對手蓋世滔天,他自一拳轟之。
生命不息,殺意不止。
邪魔不退,殺意不休。
殺得生靈千千萬,殺到盡頭自通神。
英雄劍認(rèn)主后,玉面羅剎一直在借鑒殺神白起留下的殺意,企圖跟自己所悟的殺意融合在一起。
在懸天崖閉門造車的他,始終不得其法。
以前的殺意,總是血海滔天,森森白骨。
現(xiàn)在的殺意,更多是因殺而殺,該殺而殺。
這一刻,他徹底明白為何而殺,殺之為何。
殺魔拳,每轟一拳,殺意就純粹一分。
玉面羅剎殺意沖霄,邪魔則臉色陰沉。
對面的邪魔這一刻升起了殺機(jī),從未有過的強(qiáng)烈殺機(jī)。
待到成就宗師之日,便是真意臣服之時。
邪魔的殺機(jī),愈加的濃郁。
扼殺萌芽,斬草除根。
“轟——”
一股邪惡滔天的氣息自邪魔身上爆發(fā),一道漆黑的麟甲兇獸自虛空而來,立于兩人的頭頂又沒入虛空之中
邪魔仿佛沒有任何的生命的氣息,冰冷的雙眸也不帶一絲情感。
一掌按壓而落,麟甲兇獸登時于虛空中顯現(xiàn),一張口仿佛有無盡的吸力,能將萬物吸納其中。
兇獸的肚中隱藏有萬千真意流轉(zhuǎn),若被吸入其中任你修為通天也將被同化成一道真意永存于世間。
玉面羅剎心頭的危機(jī)感猛然爆發(fā)。
英雄劍金光大盛,將玉面羅剎籠罩其中,心頭危機(jī)消失。
“殺——”
吐出。
腦海中四條殺意鏈條自虛空凝現(xiàn),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鏈條枷鎖。
無窮,無盡,無邊的純粹殺意如潮水般爆發(fā),一拳轟出枷鎖崩碎,身后一道虛影浮現(xiàn),周身銘文環(huán)繞,梵音響徹天地。
那是一個漆黑的身影,猙獰面具,冷漠的雙眼觀盡蒼生的本我。
本我是神,殺意通神!
自此殺意再身,宗師不懼!
本我凝神一手捏拳,跟著玉面羅剎一同出拳。
拳意滔天,殺意滔天!
拳頭沒入絕世兇獸的下巴,頓時罡氣四周席卷而去,原本巨大的深坑卻是移成了平地。
邪魔狂發(fā)亂舞,無邊的咆哮,震耳欲聾。
“嗡!嗡!嗡——”
詭異的聲響自心底升起,虛空震蕩,波浪濤濤,天穹之上再起變化,四條漆黑的枷鎖自虛空而來,誰也不知道這四條枷鎖有多長,誰也不知道這四條枷鎖為何而出現(xiàn)。
瞬間!
四條漆黑的鏈條從無到有般在玉面羅剎的四肢上凝現(xiàn)。
一頭牢牢鎖在玉面羅剎的手腳之上,另一頭則是沒入虛空延伸無盡頭,仿佛貫穿天地寰宇一般。
鎖鏈之上,篆刻著無數(shù)真意銘文,在漆黑的夜空中散發(fā)著無盡的金色光華。
玉面羅剎清晰的感覺到,無論是真元?dú)庋谶@一刻完全被鎖住了般,是半點(diǎn)動彈不得。
先天之境以上的強(qiáng)者皆是清楚,每當(dāng)有人要打破天地束縛時,就會凝現(xiàn)出這四條枷鎖。
這是天地的認(rèn)可也是天地的考驗,能掙脫便是超脫邁入新的境界,若是無法掙脫就會被上面的真意同化成為枷鎖上新的真意銘文。
自上古以來,能得到天地認(rèn)可的寥寥無幾,而真正能破碎枷鎖的更是鳳毛麟角。
......
玉面羅剎暴怒,天地枷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xiàn),讓他如置囚牢一般。
“喝——”
一聲爆喝,玉面羅剎青筋爆顯,可怖的氣血大龍沖天爆起,龍嘯蕩蕩,震得真意光華閃爍不定。
雙手成拳瞬間捏爆空氣,互為一拳,澎湃的力量霎時間自雙拳席卷而出。
猛然的一擊,四條鎖鏈瘋狂的震蕩,原本散發(fā)著金色光華的鏈條暗淡無比。頃刻間在玉面羅剎身上的天地枷鎖。
瞬間崩碎,化為金光消散于天地寰宇之間。
“轟——”
轟隆一響,爆發(fā)的威勢,空間絕后。
地面塌陷,山岳蹦碎,落入江面。
驚濤駭浪,鋪天蓋地,席卷而出。周遭皆受波及。
玉面羅剎再轟一拳,邪魔再迎一掌。
拳掌相接,恐怖的余波瞬間分陸開江,巨浪成墻,蔚成絕天奇景。
卻在這時,對面的邪魔,狂噴猩紅,連連后退,臉色愈加的猙獰恐怖。
陳剛的身體再經(jīng)不起真意的揮霍,即將回歸于天地寰宇,成為天地枷鎖上新的一道真意銘文。
玉面羅剎眼神一凝,英雄劍出鞘,金光閃爍,再歸鞘。
殺心劍,一劍斬落卻不是殺意凜凜,而是一道璀璨蓮華,圣潔的佛光伴隨著浩蕩佛音自蓮華中照進(jìn)對方的心神,傳入對方的耳根。
“殺心劍,殺心為救心,涅槃方重生,你好自為之——”
話落。
玉面羅剎飄然離去。
......
佛光之中。
陳剛眉目緊蹙,臉色變化不定,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改變他一生的地方。
巨佛擎天,直入云霄。
金華烙影,莊嚴(yán)浩蕩,佛言圣經(jīng),披然一身。
水淹大佛膝,火燒凌云窟......
......
經(jīng)歷的一幕幕開始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回放,入魔后塵封的記憶,在這一刻正在徐徐的被擷開......
幾乎瞬間,宗師境界以上的強(qiáng)者均有感應(yīng)。
天柱峰。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邋遢老道,雙手背負(fù)安然的盯著眼前的一片云海。
微風(fēng)拂過,一滴水珠飄落在他身上,然后又隨著微風(fēng)離開,仿佛始終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他身上更沒有一絲變化。
江湖上見過他的人不多,可聽過他名號的可一點(diǎn)都不少。
武當(dāng)山,也正因為他的存在而成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武當(dāng)祖師,張三豐,一位足以位列絕頂?shù)纳w世強(qiáng)者。
“嗯?”
張三豐原本沒動的身體突然動了下,看向蟒塘江的方向思緒莫名。
“殺之真意,氣血大龍,枷鎖破碎——”
那股殺意和氣血雖然稀薄,卻純粹到極致,超越了天地的極限,邁入了全新的層次。
“此子有證道上古宗師之朢,難道......”
這種氣勢,他曾經(jīng)見過。
可以說這個世界只有兩人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一位是因為他的命術(shù)無雙,一位是他也踏入過這樣的境界。
而他,便是其中一位。
......
七王府,明玉郡主密室。
“啪嚓——”
明玉郡主手里珍貴花瓶自手上滑落,心里驀然一緊,仿佛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
自從跟著師傅踏入修行后,對于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十分準(zhǔn)確。
類似的情況她經(jīng)歷過三次,一次是最疼愛她的師伯在秘境中遭遇不測,一次是他的親哥哥在戰(zhàn)場上犧牲,最后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在回娘家的途中被魔教中人亂刀殺死。
一次比一次強(qiáng)烈,一次比一次靈驗。
這次是誰?心頭猛的一顫,難道是他?
半個月前父王要他去殺一個人,這件事她也是知情人之一。
甚至好幾次都準(zhǔn)備親手對付那個人,因為那個人不僅僅潛入了都城還知道了她師門的秘密。她師傅曾多次吩咐過她要秘密解決這此事。
但是對方的易容術(shù)實在太過于神秘,連她師門的秘術(shù)都無法辨別其真假。
好在她丈夫?qū)Υ巳说臍庀⑾喈?dāng)?shù)氖煜?,好幾次都發(fā)現(xiàn)過對方的藏匿之處。
將殺此人的任務(wù)交給她丈夫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大可能。
他不僅僅有師門的修行之法,還有她給他的天雷符箓,天雷符箓是她師門長老給她拿來保命用的。
一擊之下一般的宗師都會葬身在天雷滾滾之下。
那人再怎么厲害也不過先天極致的真意高手,離宗師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丈夫的自身實力就夠他喝一壺的,更不要說還有師門符箓。
......
默念師門清心咒,靈臺頓時清明了幾分。
符箓在手中化為星光點(diǎn)點(diǎn),她的面前出現(xiàn)一道門,推門而入,里面是一個小型的祭壇,祭壇上有兩盞燈。
左邊的白玉燈中,沒有半點(diǎn)燈油,卻能憑空燃燒,而且里面的燈火燃燒的異常旺盛。
而另一盞不僅僅沒有燃燒,在燈座的四周還出現(xiàn)一道道不可修補(bǔ)的裂痕,似乎一陣清風(fēng)拂過就能將其化為飛灰一般。
她在注意到右邊那盞燈的時候,臉色瞬間煞白,連退兩步跌坐在地下,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本命魂燈,明玉郡主一盞,田光一盞。
是師門特地送給他們的新婚禮物。
師門用秘術(shù),將他們的靈魂融入白玉燈中,身死則燈滅,燈不熄,則生機(jī)不絕。
同時燈火燃得越旺,氣運(yùn)就愈深厚,燈火愈暗淡則厄運(yùn)不止。
顯然明玉郡主是個有福之人,而田光卻無福消受。
......
明玉郡主此刻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臉上卻浮現(xiàn)出寒霜一片。
對方絕沒有能力殺死田光,殺死田光的人另有其人。
田光都死了,那個城的人憑什么還活著。
她要報仇,她要?dú)⑷?,她要屠城,她要整個鳳凰城的人為他陪葬。
沒有人知道,她在拜入青云宗后的第三年經(jīng)過易經(jīng)洗髓后。就不再是碩大無朋的碩人,而是有著傾城之姿的明玉仙子。
“告訴父王,屠盡鳳凰城,天塌有我——”
聲音清脆悅耳卻藏不住那森森寒意。
無人應(yīng)答,惟有空間的輕微震動,才知道原來此處一直都有另一人的存在。
這是師門派來的影子,算是她的護(hù)衛(wèi)。
整個王府知道他存在的只有她跟她父王。
待影子離去,密室中白光大盛,光芒中隱約有一道絕美的身影,身著紫衣長裙,肌膚勝雪,風(fēng)姿綽約。
......
七王府,王爺書房。
七王爺書房尋常都是緊閉不開的,最近鳳凰城的事更是讓得七王爺安圖貼睦爾忙得焦頭爛額?,F(xiàn)在手底下大小官員幾乎無幾人可用。
無他,朝廷無錢爾。
尤其鳳凰城天機(jī)錢莊開出的10%的利率,更是吸引了大批官員私底下將銀子存入天機(jī)錢莊。
現(xiàn)在他看手底下的人,誰都像是對方派來的臥底,誰也不敢相信,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家里的兩片天,只是其中一片天剛剛探子傳來的消息已經(jīng)死了。
心情無比的沉重。
忽然,書房門依舊反鎖著,房間內(nèi)除了王爺并無一人只是有一道聲音讓他原本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了下來。
“小姐說了,盲腸山發(fā)兵鳳凰城,天塌了她頂著——”
這片天的分量遠(yuǎn)比死去的還重百倍,無他,這片天的背后站著的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