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家祺正式接管公司后,才發(fā)現(xiàn)局勢遠(yuǎn)沒有他所想的簡單,各種明爭暗斗穿插其中,好在有李之夏,才勉強(qiáng)化險為夷。
公司里的氣氛緊張過一陣,在新一輪的財務(wù)報告發(fā)表后,總算漸漸平息。
因?yàn)樽罱鲜强匆娎钪呐c丁丞出雙入對,所以就連他都難免以為他倆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結(jié)”,回頭問李之夏,她卻是一臉鄙夷,直接用眼神就秒殺掉了他的猜想。
他倒也懂,她與凌一經(jīng)歷過的那些,又豈是隨便一個旁人就能輕易替代掉的?
至于凌一嘛,那天在某品牌的答謝宴上見到他時,他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狀態(tài)佳氣色好,席間不曾沾酒半點(diǎn),身邊卻圍滿醉眼迷離的美人,真應(yīng)了那句老話,酒色誤終身。
沒過一會兒,凌一主動走過來打招呼,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竟然比他高出一個頭有余,身上卻完全沒有攻擊性,好像一種吃草的貓科動物,那份漂亮的毛茸感,就是他一介少年看來,心頭都忍不住隱隱發(fā)麻。
他知道凌一酒精過敏,正好自己也不宜多喝,便與他對飲起果汁,多余地寒暄了幾句。
暗暗中,他發(fā)現(xiàn)某人在偷偷張望,立馬會意,笑道:“我家特助還有公事要處理,一會才能趕到現(xiàn)場。”
凌一點(diǎn)了一下頭,臉上的失落任誰看了都不免要出于共情而一塊失落起來。不得不夸,男人既然生著這樣漂亮的臉,就該容忍他擁有比誰都更強(qiáng)大的感染力。
過了一會兒,他看見他眼里有了光,接著又看見那道光迅速地啞滅,出于好奇,立馬回過頭去,原來是李之夏來了,和丁丞走在一起,臉上正泛著親切的笑意。
李之夏一看見凌一,瞬間捂死嘴角猶存的笑意,板著張臉,徑直走了過來。
盛家祺似乎從中品出了一些什么,不說話,光是笑。
“盛總,要不要把輪椅搬過來?”
盛家祺搖搖頭。
李之夏繼續(xù)忽略站在身邊的凌一,真仿佛那只是一片空氣一般,“時間差不多了,我去讓李叔備車。”
盛家祺成全了她,“我再呆一會,讓丁丞留下來陪我,手機(jī)快沒電了,拿去車上充好。”
“不用了,我?guī)Я顺潆妼??!倍∝┢诖藭r插了句不該存在的話,盛家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蓢@丁丞并無所覺,當(dāng)真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充電寶來。
李之夏接過,安然地插上了。
后來他到底還是找了個借口,把李之夏支使到了外頭去。
沒過一會兒,左右一找,果然,凌一也不見了影子。
凌一哥哥,我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想到這里,盛家祺不禁得志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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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夏怎會不知道現(xiàn)老板的用意?
所以特意走得很慢,過了一會兒,凌一果然趕了上來。
靠近她,卻沒有多說話,只是默然地盯著她,眼睛里面有霧汽。
看他這樣不聲不語,她反倒不自在,于是主動自行了斷:“有事嗎?”
“剛才那是你同事?”凌一終于鼓足勇氣問了出口。
她點(diǎn)頭,沒什么太多的表情。
氣氛實(shí)在太僵了,凌一承認(rèn),這樣的局面他根本應(yīng)付不來,即使當(dāng)下他明明懷著某些不吐不快的話想說,可是一面對她,思緒又全部亂成一團(tuán)。
他想說的是,他感到惱火,想質(zhì)問她為什么別人可以,他卻不行?還想要問,她究竟為什么非要刻意躲著他!
他想不明白的這一切宛如烈焰一樣堵在胸口,就這么無緣無故的被人厭惡與排斥了,這一點(diǎn)真的很讓人反感。
“你要是沒事,我還有事。”
醞釀好久,他終于費(fèi)盡全身力氣,說出了口:“……過兩天我生日,想邀請你去我家慶祝?!?p> 生日什么的,當(dāng)然只是他隨手拈來的借口,卻也是當(dāng)下他最拿得出手的理由。是從什么時候起,自己沾染上了這口是心非的臭毛???又是從什么時候起,這種臭毛病反倒占據(jù)了日常的泰半?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小時候都能清楚貫徹的道理,怎么長大了反而變得意與形一同模糊。誰說長大就是學(xué)會取舍,明明是學(xué)會假裝才對。他狠狠地罵著自己。
李之夏停住不說話有好一陣兒,后來丁丞來了,她才將目光移到別處,“對不起,我那天有事?!闭f完,親切的和丁丞打起招呼。
凌一失望的回過頭,看他倆一路漸行漸遠(yuǎn),看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巨長,交融得近乎完美無缺。
他一直注視著她走遠(yuǎn),好奢望她可以回一次頭,但到了最后,她就像是徹底遺忘了他的存在一般,輕快的飛到了新世界里,他一人站在舊世界,看天地玄黃,看摧枯拉朽,看桑海桑田,看瞬息萬變,看著看著,眼淚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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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程表上,當(dāng)他生日那天,原本有一場粉絲見面會,可因?yàn)槭芰鑶⒌牟?,公司取消了這次安排,時間被空出來好大一個段落,圈中有朋友約他出去小聚,他最后也婉謝了,哪里也沒去,徑直回了別墅。
和阿達(dá)兩人隨意吃了點(diǎn)東西,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心情卻怎樣都美麗不起來。管家提前告知,另有準(zhǔn)備蛋糕,可他搖搖頭,沒讓上。
說不定會來。
還有時間……
來了再一起切……應(yīng)該會來吧?
不,應(yīng)該不會來了,她一向說到做到。
來了,就一起吃,不來,以后都不過生日了——他賭氣地想道。
過了一會兒,有人按響門鈴,阿達(dá)去開的門,對方自稱是蛋糕店的配送員,來配送“李小姐”的蛋糕。
他聽到動靜,心里突然燃起一團(tuán)火,燒得渾身發(fā)燙,于是快快的讓阿達(dá)簽收進(jìn)來,整個人迫不及待。
是她送的吧?一定是的!除了她還會有誰?
正打算拆開織帶,不湊巧的是,門鈴聲竟然又一次響起。
滿心的期待就這么被破壞掉了,他很不甘,卻又無計可施。
一臉煩躁的目送阿達(dá)去開門,卻聽到門鈴里傳來一個久違的聲音,“開門,是我?!?p> 咦?
他頓時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