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塵宴后,許裳依便和楚蕭然一同去街上,給端王兒子選賀禮。下午的街市,人少了很多,卻也熱鬧得很,叫賣聲,嬉笑聲,混雜在一起。
許裳依拉開車簾,看到橋頭,那玩雜技的人喝了一口酒,對著火苗一噴,鐵絲圈燃起了熊熊大火。
“依依,要下去看嗎?”楚蕭然問道。
許裳依搖搖頭,這種的小把戲在現(xiàn)世少見多怪,她只是可憐那被繩子套住脖子的小猴子,要忍耐著火焰灼身的痛。
許裳依松開拈著車簾的手,問:“王爺,皇上將白桃許配給曾逸梵,他何時舉辦婚禮?”
楚蕭然聽罷,笑道:“怎么?你是不放心白桃,還是想早點去吃喜酒?”說到婚禮,楚蕭然想起娶依依那日,因被曾逸梵他們灌了太多的酒,依依的蓋頭都沒掀就倒床大睡了,想起來實在是愧對依依。
“下半年事挺多的?!眲偨Y(jié)束了下元節(jié)祭祀,端王兒子的周歲慶宴接踵而來,還有曾逸梵的婚禮,不知何時才能動身去找曉蝶。
楚蕭然點頭:“年末事務(wù)繁多,到了除夕就好了?!钡搅顺Ψ偶?,他要好好陪陪依依。
許裳依隨楚蕭然進了一家鞋店,賣得都是小孩子的鞋,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鞋子都有,手工縫紉的鞋子,每一處針線都工整得很。
楚蕭然拿起一雙小老虎頭的棉鞋,道:“依依,這雙如何?”
許裳依接過,摸了摸鞋子的面料,暖和舒適,點點頭道:“可愛。”楚蕭然眼光還挺不錯的。
得到依依夸贊的楚蕭然,會心一笑:“那就買這雙,依依,你選了哪雙?”
許裳依指著鞋架上的鞋,也是一雙小老虎頭,只不過她選的是紅色,楚蕭然選的是黃色。楚蕭然看罷,一挑眉,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p> “……”楚蕭然又在亂用成語了,許裳依暗暗想著。
買好了鞋,許裳依領(lǐng)著楚蕭然進了書閣,讓楚蕭然隨自己選幾本孩童讀物,例如三字經(jīng)那種,依依一開口,楚蕭然立馬奔去選書。
“老板,你這里,有,有關(guān)于天嵐江湖人士的書籍嗎?”
老板摸著胡須,問道:“姑娘,能再說具體點嗎,江湖人士可是分很多種的?!?p> “例如武林高手這類的?!痹S裳依一邊比劃一邊說:“小李飛刀,蝴蝶流星拳,李小龍功夫?!卑∨?,李小龍功夫是現(xiàn)代的。
老板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道:“姑娘,江湖異聞是吧?!?p> “啊不是?!痹S裳依想了想,道:“對,是,這類的都拿出來?!?p> 老板放下算盤,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道:“好,這就給您拿出來?!?p> 許裳依等了片刻,老板端出了一大坨書,往桌子上一放,那書上蒙的灰頓時飛了起來,嗆得許裳依直瞇眼睛。老板拿抹布擦了擦?xí)系幕遥溃骸敖┠?,人們都不大喜歡看這類書籍,也就積了許多灰?!?p> 許裳依接過老板擦干凈的一本書,老舊的書封上,夸張地寫了八個大字:天嵐百大怪異人士,她翻開:陳瞎子,嵐城異者,所夢之事皆化為實,若噩夢及時醒來,可化危機,若美夢擾醒,則化為烏有,三兩白銀托一夢,老少皆宜,童叟無欺,謝絕還價。聯(lián)系方式:宅家大院三零六號。
許裳依快速掃過,翻開第二頁:無發(fā)大師,天降之子,為一尼姑生,生時即滿頭烏發(fā),取其發(fā)熬制成湯飲下,第二日,烏發(fā)滿頭。價格面議,聯(lián)系方式:素錦街九九九幢。
許裳依隨便地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后面都是這樣的內(nèi)容,確定不是在打廣告嗎?她將書放下,又重新拿了一本——話天嵐:天嵐位極北,嵐河貫通其中,自建國來……
“依依?!?p> 許裳依回眸,看到楚蕭然端著少兒讀物正向自己走來,許裳依趕緊問道:“老板,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老板搖搖手:“沒了,就這些?!?p> “行,全部都要?!?p> 老板一聽全部都要,眉飛色舞地笑道:“哎呀,客人出手真大方,小的再送您幾本當下萬千少女最愛讀物?!币幻嬲f,一面往包裹里塞書。
“王爺,選好了?”
“嗯。”楚蕭然點頭,將自己所的書一本本地告與許裳依,告予完畢,問:“依依,你買的是什么書?”楚蕭然從厚厚一堆的書中,隨便拿了一本翻閱,許裳依湊了過來。
“天嵐百大美男排行榜——第一:楚蕭然,楚平王,劍眉星目,臉如玉琢,身姿挺拔。一家仆不慎撞見其沐浴,膚白如雪,嫩似豆腐,腰若楊柳,雙臀圓潤……楚蕭然看到后面,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將書閉上,不知是喜是怒,若是依依是因為自己奪得美男第一而買的,他很欣悅,但這將本王寫得與賣身小館無異的粗鄙之詞,他是萬萬不可忍的。
許裳依也尷尬得很,道:“王爺,這?!彼共恢廊绾稳ソ忉尅?p> 好在老板及時搶著說“客官,這本書是當下銷售量第一的書,萬千少女極力追捧,小的看您買的多便贈送于您?!崩习屣@然是沒有察覺到楚蕭然正在氣頭上,一個勁的推銷自己的書。
楚蕭然將那本書重重地放在桌上,道:“不必了?!?p> *
“王爺,晚上想吃點什么?”許裳依坐在楚蕭然身側(cè),掃了他一眼,楚蕭然的臉色沒有改變,依然陰沉得很。
楚蕭然沒有立刻回應(yīng),過了一會兒微微勾唇,露出一抹笑,道:“膳房會準備的,依依你回府好生休息就行,我回去還有公務(wù)要處理?!毕胧沁€在回憶剛才那本書的內(nèi)容。
“好?!痹S裳依現(xiàn)在還不是很了解楚蕭然,楚蕭然雖溫柔,那只是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他若是真有一天怒起來,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的舉動。畢竟那一天,刀架在陸離脖子上的場景歷歷在目。
*
天嵐與陸水,以沙漠為界,穿過格拉山沙漠,便能直達陸水。
冬季的沙漠,溫度極低,呼出的水汽化為水珠,落在眉毛上便結(jié)成了冰??耧L(fēng)呼嘯而過,隨時都能將人吹倒在地。
那黃白相間的大地上,一只浩浩蕩蕩的隊伍穿梭其中。
“太子殿下,風(fēng)是越來越大了,要不今天先找個地方避一下?”馬車夫揮著手中的鞭子,抽打著馬匹,馬嘶叫一聲,不愿挪動腳步,在原地亂踩著。
“繼續(xù)?!?p> 馬車夫聞言,將帽檐壓低了些,加重了揮鞭子的力度,在馬匹的嘶吼中,風(fēng)沙無情席卷著。
“太子殿下,喝口酒取取暖?!瘪R車夫?qū)⒁粔鼐七f進馬車內(nèi)。
車內(nèi)的人走了出來,接住酒壺,道:“阿真,停車?!?p> 那名叫阿真的馬車夫,抬首看了眼陸洵,“太子殿下,停在這兒,怕是找不到遮蔽處,剛才經(jīng)過的地方倒是有一處。”
“停車。”
阿真頓了會,一拉韁繩,馬匹止住了腳步。他大聲喊著:“太子殿下,傳令停車?!蓖械年犖槁勓?,紛紛勒馬。
陸洵皺眉,起身道:“你們繼續(xù)?!?p> 阿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朝隊伍大聲喊道:“太子殿下,命令你們繼續(xù)。”
*
陸洵跳下馬車,向隊伍后方走去,阿真緊跟其后。
“太子殿下,你這是要?”
陸洵沒有回答,繼續(xù)向后方走去,走到一處小沙坡,蹲下。阿真看到那是一名女子,差不多要被沙子埋了。
女子抬起臉,看著陸洵,嘶啞地說:“太子殿下?!彼p手抓扯著黃沙,想要爬起。
“不知這位姑娘,千里迢迢跟著我,有何目的?”
“我愿追隨太子殿下,盡我所能?!?p> “哦?”陸洵笑了一聲:“你覺得,你能為我做什么?”他拿著折扇抬起女人的下巴道:“姿色嗎?我從不收無用之人?!?p> “只要太子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女子堅定地回答著,那張陰柔的臉上露出不一樣的英氣。
陸洵打量了一會兒,將酒壺丟在她的身側(cè),道:“只要你能穿過這片沙漠,到達陸水,我便答應(yīng)你?!?p> “謝太子殿下?!迸诵老驳乜粗堑劳Π蔚纳碛埃テ鹁茐?,咕咚咕咚地灌酒入肚。
*
“太子殿下,你這是作何?將那女人丟在沙漠不就是了。”阿真不悅地說道。
“我倒是對她有點印象?!标戜攘艘豢诰?,遞給駕車的阿真:“她是平王妃的姐姐?!?p> “平王妃的姐姐,你是說和楚蕭然有關(guān)系的人?!卑⒄嫠妓髦?,答道。
“嗯?!标戜c頭道:“楚玉垚倒不是個問題,但,楚蕭然可不簡單?!彼议_車簾向后看去,女子已爬起來,匍匐著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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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的蛋糕
采訪時刻 草莓:楚蕭然又生氣了。 許裳依:現(xiàn)在還沒吵架,估計以后要經(jīng)常吵架了,害怕。 草莓:嘖嘖,這狗糧撒的真好。 草莓:楚蕭然那段評述笑死我了,撞見了其沐浴之姿,啊哈哈。 許裳依:別笑了,再笑脖子沒了。 草莓:呃呃。 草莓:話說,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找妹妹? 許裳依:這不就在嗎?買了這么多書,看一看。 草莓:你確定靠譜。 許裳依:不好說,萬一撞上了。 草莓:不過,你真的覺得楚蕭然是天嵐第一美男,而不是陸離。 許裳依:不知道,每個國家的審美不一樣。 草莓:也是,那你覺得楚蕭然和陸離誰才是天嵐第一美男? 許裳依:嗯——,第一我不敢說,但陸離更甚。 楚蕭然:…… 陸離:謝徒兒夸獎。 草莓:呦呦呦,巫師大人來了,歡迎歡迎。 楚蕭然:陸離,你怎么不滾?草莓,你好好回你地里待著,一天天話怎么這么多? 草莓:弱小無助的我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