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深處的記憶
客棧里,烏拓正在為恢復身體,打著拳,突然看見公子抱著一個女子,慌張的推門而入,后面還跟著一個背著柴火的小女孩。
烏拓,快去叫大夫,快,云舒急促的說道。
公子這是怎么了?烏拓一臉問號,單看公子緊張的樣子應該很重要。
袁丹兒掉進冰湖里了,現(xiàn)在很危險,你還愣著干嘛,快??!
屬下這就去,烏拓一路小跑的去找大夫去了。
云舒把林殊汐放到床榻上,蓋上厚厚的被子,正想給林殊汐脫去濕透的衣服,卻又猶豫了,轉(zhuǎn)身看向小女孩,可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你幫我給姐姐換身干凈的衣服,我去燒熱水,好不好!”
“沒問題交給我,我會照顧好姐姐的,公子叫我悅兒就好”女孩放下柴火說道。
好悅兒,我替她謝謝你,說完趕緊去叫人燒熱水。
大夫,快些,我們家小姐掉進冰湖里了,您走快些啊,倒是。
你這豎子,我這一把老骨頭,倒是想快,可……哪比得上你們……年輕人的腿腳,大夫氣喘吁吁的說道。
您不早說,來,我背您,快些,烏拓彎下腰,示意老大夫上去。
公子,大夫到了,烏拓推門而入,卻沒想,小女孩正在為袁丹兒穿著衣服,趕緊退出門外。
對……對不起,在下失禮了。
悅兒氣呼呼的走了過來:“不知道進屋要敲門嗎?沒禮貌,在門外等著”,咣當一聲,悅兒將門重新關上了。
烏拓把大夫放下,憨憨的說道:“大夫您稍等一會兒”。
老夫知道,長的挺壯實沒想到是個憨小子,老大夫無奈的搖了搖頭。
烏拓怎么站在門外?云舒拎著熱水走了過來。
公子,她們還沒換好衣服!剛說完,悅兒便將門打開了,衣服換好了,你們進來吧!
老大夫,坐到床榻邊,為其診脈。
寒氣入體,但還好救起來及時,若是好好養(yǎng)病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老夫開個驅(qū)寒的藥方,然后為她洗個熱水澡,屋里需暖和些,可不能再受涼了。
大夫,不會留下什么隱患吧!云舒緊張道。
只要不再次受寒著涼,就沒事,公子放心。
謝,大夫!
不用道謝,這是身為醫(yī)者的本分,哪位隨老夫回去抓藥?老大夫問道。
烏拓,你去吧,順便謝謝大夫。
是,公子,大夫這邊請!
大夫走后,云舒趕緊將林殊汐放進浴桶里,讓她驅(qū)驅(qū)寒,握著她的手,云舒自責不已的說道:“對不起殊汐,我不該帶你去冰嬉的,可我明明檢查過冰面的”。
公子,別傷心,姐姐會沒事的,悅兒走過來安慰著云舒。
謝謝悅兒,可要不是我非要帶她去冰嬉,她便不會為了救我掉下去。
姐姐既然救了你,她便不會怪你的公子。
她若好好的,即便責怪我又如何?對了,你怎么會到哪里去,云舒問道。
我去湖后面的林子里撿些柴火,而且我住的地方里那邊不遠,我也是聽到有呼救聲,便跑過去看看,沒想到,竟是您們。
原來是這樣,但也多虧了你在附近,不然憑我自己怕會遲了。
這有什么?任誰我會去救的,更何況是姐姐。
公子,你也去換套干凈的衣服吧!您可別再感冒了!這里有我呢!
云舒看了看自己,嗯,好,隨后離開了。
悅兒在一旁看著水,若是涼了,就趕緊加一些熱水,怕她口渴,便用勺子給她喂喂水。
等泡好澡,云舒和悅兒一起將林殊汐抬了出來,再換身衣服,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
悅兒,你去看看烏拓的藥熬好沒有,若是好了就端過來。
好的,公子!
云舒在床頭就這樣照顧林殊汐一整夜,都難以合眼。
而此時的林殊汐雖然在昏睡,但她的靈魂好像到了另一個空間一般她只覺得周身寒冷,還有眼前周圍的濃霧。
這是哪里,難道我又死了?不會是真的吧!林殊汐搓著肩膀又搓了搓手,想讓自己暖和一些,但好像于事無補。
我沒走錯劇情啊,憑啥又死了,不公平、不公平,想想,林殊汐便開始哭鬧起來。
突然,霧中也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哭泣聲,和一個年長女人的辱罵聲。
林殊汐立刻被嚇懵了,眼淚瞬間給止住了,不會是鬼吧!這真是地獄嗎?好奇心,讓林殊汐慢慢走進濃霧,尋找聲音的來處。
越走越深,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清晰的好像聽清了那個婦人說的話,好像說再說………。
“你以為你還是這府上的二小姐啊,你就是個賠錢貨,和你那低賤的娘親一樣現(xiàn)在今日不同往日,府里卻人手,你就老老實實的干活吧,別成天想這偷懶,不然我打死你”。
原來是庶女被主母欺負的戲碼,不對?。∵@不是地獄嗎?難道我死了又到了另一個故事?不行在探尋一下,繼續(xù)往前走。
走著,走著好像感受到了一絲暖意,突然濃霧散開,出現(xiàn)了一個庭院,庭院里有一個女孩在干著粗活。
林殊汐驚奇不已,這是什么操作,看女孩在哭,想來就是剛剛被罵的庶女吧,走過去本想叫她,可沒想到,手竟然直接穿過了女孩的身體。
天??!林殊汐看著透明的手,難道自己現(xiàn)在只是個鬼魂?那么說,她應該看不見我,試探的走到女孩的面前,女孩正低著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沒反應,還真看不見,可當女孩一抬頭的時候,林殊汐被嚇了一跳。
這……這不是袁丹兒么,那這里,是她以前的家,那我這看到的是袁丹兒的過去,那么說我沒死只是在做夢,太好了!可自己為何會看她的過去?難道她想讓我了解她?
一邊是堆積的衣服,一邊是未劈的柴火,看看這季節(jié)正值盛夏,毒辣辣的太陽直射在袁丹兒的頭頂,讓她汗流浹背,嘴唇都起皮了,身體脫水她好像體力也有些不支了。
太可憐了吧,再這樣曬下去定會中暑的,林殊汐不禁感嘆沒娘的孩子像根草。
果然,袁丹兒在晾衣服的時候終于撐不住眼前一花暈倒在地。
不出所料根本沒人在意她,任她在地上躺著,也沒有人過來看看她,林殊汐想幫卻無能為力,只能看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終于被人發(fā)現(xiàn)了,原來是小英,果然是忠心的丫頭。
小姐,你醒醒,來喝口水,小英將袁丹兒背到一個破舊的屋里,給她喂了些水。
咳咳……小英你來了,袁丹兒虛弱的睜開眼虛弱的說道。
小姐,你還好醒了,太好了,嚇死奴婢了。
我的頭好暈,這怎么哪里都在轉(zhuǎn)??!
小姐,你不會是中暑了吧!額頭也有些燙,我去叫大夫。
袁丹兒一把拉住小英,你哪有錢請大夫??!夫人是不會讓的。
沒事小姐,我去求老爺,您放心等著我!
前廳,袁老爺和袁夫人正在吃著飯,小英跪在地上乞求老爺給小姐請個大夫,不用想都知道困難,一個不想理會,一個吹耳邊風加點辱罵。
“小英求老爺開恩,小姐怎么說也是您的女兒,您真就不怕小姐有個什么意外,虎毒尚且不食子,況且小姐對您那是萬分孝順,您真的就不聞不問,奴婢可以從今以后都不要一分錢,也請求老爺夫人開恩給小姐請個大夫吧!”小英淚流滿面的哭訴著。
最后小英把頭磕破了,還挨了頓打,袁老爺才最終松口,請了大夫。
畫面一轉(zhuǎn),是袁丹兒在私塾外偷聽。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天將降大任于大人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心志,空乏其身………
突然一個學生站起來,指向窗口喊道:“夫子,那個野丫頭又在偷聽”
夫子并未說什么,只是走到他身邊用書打了他的頭道:“為師是怎么教你們的,讀書要寧心靜氣,要兩耳不聞窗外事,回去把今天將的內(nèi)容罰抄十遍”。
是,夫子。
咦?今日又是誰逃課了?夫子問道。
學生們突然偷偷笑了起來,一個小子小聲嘀咕道:“夫子的眼神真是差,這課都講了一半了,才發(fā)現(xiàn)少了人,而且還是三個”。
另一個學生站起來回道:“稟夫子,逃課的是,綢緞莊的林胖子,兵部侍郎的外室兒子張賀和破落戶的袁家小子”。
好好好,坐下,咱們不管他們,本夫子上課本就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不強求、不強求,繼續(xù)上課。
當、當、當……下堂嘍,學生們一窩蜂的涌了出來。
夫子整理著書籍,檢查著昨日留下的作業(yè),忽然女孩跑了進來,坐到了原本是袁杰的位子。
你就是連日來,總在窗外偷聽的小女孩,夫子忽然開口道。
是夫子,我叫袁丹兒是袁杰的妹妹,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偷聽便是偷聽何來有意無意之說?
當然有!偷聽也分很多種,所以自然也分有意和無意,再說我偷聽的是夫子講課,我有意,那我也是求學若渴,我無意,則是因為大娘說,學堂是女子不能進的,而且我也沒交學費,所以我只能在外偷聽。
夫子抬起頭看向了袁丹兒嚴肅的道:“巧言詭辯”。
那我要多謝夫子快贊與我,袁丹兒不怕生的回答道。
夫子走到袁丹兒的身前:“那你從老夫這偷聽知識,可得交錢”。
那沒問題,我算過袁杰逃課的次數(shù),比我來的次數(shù)都多,所以兩相抵消了,袁丹兒得意洋洋的說道。
夫子突然笑了,真是個機靈的丫頭,你真的想來這讀書?
學生拜見夫子,袁丹兒立即行拜師禮,卻被夫子給攔住了。
這么草率可不行,老夫要考考你,你把今日,聽到的內(nèi)容背一遍再解釋一遍,答得好,老夫便破格收你做我的學生。
夫子可要說話算話,不然我可是記仇的而且有仇必報的呦,袁丹兒雙手掐著腰挺直腰板很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