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院的曹媽媽,一位年約三十余歲的美婦,一雙媚眼有些不安地在徐文虎和老妖鼠等人的身上飄。
畢竟龍且城里的前任道上大哥無緣無故地死在自家姑娘的床上,誰知道會引發(fā)多大的風(fēng)波呢?
“檢查過傷口嗎?”
徐文虎走到圓桌邊,冷靜地問道。
“回徐爺?shù)脑?,小的仔?xì)檢查了,白大哥的身上不見任何的傷口,也不見中毒的痕跡。”
回話的是城中積年的仵作,一大早被人從家里找出來,雖心中極為不爽,但面對龍且城道上的一哥,還是非常恭敬的。
頓了頓,這老仵作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如此暴斃的樣子,很可能是馬上風(fēng)……”
“胡說八道?!崩涎髷嗪攘艘宦?,“白大哥往日里身子強壯得很?!?p> 徐文虎劍眉一跳,轉(zhuǎn)口問道:“芳雨姑娘有怎么說的嗎?”
“她也是睡得昏昏沉沉的,是保鏢進屋叫人時才將她驚醒的,根本就是一無所知的。”
看了看芳雨姑娘那蒼白如紙的粉臉,徐文虎搖搖頭,還能夠坐在那邊沒暈倒,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強大的神識展開,瞬間席卷了整個香閨里的每一個人,不管是心跳還是氣息,甚至情緒的波動都一一顯露在他的面前,并未有任何的異常狀況。
走到余香繚繞的繡榻旁,身無寸縷的白無常臉色如常,不見一絲的痛苦狀,如同熟睡之中,只是沒了氣息。
靈力運轉(zhuǎn)中,徐文虎一手搭上白無常的脈門處,如絲的靈力透體,飛快地在他的身軀里運行了一遍。
全身各處經(jīng)脈盡數(shù)行到,白無常全身所有的狀況立刻完全呈現(xiàn)在他的心中。
“好高明的手法,也未免太過歹毒啦?!?p> 聽到徐文虎如此冷聲說,老妖鼠和老仵作都是忍不住出聲。
“查出是怎么回事了?”
徐文虎放開手指,對老仵作示意道:“仔細(xì)去檢查一下他的頭頂百會穴?!?p> 老仵作領(lǐng)命上前,撥開白無常的頭發(fā)仔細(xì)察看片刻,恍然大悟道:“難道說是在這里下手的嗎?這針孔如此細(xì)小,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在意的?!?p> “沒錯。細(xì)如牛毛的金針入百會穴,循著經(jīng)絡(luò)一直走到心脈處,金針入心,心跳即停?!?p> 聽到徐文虎這樣的說法,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陣心寒,有這樣一份功力的人,為何要如此大費周折來殺掉白無常呢?
“門窗俱無一絲被人破壞的痕跡,下手之人必定是從室門進出的?!?p> 在香閨里走了一圈,徐文虎這樣的判斷得到了手下人的質(zhì)疑。
“徐爺,外間可是有著兩位親隨保鏢坐鎮(zhèn),室門一打開,自然就會被驚醒的,”
“問問他們吧,昨晚還有誰來過這里的?!?p> 被叫進來的保鏢之一非常清晰地將情況講述了一下。
“昨晚就寢前,芳雨姑娘在白爺?shù)脑偃笙?,請相鄰房間的寶琴姑娘來過,兩人還共同獻唱了一曲。寶琴姑娘拿了白爺?shù)拇蛸p后,才欣然的離去。此后我們就關(guān)上門,再無他人進來。”
“那去把寶琴姑娘請來吧。”
突然間想起當(dāng)日在摸到寶琴姑娘的粉臉時那種奇怪的感受,徐文虎心中微動,立刻對曹媽媽下令。
他的話,卻讓曹媽媽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為難之色。
“回徐爺?shù)脑?,寶琴姑娘房間里還有客人在呢?!?p> “是誰?。俊崩涎笥行┎粣偟卣f道,“少爺吩咐的話,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曹媽媽咬咬牙,低聲道:“是縣尉大人。”
老妖鼠楞了一下,脖子一縮,望向了徐文虎。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不發(fā)一言。
“李旭武李縣尉啊。”徐文虎笑了笑,對曹媽媽說,“去吧,你就說是我邀請的?!?p> 遲疑了片刻,咬咬牙,曹媽媽扭著腰肢,走出了芳雨姑娘的香閨。
不一會兒的工夫,李旭武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好大的氣派啊,門口還站著兩個護衛(wèi)。”
話音未落,曹媽媽一臉小心地推開房門,李旭武和寶琴姑娘一前一后,魚貫而入。
李旭武神采飛揚,一臉神清氣爽的樣子,似乎并未因治下出現(xiàn)殺人的案件而苦惱。而跟在他后邊的寶琴姑娘,一襲春衫單薄,顯出玲瓏浮凸的身材,那雙晶瑩的明眸,卻似乎幻發(fā)一絲奇異的幽光。
一見面,李旭武就唇角掀起,望著徐文虎,“怎么啦,這個無常鬼昨夜被人干掉啦?”
在場的諸人紛紛向這位縣尉大人行禮,只有徐文虎傲然而立,虎目中異光閃現(xiàn),朝著李旭武笑道:“你的長風(fēng)師叔沒跟你見過面?”
李旭武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打了個哈哈,在眾人的驚異目光中,居然向徐文虎合手作揖,只是他的口中卻不見多少的客氣。
“你到底給長風(fēng)師叔灌了什么迷湯啊,他居然讓我對你要好生客氣?!?p> 寶琴姑娘眼眸之中的幽光隱沒,她在李旭武作揖的同時斂衽,低頭蹲身,向徐文虎道個萬福。
“我為何要向長風(fēng)那家伙灌迷湯?。俊?p> “武道盟一夜之間如鳥雀云散,十余位妖魔橫尸當(dāng)場,你難道還不了解我長風(fēng)師叔的實力嗎?”
對于李旭武如此自信的樣子,徐文虎在好笑之余,也對長風(fēng)道人的守口如瓶表示欣賞。就讓武道盟的慘敗和除滅兇魔的驚人威勢,成為江湖眾人猜測和傳聞的對象吧,就算景云宮從中得到好處也無所謂了。
“寶琴姑娘,你有什么話說嗎?”
徐文虎將目光落在姿態(tài)萬千、春光無限的寶琴身上。
“奴家不知該說什么?!睂毲俟媚锾鸱垲a,纖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身前,媚笑如花。
“我想知道,你掩去原來的面目,在此地做一個風(fēng)塵女子,到底是有何意圖?”
此言一出,眾人皆為大驚。
寶琴姑娘更是臉色大變,粉臉?biāo)查g轉(zhuǎn)為蒼白,泫然欲滴,楚楚可憐地望著徐文虎。
“徐公子,您為何這么說,嚇殺奴家了?!?p> 一旁站立的李旭武更是怒氣沖沖,“徐文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徐文虎毫不客氣地喝了一聲,“笨蛋,你閉嘴!”
李旭武的臉上一片鐵青,他這幾日里流連在寶琴姑娘的香閨里,翻云覆雨,風(fēng)流快意,敢說這二八佳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曾是摸過也親過的。如果說她經(jīng)過易容,那也未免太聳人聽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