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哈銘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你進了沂王府之后,羅八道死了,在自己的屋子里洗臉的時候淹死的,守衛(wèi)南宮的禁軍,全部都換成騰驤四衛(wèi)的人,每衛(wèi)三日一輪換,確保再無守衛(wèi)漏洞!禁衛(wèi)里原本有幾個可用的人,現(xiàn)在也用不上了?!?p> “你進宮時候兩道宮門守衛(wèi)的十二名兄弟,此刻全部在錦衣衛(wèi)南衙待罪……”
哈銘坦然的盯著許白:“這條線,原本就是我準備到了緊要關(guān)頭應(yīng)付不時之需的,經(jīng)營了好幾年,結(jié)果,全部都葬送了!”
許白沉默不語,他知道自己到南宮見到太上皇不容易,他出來之后甚至還琢磨,既然自己進去那么容易,為什么哈銘不將太上皇干脆救出來呢?眼下顯然他的所有疑惑都有了答案。
只是他沒想到這件事情的后面,居然要付出這么多的代價。
“太子那邊,我不露面,比露面的好,這幾年在錦衣衛(wèi)里混日子假裝自己是一個廢人,但是依然有人會惦記著我,至于太子的安危,哼,王府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難道我就不會安插幾個人么?”
“你可以不信我的話,不過,我哈銘不敢說頂天立地,至少對陛下的忠心那是日月可昭,絕對不會比你許兄弟差!”
許白站起身來,抱拳對哈銘微微彎腰:“哈大哥!”
“這會兒肯叫我哈大哥了,算了,哈大哥就哈大哥,反正叫我老哈的也不少,不計較這個了!”哈銘點了點頭:“我可以說正經(jīng)事了吧!”
“但憑哈大哥吩咐!”許白點點頭,肅然回答。
他心里暗暗為自己感嘆了一下,果然,這整個事情就是一個大大的棋局,有人是棋手,也有人是棋子,他許白僅僅是一枚棋子而已,還是主動跳到這棋盤上的,若是將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那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這幾天,又有妖風(fēng)大起!”哈銘說道:“有那么一幫人,在上躥下跳,說是要請襄王進京,說請立太子一事,刻不容緩,宮里應(yīng)該早做決斷……”
“哼!”許白微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不過,有些蛛絲馬跡說明,有的人真是喪心病狂了,居然想要謀害陛下!”哈銘皺著眉頭說道:“軍隊那邊,我們插不上手,禁衛(wèi)這邊也是困難重重……”
“不是換了騰驤四衛(wèi)守衛(wèi)南宮了么?”許白皺眉。
“若是這幫喪心病狂的家伙,指使得動騰驤四衛(wèi)呢?”哈銘搖搖頭:“石亨那個家伙,是茅廁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若是這幫家伙拿高官厚祿做餌,哼,我看他未必穩(wěn)得?。 ?p> “這個,我?guī)筒簧鲜裁疵Π桑 痹S白想了想,苦笑著說道,這種層面上的斗爭,好像他還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哈銘和他說這些,還真是瞧得起他。
“這事情自然你是幫不上忙的!”哈銘毫不意外的說道:“但是,我必須讓你知道,太子那邊或許也會受到影響,若是這幫家伙昏了頭,他們敢加害陛下,難道就不敢加害太子么?”
“那他們得踏著我的尸體過去才行!”許白悠悠的說道。
“這只是以防萬一!”哈銘說道:“畢竟重新立沂王為太子的呼聲,也是很高的,只是這些人雖然覺得沂王做太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的,但是,在南宮的陛下,他們可就不太好安置了,所以,他們或許不會加害太子,但是,對陛下不利卻是很有可能的!總之,這是非常時期,你萬萬不可有絲毫懈??!”
哈銘臉露殺機:“沂王府里,所有可疑的人,你要全部都清理干凈,既然有人要圖謀對陛下不利,我等自然要以牙還牙,讓這些人知道,亂動,是要死人的!”
“明白,肅清王府,確保太子的安全!”
“你放在王府外面的那些人,全部都帶進王府去,外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哈銘說道:“本來就人手不夠,還閑置那么多人,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許白抬頭看著哈銘,卻是沒有答應(yīng)他,哈銘的口氣有些大,他實在是無法相信,他可以搞定這一切。
“若是用的上你,自然會叫你!”在桌子旁邊的年輕人,放下手中的筆,轉(zhuǎn)過頭來:“若是不叫你,做好你份內(nèi)的事情就可以了!”
“你是……?”
雖然知道在這屋子里聽著他和哈銘說話的,一定是自己人,但是許白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沒見過我,但是你一定知道我!”年輕人臉色沉毅:“在南京,你還派人打聽我過,你忘記了么?”
許白臉色微微一變,在南京他打聽過的人不多,除了趙虎臣和沈運,就是知道自己身份后,他吩咐趙虎臣打聽的另外兩個人了——袁彬曾經(jīng)說過的那兩個人名。
“你是……?。?!”
“我姓徐,別人都叫我徐承宗……”年輕人緩緩的說道:“不過,我更喜歡一個很少有人知道的名字,徐百戰(zhàn)!”
“徐爺是魏國公的親兄弟,早在兩年前就聯(lián)絡(luò)上了我!”哈銘低聲說道:“一直化名來往于南京和北京兩地!月前更是親自帶人進京應(yīng)付危局,目前是徐爺在運籌帷幄,主持大局!”
許白的腦子里,此刻已經(jīng)幾乎是一片空白,徐百戰(zhàn)這個名字,都幾乎在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忘記了,連太上皇都說了,江南隱衛(wèi)都不知道還能有多少能喚醒的,他只當袁彬無意中聽來的這幾個名字,早已經(jīng)是斷線的風(fēng)箏,再也聯(lián)絡(luò)不上了。
但是,誰又料到,這徐百戰(zhàn)居然如此的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而他的身份,居然還是南京守備魏國公的親兄弟?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旋即想到一個可能,如果魏國公徐家,也有隱衛(wèi)傳承的話,那豈不是說當初設(shè)置隱衛(wèi)的時候,皇帝對魏國公一門也是頗不放心的,甚至還在魏國公身邊安置了這么一枚暗棋。
徐家一門兩國公,當初也是靖難時候兄弟反目才有如今的榮耀,難道當時的皇帝,還希望這樣的情況再來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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