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幸,得見大師,實(shí)乃我的幸運(yùn)??!”
江平波端起茶盞,遙敬向魏曉。
“請!”
“請!”
魏曉喝著茶水,心中卻有些疑惑,也不知對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支走了上官策,一時間寂靜、清冷的閣樓中,竟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一陣推杯換盞后,江平波終于開始切入主題,開始和魏曉說起了正事。
“其實(shí),我江家一直有意向中圣神州發(fā)展,奈何家族中的年輕一輩始終難堪大用,這也讓我甚是憂心??!”
江平波痛心疾首的說道,同時默默的觀察著魏曉的反應(yīng)。
雖然魏曉大大的黑色斗篷下,始終只是勉強(qiáng)露出一個滿是白須的下巴,江平波卻不敢怠慢。
沒辦法,魏曉不愿摘下頭罩,他也不好說什么。
等了等,見魏曉沒有反應(yīng),江平波繼續(xù)道。
“其實(shí),若是往日里,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可是如大師這般的人物,想必也是知曉,洪荒即將迎來千年一遇的盛事了?!?p> 魏曉不動聲色的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對方繼續(xù)。
“經(jīng)過數(shù)個元會以來的推演,每隔千年一遇的七神盛典,即將在十五年后正式打響,如今宇宙時代來臨,吾輩身為洪荒正道,自然不愿在此事上落了面皮。
傳聞七神盛典之前的三十年內(nèi),每隔三年就會舉行一屆“五洲學(xué)院大比”,恰巧我那不成器的子侄,正好趕上了即將開始的這一屆,為了家族,更為了洪荒,我不得不拉下這張老臉,厚著臉皮來求您了。”
聽著江平波的話,魏曉心道一聲不要臉,卻只是默默點(diǎn)頭,絲毫沒有開口的打算。
江平波依舊自顧自道:“說來慚愧,我那侄兒今年已有十七,修為卻是實(shí)在不爭氣,只堪堪到達(dá)了返虛境,如此修為,去了五洲學(xué)院大比,也只是徒增笑話罷了?!?p> 魏曉放下茶盞,輕笑一聲道:“如此年紀(jì)能有這般修為,其實(shí)也當(dāng)不得太差了,只是欠缺了些機(jī)緣,年輕人未來的路還長的很吶。”
江平波心中一動,敏銳的捕捉到了魏曉話語里故意透露出的“機(jī)緣”、“年輕人”等詞匯。
大師果然是愿意與我江家結(jié)交,而且年歲頗大!
心中念頭剛落,江平波趁熱打鐵道:“不知大師,可有什么機(jī)緣之法,可以提點(diǎn)一下我那蠢笨的侄兒?我江家必將感念大師的恩德,奉為座上賓!”
魏曉沉吟數(shù)秒,這才道:“這倒也不是什么問題,只是我近些年來于煉制一道上已是陷入瓶頸,想要突破只有煉制出有靈之器,方才有些許可能......
因此多半時間都在搜尋材料,時間實(shí)在是過于緊迫,否則專門為你那侄兒煉制一爐養(yǎng)神丹,也是未嘗不可......”
說到后面,魏曉故意欲言又止起來。
江平波自然聽出了魏曉的白話,心中大喜的同時,立即主動道:“這不是問題,我江家寶庫里,材料眾多,如果大師愿意專門為我那侄兒煉制少許養(yǎng)神丹,盡可拿去!”
養(yǎng)神丹,四品丹藥,雖不如化仙丹那般珍貴,卻也是尋常難見,有價無市的稀有丹藥了。
話雖說的大,江平波也不是傻子,臉上立即有些苦惱道,
“只是我雖貴為江家長老,但家族寶庫卻非我一人可以開啟,因此只怕大師可能要等上些時日,好讓我去游說其余長老,江某......實(shí)在慚愧??!”
魏曉嘴角一抽,強(qiáng)忍著心頭的罵意,微笑道,
“我這里有些許養(yǎng)氣丹,是我年前隨手煉制之物,對于年輕人也是有些許好處的,希望江長老不要嫌棄才好啊~”
江平波嘴里說著“哪里哪里”、“客氣客氣”這樣的話,手上卻異常誠實(shí)的接了過去,絲毫沒有想要客氣的樣子。
魏曉也不動怒,繼續(xù)開始了和對方閑聊起來。
江平波,江家鼎盛一代的對外話事人,江家族長江平川之弟,濁仙修為,常年打理家族大小事務(wù),又怎是那么好騙的?
不給些好處,展露些手段,怎么能讓對方相信自己的實(shí)力?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成為了魏曉的【往事回憶錄】。
“那北海之北,其實(shí)并不是盡頭,繼續(xù)往前,便是世界的邊緣,只是其中布滿玄機(jī),有著大神通庇佑,常人無法進(jìn)入而已。”
“七神盛典?那不過是七神星域的一次聚會,用來評判未來千年七大神域的地位排名,以及中立資源的重新劃分罷了?!?p> “天庭自然是人族的后盾,只是近些年來,各大外域?qū)τ诤榛闹苓叺闹T多大千世界,攻伐不斷,此時早已不怎么關(guān)注洪荒,而是轉(zhuǎn)戰(zhàn)外域去了?!?p> “那是自然,這等密辛何其重要?怎能隨意散播,人族、洪荒雖然在七神星域之中的排名從未跌落過前三,但是外域?qū)τ谖覀兊拇驂簠s不曾有過中斷,為了后方的穩(wěn)妥,此類事件早已歸類絕密,常人無法得知實(shí)屬正常。”
江平波的臉色,從最初的驚訝、費(fèi)解、懷疑,逐漸轉(zhuǎn)化為了震驚、不安、崇敬!
魏曉口中訴說的事,都是些在他看來極其普通的“常識”,屬于每個區(qū)域內(nèi)心照不宣的事情,可這對于一生都沒有走出過五夷山的江平波來說,卻是如聞天書,如窺星河。
洪荒很大,哪怕只是單單一部洲也是浩瀚無垠,可是五夷山卻算不得大,于南瞻部洲來說,即便是一個灌江口,也只不過是一卷畫卷中的微微“一指”而已。
如果不是二郎顯圣真君的廟宇和府邸坐落在此,灌江口......實(shí)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可以說,楊戩就是灌江口區(qū)域的牌面,如今的灌江口能夠發(fā)展成這樣,都是借了楊戩的名頭。
但從魏曉那侃侃而談中,江平波卻聽到了洪荒五部洲中,自己從未聽說過,甚至連想都沒敢想過的事情,甚至是......洪荒隱秘!
開始時,江平波還覺得魏曉可能有詐,故意設(shè)下了幾個圈套和自己知曉的問題,可是一番暢聊下來......
魏曉卻幫他重新補(bǔ)充了大量的洪荒見聞知識儲備!
北海?那不是鯤鵬的世界嗎?人類怎么敢去那里?
七神盛典原來只是一次聚會?排名又是什么?
天庭?自己小小濁仙,連踏上天梯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對方卻能道出天庭早已秘密轉(zhuǎn)移了陣地??
這都是何其重要、絕密的事情?。?!
對方能夠道出這些隱秘,真實(shí)身份又該是怎樣可怖?
可自己剛剛竟然......竟然敢暗示對方索要好處?。?p> “不知大師......想要煉制煉制的有靈之物,是何品級?”
江平波回憶著魏曉的要求,心神震動滿是懊悔的同時,面部緊張道。
他原以為,魏曉口中的有靈之物,不過是道寶一級,畢竟道寶就已可算是啟靈之物。
最多最多,哪怕魏曉是要煉制仙寶一級的寶物,他江家......其實(shí)也是能夠拿得出煉制材料的,哪怕破費(fèi)一番。
可再往上......
突然間,江平波心里有些拿不穩(wěn)了。
“哦,我打算煉制一件后天靈寶,存納儲物之用?!?p> 魏曉隨口道。
江平波聽聞魏曉的回答,只覺血脈上涌心頭,眼前猛地一黑,差點(diǎn)昏厥過去!
后天靈寶!整個五夷山內(nèi),只怕也尋不出兩件來!
“我江家寶庫里,真的有能煉制后天靈寶的材料?”
見江平波被自己驚得心神恍惚、難以自持,又滿是憂慮的模樣,魏曉心中突然一動。
一個想法,在他那清晰而強(qiáng)大的神識作用下,瞬間成型。
于是,魏曉開始了自己的......
深度忽悠。
“對了,近些年來,聽說你們江家一直有在給灌江口真君殿朝貢?”
江平波壓抑著內(nèi)心的巨大震驚與惶恐不安,頭上滿是冷汗與焦慮道,
“確有其事......大師,這事有何不妥嗎?”
這時的江平波,已然認(rèn)可了魏曉的身份,生怕此時魏曉再說出些什么可怕的話語!
可是魏曉卻沒有語出驚人,而是淡淡回了一句。
“今年開始,不用送了?!?p> 江平波愣了數(shù)秒,才著急的、害怕的道:“大師,這是為何?。磕鞘俏医曳噶耸裁催^錯......”
心驚膽戰(zhàn)的江平波內(nèi)心中,一時千萬思緒紛紛略過,只覺是哪里惹得了真君殿的不滿!
“你多慮了?!蔽簳源驍嗟溃骸爸皇?.....沒有了必要?!?p> 江平波疑惑道:“為何?”
魏曉遙看星空,突然幽幽一嘆。
“真君......早已離了洪荒,追隨道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