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話的,是六月。
許白說袁彬要帶她去見一個宮里的人的時候,她雖然奇怪為什么對方不來見她,而是要她去見對方,但是,她還是答應(yīng)了。
違背太后的命令私自回京,太后肯定不會高興,所以,她很是清楚自己對許白和袁彬許下的那些“賞賜”什么的,只怕都是靠不住的,弄不好,這兩人因此受到太后的責(zé)罰也不一定。
想著明天就要回宮了,而自己對這兩人,又有那么一點點愧疚之心,這樣的要求,她還是答應(yīng)了。
不就是去恩濟寺見一見宮里的人么,若是別的地方,見別的人,她或許還有些顧忌,但是,恩濟寺她知道啊,真計較起來,這還算是皇家安置宮里的那些老人的地方,太后都來過這里,她又有什么來不得的。
但是,站在許白身邊,聽著袁彬和這個宮里的宦官,越說越不對勁,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南宮啊!他們說的是這南宮啊,這個宦官是管著南宮膳食的,而袁彬和許白居然要借助對方偷偷進去,哪怕她已經(jīng)算是膽大的,此刻她也是背后一片涼颼颼的,她真不知道自己身邊這兩人打算要干什么了。
“這個事情,你們就是殺了他,他也不敢的!”她定下心神,打斷袁彬的話:“袁百戶,許白,你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袁彬和許白對望一眼,知道她想要問什么了,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默不出聲的跟著她走了出去。
屋子里兩個宦官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半響,羅八道才顫顫巍巍的開口:“熊公公,剛剛說話的,好像是宮里的那……”
“我出宮已經(jīng)很久了,不認識宮里的貴人!”熊公公搖搖頭:“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不用向我求證!”
在屋子外面,確定屋子里的人聽不到自己的說話,六月這才站定腳步,板著小臉問道:“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就地格殺,誅三族,難道你們沒聽到嗎?”
“太上皇,也是公主殿下的兄長!”袁彬看了她一樣,輕輕說道:“袁彬在宮中侍奉太上皇,到土木堡,到瓦剌,一直到現(xiàn)在的南宮,從未有過二心!”
“那你呢!”六月幾乎是咬著牙齒問道:“許白,難道你也侍奉太上皇多年,忠心耿耿嗎?”
“不!”許白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是欽佩袁百戶的忠肝義膽,此次探視太上皇,一旦敗露,十死無生,我可以死,袁百戶這樣的忠誠之士,絕對不能死!”
六月的眼珠子孤零零的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又想用許白教的那種判斷人說話的辦法來判斷許白是不是在說話,可惜許白這一次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睛都沒眨一下。
“公主,你這次回來這么急,想必是知道的了宮里的消息!”袁彬懇切的說道:“如今朝廷的局勢,公主大概還不清楚,陛下龍體欠安,朝中于謙把權(quán),一幫文官武將陰奉陽違,明明是太上皇尚在,眾臣卻在商議立沂王為太子,雖然沂王是太上皇所出,但是,沂王年幼,若是真是一旦出了大事,怕是把持朝政的,不會是年幼的沂王,而是那些亂臣賊子啊!”
“怎么可能,宮里還有太后,他們爾敢!”六月憤然說道。
“當今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可是于謙于尚書的女婿!”袁彬陰惻惻的說道:“錦衣衛(wèi)掌管宮中禁衛(wèi),袁某就是宮中禁衛(wèi)出身,對這一切怎么可能不清楚!”
六月的臉上,陰晴不定。
袁彬說的情況,和她知道的差不多,在南京的時候,偶爾和蕭乾的只字片語,她也知道一些情況,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如今的情況居然到了如此危急的地步。
“我等只是想要探視一下太上皇,并不是要做什么謀逆之舉,公主身為皇室之人,應(yīng)該清楚的很,對于大明,我等此舉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袁彬輕輕的說道:“而且,南宮封閉多年,公主難道就不想知道一下太上皇如今的情況么,他也是公主的兄長??!”
“陛下的身體,會好起來的!”六月緊緊抿著嘴,言不由衷的說道。
“是的,陛下的身體,或許會好起來!”許白在一邊開口了:“就算陛下的身體好起來了,這事情你不說,我們不說,那宦官自然不會說,那誰又能知道,但是,若是好不起來呢?我若是進去覲見太上皇,肯定是要將公主的相助之情對太上皇說說的,豈不是也是全了公主的這一份兄妹之情!”
“陛下固然是很寵愛公主,但是,當年太上皇,也一直對公主不差啊,如果公主有印象的話,應(yīng)該記得這些事情的!”袁彬又加了一把火。
“我腦子很亂,我想回去了!”六月有些無所適從了,她擺擺手:“皇兄們的事情,我不想管,我也管不了,你們不要這么逼我!”
“公主,你在南京上了我們的船的時候,這事情,你就已經(jīng)管了!”袁彬不緊不慢的說道:“公主是怎么回京的,只要有人查,一定會查到我們身上,到時候,公主想一想,是對太上皇解釋起來輕松一些,還是對‘可能’會好起來的陛下解釋輕松一下!”
“而且就算你現(xiàn)在離開,也沒有用了,那羅公公已經(jīng)見到了公主,他可是宮里的人,在他看來,公主能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公主的意思,也是太后的意思了!”
六月抬起頭來,怒視著袁彬和許白兩人:“你們一直都在算計我?。?!”
“沒有公主,我也是要進南宮的!”許白奇怪的瞟了她一眼:“你既然上了我們的船,我們又知道你的身份,這叫冥冥中自有天意,怎么叫我們算計你!”
六月看看他們兩個,又看了看身后那燈火昏暗的屋子,沉默了下來。
許白和袁彬兩人也不出聲,靜靜的等待著。
“你們明天,也不會送我進宮了吧?”半響,六月抬起頭來問道。
許白和袁彬就這么看著她,兩人都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這樣!”六月恨恨的說道:“反正,我也沒打算給你們賞賜!”
“公主殿下冰雪聰明!”許白眨眨眼睛:“果然早就一眼看穿了我們的打算!”
“哼,少拍馬屁!”六月小小的鼻子哼了一聲:“反正都這樣了,好吧,我就一個要求,可以進南宮的話,我也要進去見一見我的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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