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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遇記

第十二章.初顯神威

木遇記 孤客三人 3257 2020-11-30 10:57:14

  眾人正聽著熱鬧,正議論著這牛嫂子到底是懶還是騷,那邊就已經(jīng)打上了。

  眾人忙喊著上前,要將二人分開。

  好在看熱鬧的人多,大伙幫忙著,很快分開了兩人。

  兩人此時皆掛了彩,頭發(fā)散亂,面有抓痕,衣裳歪扭,卻都瞪著眼,嘴巴不停地罵著對方。

  張魯眼看著這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動了手,氣的一張方臉繃的棱角更支棱了。

  眼下這兩人還不消停,正準備將這兩人帶回衙門,好好冷靜冷靜。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阿木跳上前去,本想攔住她,想了想,又停了下來。

  阿木走到牛嫂面前,“你剛才說的話可是當真?”

  牛嫂子見是剛才推她的孩子,也沒去問她是哪句話,張口就道,“干你屁事,老娘說的話,一個吐沫兒一個坑,說話算話?!?p>  阿木點點頭,走到張嬸跟前,“她還你雞,你不要,她愿用命來償,你可還要了?”

  張魯頭皮一麻,就覺不好,正要上前,只聽那張嬸說道,“要,怎么不要,她敢給,我就敢拿!”

  阿木抽出腰中軟劍,塞到張嬸手中,道,“那就去拿吧?!?p>  人群本還笑鬧著看二人如何收場,轉眼見張嬸手中有了一把亮閃閃的長劍,頓時個個噤了聲。

  那張嬸和牛嫂本就一時之氣,眼見著阿木抽出長劍,一副較真兒的模樣,一個嚇得握著手中的長劍直抖,一個直直向后退去。

  可那人還不放過她們,問到,“可是不敢,可需我代勞?”

  張嬸聽她這話,嚇得一下子扔掉長劍。

  她一婦人,往日里殺個雞都是自己漢子操刀,哪敢真提著劍殺人!

  眼看那人步步緊逼,她步步后退,眼睛不敢看阿木,嘴里尖叫著,“不,不,不要了,我不要了?!?p>  那牛嫂更是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拉都拉不起。

  周圍的人也被阿木的動作和氣勢懾的心頭皆寒,大氣不敢出一聲。

  “胡鬧!朱玉,小五,帶她回去?!睆堲敳坏劝⒛菊f話,一邊高聲打斷,一邊示意人將阿木帶走。

  小五還有點發(fā)愣,朱玉卻是一把撿起地上的劍,拉起阿木就往外走。

  小五見了,忙跟在后面。

  人群見他們朝外面走,皆是一言不發(fā),遠遠避開。

  不多時,三人就出了鬧事的巷子。

  出了巷子,阿木這才問道,“朱玉哥,這是怎么了?”

  朱玉見她滿眼都是不解和疑惑,一肚子的氣就發(fā)了出來,

  “你真不知道,還是裝啊,你就是嚇唬她們,把她們拘到衙門里走一圈得了,哪能拿殺人來嚇唬人,那些個婦人,哪里見識過這些東西,萬一被嚇出個好歹,我看你怎么跟人家交代!”

  “我沒嚇唬她們啊,是牛嫂子自己說的,要雞沒有,要命一條,那張嬸也同意了的?!?p>  她這話一出,就連小五也駭?shù)哪樕l(fā)白,“阿,阿木,你沒開玩笑?”

  “開什么玩笑,我在辦案吶!”阿木一臉不虞。

  朱玉壓住心中的驚濤駭浪,抬眼仔細瞧著眼前的姑娘,十五六的年紀,怎會就如此輕易地說出要人命的話?

  朱玉張了張嘴,掉頭就往衙門的方向走。

  一旁的小五見了,連忙慌慌張張地跟上,一把拉住朱玉的胳膊,一邊哭喪著臉道,“朱哥,阿木是跟我們開玩笑呢,你別生氣?!?p>  他雖說這話,卻不敢招呼后面的阿木跟上。

  阿木一人站在后頭,莫名其妙,眼見他二人越走越遠,連忙喊道,“等等我哎,朱玉,小五,等等?!?p>  前頭朱玉見阿木追了上來,停下腳步,吐了口氣問,“你為何讓張嬸取牛嫂子的性命?”

  “朱哥,你怎么生氣了?”

  阿木見朱玉一張臉青紅交加,一向笑瞇瞇地的眼里也滿是冰霜,不由得轉頭看向一旁的小五。

  小五見她看過來,不由地朝朱玉后面躲了躲。

  朱玉見了,不由地沖她喊道,“看什么看,你先告訴我,你為何讓張嬸取牛嫂子的性命?”

  他這一喊,阿木和小五皆嚇了一跳。

  朱玉家里是做小本生意的,迎來送往少不了一副笑臉,他自小跟在他爹后面,不管心里再如何,面上總是笑瞇瞇的模樣。

  可眼前的朱玉,一臉青色,脖子上的青筋被剛才那一喊都爆出了幾條,哪里還有半點兒平日里的好脾氣。

  “我這不是看她們吵的厲害,都動了手腳了,就幫她們快刀斬亂麻結了這案子?!?p>  阿木見他確是生氣了,連忙解釋。

  “你那是結案子嗎?你巴不得他們兩家結仇呢吧?我看你也不是來做捕快來了,你是來給咱們衙門惹事的吧?知道什么是教唆嗎?那張嬸如果真聽了你的話,殺了牛嫂子,你就是教唆犯!教唆!懂不懂!”

  阿木被他這一吼,愣在了原地,等回過神來,氣的滿臉通紅。

  他怎么能這么想自己?

  自己好心辦案,卻被他說成居心叵測的教唆,挑撥!

  他怎么能這么想自己!

  阿木又急又氣,眼里瞬時蓄滿了淚,偏她不想被他們小瞧了,轉身繞開二人,徑直往前走了。

  朱玉站在原地不動。

  他不是沒看見阿木眼里的委屈,可他也確實不懂她這委屈從何而來,這天底下殺人都能委屈了,那還能有什么委屈事!笑話!

  他站在路中間,前后左右來來回回想了幾遭,確定自己沒冤枉了阿木,這才招呼了小五回了衙門。

  衙門里阿木正對著師爺抹眼淚,“師爺,他們都欺負我,他們說我教唆人,挑撥離間?!?p>  師爺忙給她倒了杯水,推到她跟前,說道,“說說,怎么一回事,他們怎么欺負了你?”

  他可不信這衙門里的人還能欺負得了她,滿縣城轉一圈,也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可瞧著這眼淚花花的,又不像是假的。

  阿木見師爺這么說,一口氣將事情倒了個清楚。

  話說完,她問師爺,“師爺,你說,他們是不是冤枉了我,欺負了我!”

  師爺聽了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不安起來。

  他千算萬算,忘了這人打出生便過的是與世隔絕的日子,不通世情,就這么讓她當差,不惹事才怪!

  要是再不讓她腦子清醒點,再待下去,連他自己也該擔心小命不保了。

  “你為何要激她二人性命相搏?”

  “不是我激!”

  一聽他說這話,阿木立馬跳腳。

  “是她們自己說的,要雞沒有,要命一條,那張嬸也說,她要牛嫂子的命,是她們自己說的?!?p>  師爺頓了頓,“你說是她們說的,然后你就讓那,幫那張婦人殺人?”

  “江湖兒女,豈能言而無信,既然她二人達成一致,那張嬸膽子小,我?guī)退话?,又有何不可??p>  師爺搖頭,“那二人一時氣急,才說出那樣的話,豈能當真?性命豈可兒戲,又不是那田里的瓜菜,摘了采了還會長出來?!?p>  “即使氣急,說出去的話也是她們自己說的,怎么不能當真?性命固然重要,可若被當成出爾反爾的小人豈不更是難堪,那書上不是說了,不過是碗大的口,閉了眼,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廊下偷聽的眾人,聽到此處,面面相覷,她竟然真真把人家吵架的話當了真,還硬逼著別人當真,一時眾人也不知該氣還是笑。

  師爺揉了揉眉心,暗暗嘆了口氣,“以后少看些話本子!”

  見阿木不當回事,眉頭皺了起來,“我且問你,那話本子里可說了百姓吃什么飯,穿什么衣?田里幾時下種,幾時收割?”

  阿木抽了抽鼻子,“不曾有過,婉姨曾說月政,兆人本業(yè)記及四民月令皆為農(nóng)學之書,至于穿衣,”

  她停了一停,抬頭問師爺:“難道百姓穿衣也要從書中習得?”

  師爺聽的阿木一口氣說了幾本書名,自己卻只聽聞過那四民月令,其他竟是聞所未聞,一時間竟有些呆愣。

  轉頭他急切地道:“可是那崔寔崔尚書?”

  “確是那崔寔?!?p>  師爺一時喜地站了起來,“那你可曾記得書中內(nèi)容?”

  阿木搖搖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些甚是無趣,不曾在意過。”

  師爺心里的熱火頓時涼了半截,盯著阿木看了半晌,才慢慢坐了下來。

  “師爺,那書重要?”阿木不明白師爺為何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阿木,咱們這烏縣山多地少,百姓交了稅納了糧,那缸里的糧可都得數(shù)著吃。要是,要是這地里能多些花樣,稻麥能多些產(chǎn)量,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可惜啊,小老兒雖說出身農(nóng)家,在家時卻從未曾留心稼穡之事,求學之時,只顧著文章道義,亦不曾關心,更兼得這些孤本善卷無一不是藏于世家大族,我等平民哪能得見?,F(xiàn)如今,有心向學,可惜。”

  師爺?shù)膬陕暱上ё尠⒛疽灿X得自己不曾讓婉姨細說那幾本書甚為可惜。

  兩人被這話題岔開,一個忘了委屈,一個顧不上訓斥,只默默對坐,還是阿木坐不住,起來告辭。

  師爺似乎這才想起剛才的話題,便又提醒阿木。

  “阿木,你是個好孩子,這百姓日子艱難,終其一生,不過為食暖二事,如若能讓他們能日日吃上白米飯,穿上棉布衣,你讓他們叫你爺爺都行,所以萬萬不可將他們的氣話,戲言當真,鬧的笑話?!?p>  “那可不行,”阿木盯著師爺看了半晌,才搖搖頭。

  “我年紀小,不能不知尊卑,再說,我是女的,叫爺爺不合適,要叫也是叫姑奶奶?!?p>  之前田鼠管她叫姑奶奶,她覺得這稱呼威風,配得上自己女俠的身份。

  師爺忍了又忍,終是舉起了手,巴掌卻從頭上轉了個方向,啪的一聲落到了胳膊上。

  屋外的眾人捂著嘴笑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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