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突然發(fā)現一個事情,他人生的前面十幾年,遇到的聰明人太少了。
當然,也不是說沒有,至少百里蘇蘇就是很聰明的,但是,自從他發(fā)現改變自己命運的那云符之后,他發(fā)現自己遇到的聰明人,陡然多了起來。
沈運,趙虎臣,高寒,齊武,六月,甚至比他還小一大截的沂王,一個個都好像人精似的,這讓他不得不經常提醒自己,凡事一定要多想想,再去開口,再去做事,自己一定要謹慎。
當然,和聰明人打交道多,也不純粹都是壓力,實際上某些時候,還是一種很愉快的體驗。
就好像他和這徐有貞之間的說話一樣,他只是稍稍暗示一下,對方就準確無誤的領悟到了他的意思,而且?guī)缀跤猛瑯拥姆绞礁嬖V他:這件事情,好說。
不就是弄點銀子么,且不管是許白自己想弄些銀子花銷,還是他真的是替沂王開口,徐有貞當然都是滿口答應,他自命清廉,但是,并不是說他當官當的糊涂了,連怎么弄銀子都不知道,當初他也是巡視過河工的人,見過接觸過的銀子,可真不知道有多少。
鑒于他的官聲,即使是撈銀子,徐有貞也不會太過份,畢竟他官聲本來就不堪了,若是再成了一個臭名昭著的貪官,太多的看他不順眼的人就有足夠的理由整死他了,他才不會那么犯傻。
不過沂王府里的要求,他肯定是要辦到的,至于怎么去辦,那就不是許白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許白老老實實的呆在王府里,甚至住進了內院,沂王若是在王府里帶著嘉善公主游玩溜達的時候,他亦步亦趨,若是沂王休息的話,他也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哪里都沒去,確保只要沂王一聲召喚,他隨叫隨到。
很快,沂王身邊的宦官和宮女,基本上他都是混了個眼熟,他也逐漸搞清楚了,在沂王身邊,管事的就是內院宮女的頭目萬貞兒和宦官覃吉,內院的事情,萬貞兒說話甚至要比覃吉更管用,但是內院之外,無論是和王府長史司的人打交道,或者是和王府外的官員打交道,都是覃吉出面。
這兩人倒是像沂王的內外兩個管家,當然,這個家,僅僅限于內院,內院之外,對內院所有人來說,似乎和王府外面的一切,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沂王這些年,就是住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
長史司調派的王府護衛(wèi),在沂王的嚴令下,是絕對不準進內院的,這個嚴令到底有沒有多大的作用,就很難說了,據那萬貞兒說,沂王在內院的時候還好,若是沂王不在內院,總會有些王府護衛(wèi)借口巡邏探視的名義,在內院探頭探腦,不分日夜。
內院里的人,也拿這種事情沒有辦法,只是他們做的過份的時候,沂王會將王府長史叫來,劈頭劈腦臭罵一頓,然后就消停幾天,時間一長,又故態(tài)復萌。
嘉善公主進入王府當日,袁彬弄死了一個窺視沂王和許白談話的人,這事情在王府里,一點波瀾都沒起,若不是沂王親眼看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王府里死了一個人,會這么平靜。
不過,自那以后,窺視內院的“護衛(wèi)”明顯的就銷聲匿跡了,許白聽到萬貞兒說這事情的時候,還想著自己能不能象袁彬那樣逮住一個來殺雞儆猴,可惜,他倒是起早摸黑轉悠了幾天,一個都沒發(fā)現。
第六天的時候,任勞和方守窮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他們身后帶來的,是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他們以嘉善公主的護衛(wèi)的名義進入了王府,其中的大部分人,被安置在內院旁邊一處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院子里,而其中的數人,則是被沂王帶進了內院。
“參見王爺!”
沈運和趙虎臣齊齊參見沂王,沂王小小的臉蛋上紅通通的,笑臉一直就沒收起過。
“好好好,都起來!”他看著屋子里的這些人,雖然風塵仆仆,但一個個或眼神犀利,或彪悍敏捷,他簡直是越看越滿意。
許白站立在一側,對著沈運和趙虎臣,微微點頭。
兩人沒有說話,從懷中掏出只的云符,擎于手中,他們身后的那幾人,也是一樣的動作:“沈運、趙虎臣,孫玉林、戴昭,宋棄……參見王爺,愿為王爺效命!”
沂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呼吸急促的看著眼前這一雙雙擎著云符的手,眼神灼熱無比。
他走到下面單膝跪下的人面前,一個個看完了他們手中的云符,然后,才側首看著許白:“許白……”
許白緩緩的點了點頭:“這些人可充作王爺內衛(wèi)!”
“好,好!”沂王狠狠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許白,賜兵甲,賞銀,此后就由你來統(tǒng)領本王的這些勇士,本王安危,就拜托你們了!”
“謝王爺!”
屋子里轟然應諾,引得外面幾個宮女,有些好奇的朝著這邊張望了幾眼,也是被值守的宦官狠狠的瞪了一眼回去。
“那安置在外面的那些……”沂王問道。
“那些是我等的部屬!”趙虎臣沉聲回答道:“雖然忠誠可靠,但是王爺的安危乃是頭等大事,一點都疏忽不得,所以,貼身護衛(wèi)王爺的事情,只能是我們!”
沂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此刻這間屋子里的人,都是手持和他脖子里的云符一樣的云符的人,這些人是絕對可靠的的,但是,他們帶來的那些屬下,卻是沒有這個云符,所以他們只能在內院外面護衛(wèi),近不得他身。
“你的部屬就這么多了么?”他回過頭來問許白,許白笑了笑:“那倒不是,在王府外面,還是放了一些人的,王爺看到這些人,只是咱們愿意讓別人看的的!”
“那就好!”沂王頓時再次心安,看來,如同萬貞兒說的那樣,許白可是一把好刀。
許白微微笑著,看著沂王興奮的樣子,嘴角動了動,卻是忍了下來。
他終究是沒有告訴沂王,其實,放在王府外面的,大都是沈運的人了,自己手下能打能殺的,基本上也就是沂王看到的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