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晚宴
待到晚宴時分,青梅拿了一件及其花哨的衣服給邪曇穿。
好看的人就得穿的花枝招展。
但她被邪曇一眼瞪沒了狗膽。
青梅看著被邪曇扔在一邊的衣服,癟了癟嘴道,“那你也不能像平時那樣,那不是更惹人注目……”
邪曇也癟癟嘴,她隨心所欲慣了,有沒有人注目她才不在乎……然后又想起了星宿劫、話本以及皦霽口中“腦子里只有情愛的蠢東西”。
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后她還是勉為其難在頭上多加了兩支珠釵。
作為瑞王的準王妃,“林莞茯”怎么也得見他一見。
聽聞阮家家主阮元偉這次歷練又帶回一位上賓,這次回來辦了個晚宴,接待瑞王剛好也為這上賓接風洗塵。
同是上賓,邪曇對這差別待遇表示很唾棄。
那上賓是昨日跟阮元偉一道回來,今天就張羅了接風宴,看來是有些能耐,不然只是招待瑞王完全犯不著大宴賓客。
邪曇問道,“也是云興山脈的?”
紅梅紅著臉道:“對,是家主在云興山脈遇到的?!?p> 昨日紅梅去拿東西的時候遠遠看了那位上賓一眼,到現(xiàn)在臉還紅的發(fā)燙……
阮家的晚宴是開在花廳,花廳建在花圃中央,是一個巨大的亭子,亭子里點綴著諸多的夜明珠,邪曇遠遠就看到主桌坐著三個人,右邊的中年老頭是阮元偉,意外的是左邊的人身著蟒袍,應該是那個瑞王,那中間是?
那個據(jù)紅梅說俊美無匹的上賓。
邪曇有些好奇能有多好看,紅梅天天面對著她,難道還沒有對美貌免疫嗎?
越走近那所謂上賓的臉越清晰,漸漸和前幾天楓林遇到的歹毒男人重合。
草!
邪曇抑制不住地磨了磨牙,喉頭又有鮮血上涌,倒不是那靈力又作亂了,單純是氣的!
紅梅審美死絕了嗎!
邪曇掩下目中精光,挨個行了禮然后入座,也不知道當時在楓林,她的面具是什么時候化的,應該認不出……個屁!
他定是循著她體內(nèi)那道靈力找過來的。
不然他一個外界來的,來阮家做什么,整個古漠除了楓林,也沒什么值得窺探的了。
但為何前幾日不來
容不得她細想,阮迎夏又開始茶了。
“爹爹,恒楓哥哥,莞茯妹妹身子不好,來晚了些,你們可別怪罪?!?p> 他們本來也沒怎么在意,被她一說也不好忽略這件事了。
阮元偉沉聲象征性道:“這就有些不像話了,怎么能讓貴客久等!”
邪曇皺眉掩唇側臉一氣呵成,“舅父恕罪咳咳咳咳咳……”
阮元偉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沒事吧,要不要回去休息?”
邪曇,“勞舅父關懷,都是些陳年舊疾,不礙事的?!?p> 一時間花廳眾人的目光從歹毒男人那直接轉移到邪曇身上,不過他們之前是悄悄觀察那個新來的上賓,對邪曇卻不然,都是不加掩飾地打量。
真想把他們眼珠子扣出來!
邪曇沒來由地很暴躁,這種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的狀態(tài),真的相當難受!
她仔仔細細地剝開葡萄皮,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不去想扣眼珠子的事。
酒過三巡,又到了才藝表演的時候,每次這個環(huán)節(jié),阮迎夏總是特別活躍,前幾天那些詩會花會邪曇都見識過了,其實,跳的真不怎么樣。
她應當更適合音律,畢竟是……
邪曇想到這莫名有些好笑,時移世易,山海更迭,重臨舊地,滿目皆為故人,滿目又皆非故人。
邪曇剝好一顆葡萄,思緒拉回,抬眼看戲。
阮如春那個杠界大佬不屑于跳舞,每次這個環(huán)節(jié)她都脾氣大壞,偏偏阮迎夏還次次都問,她是輕聲問的,可是都是有修為的人,在場的人基本都聽的分明。
阮如春怒了,喝道:“不會!說了多少次了!”
阮迎夏委屈道:“迎夏只是見姐姐近日專研舞技,想著姐姐這般聰慧,定是能一舞傾城?!?p> “……”
要不是這里人多,阮如春可能已經(jīng)一巴掌過去了。
達到目的,阮迎夏施施然去換舞衣了。
她會的倒是不少,可是不夠讓人耳目一新,至少邪曇是提不起興趣看她跳舞的。
花廳里時不時爆發(fā)掌聲,邪曇都懷疑這些人是托,又一輪掌聲結束,邪曇還在剝葡萄。
“早就聽聞三小姐舞技一絕,巧目盼兮,巧笑倩兮,說的就是這般了吧?!?p> “今日一見,真是此生幸事!”
“旁人不知的,得以為是天仙下凡來了……”
“……”
開口就是老舔狗了。
阮迎夏嬌羞道,“各位見笑了,這舞上不得臺面的,我以前聽說西漠有一曲《踏歌》,跳起來如蓮華頓綻,不知莞茯妹妹能否讓我們有幸一觀?”
“……”
她這話說了不下十次了——聽聞西漠有一曲《青歌》巴拉巴拉;以前見人跳過一支西漠傳過來的《別殤》巴拉巴拉;聽聞……
邪曇放下手中的葡萄,“東漠這邊,很缺歌姬嗎?”
阮如春覺得大快人心,接道:“不缺,就是有人喜歡這樣賣弄?!?p> 阮迎夏一愣,隨即哽咽道,“二姐姐你……都是親姐妹,何必這般中傷……”
她小聲抽泣著,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立馬便有人出來護花了。
阮如春出了名的脾氣暴,他們不敢惹,便挑著“軟柿子”來捏。
“西漠的舞蹈怎能比得過我們東漠,林小姐是怕被人比下去吧!”
阮迎夏是長居東漠美人榜的美人,再加上長袖善舞為人溫婉,就算是庶女,追捧的人也不少。
而“林莞茯”,初來乍到,名花有主還是西漠人,除了美貌一無所有,更可惡的是剛才還有污蔑東漠的言辭!
是故,一時有不少人為阮迎夏發(fā)聲。
邪曇沒閑心搭理這無意義的吵嘴,又剝起了葡萄。
阮迎夏抹著淚道,“李公子別這樣說莞茯,她身子不好,想必是不適合習舞?!?p> “那這未來的瑞王妃還真是中看不中用,不能修煉就罷了,連供人取樂都不行……噢,本公子是不是失言了?”
這嗆聲的青年坐的離主桌很近,應該是哪個高官家的傻兒子,不過聽起來他主要想嗆的是瑞王。
瑞王放下酒杯,“冉清,你確實是失言了?!?p> 看來是有點子私人恩怨,邪曇繼續(xù)剝葡萄。
冉清繼續(xù)道,“瑞王何必動怒,林小姐只是不能修煉,身子不好,也不是什么殘廢,有這么一副好皮囊,也擔得上瑞王妃這身份?!?p> 這“瑞王妃”三個字進到瑞王耳里,讓他渾身不舒坦,但還是忍著道,“擔不擔得上輪不到你來說,她若想要,這位置就是她的。”
冉清冷笑,“瑞王倒是重情義,是我喝高了。”
瑞王順坡下驢道,“來人,送冉公子回府,他喝多了?!?p>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