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同學(xué)興奮的跑進(jìn)廁所。

　　“朝慧同學(xué)，人到了！”那名女同學(xué)說道。

　　“我知道了?！鼻f朝慧正面對著鏡子涂口紅，她的身旁圍著一群女同學(xué)。

　　“慧姐，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要給那家伙一點顏色瞧瞧?！闭f話的人叫陳知雅，她正站在莊朝慧旁邊，乞求道。

　　“不用擔(dān)心的啦！咱們慧姐可是很厲害的！啊，當(dāng)然，我的跟蹤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嘛！”

　　“走了?！背郯芽诩t放進(jìn)衣袋，走出廁所，身旁的女同學(xué)緊隨其后。

　　要說在這所學(xué)校里，最適合進(jìn)行校園霸凌的地方莫過于學(xué)校后門邊上的那棵榕樹底下。這里沒有監(jiān)控，同時也很少有人經(jīng)過，即使干了什么，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人知道。正因為如此，被約來的那個女孩顯得有些緊張，此時她正在東張西望。

　　朝慧一行人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那個，知雅同學(xu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女孩叫何晴蔓，是陳知雅所在班級的班長。何晴蔓見陳知雅身邊跟著一群女生，害怕地問到。

　　不管怎么說，被約到這種地方，一般人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身為班長，她卻還是選擇過來。這樣的矛盾心理真的是很奇怪。

　　“沒想到你真的會來??？真是傻到家了，賤貨?！标愔乓荒樀靡獾卣f道。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在這里做那種事情不太好吧？”

　　“有誰知道呢？還是說，完事后你想去舉報我們？你有那個膽子嗎？”

　　是校園霸凌常用的套路，這往往非常有效。

　　陳知雅從褲袋里掏出一張便簽紙，上面寫上了她本人的名字?！拔艺f，這是你第幾次記我名字了？”

　　“你沒有完成作業(yè)，我這樣做是正確的。”

　　“你憑什么說我沒有完成作業(yè)？組長都沒有記我的名字！”

　　何晴蔓不說話，這種時候不能把那種話說出來，否則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沒錯，組長十有八九是被威脅的。

　　有了一群人做靠山，陳知雅占了上風(fēng)。她大跨步靠近何晴蔓?！百v人，讓你看看什么叫做教訓(xùn)！”她正要動手，莊朝慧制止了她。

　　“我有說過讓你來嗎？”兇惡的眼神瞪著陳知雅。陳知雅不禁后退了幾步。隨后，莊朝慧頭轉(zhuǎn)向何晴蔓，同樣是用眼神逼視她。何晴蔓的眼眶突然有了一點淚花，但僅僅只是一瞬間，又消失了，不易察覺。但莊朝慧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應(yīng)該知道以后該怎么做了吧？”莊朝慧問。

　　對方不作答。莊朝慧轉(zhuǎn)過身，說“走了。”

　　“哎，慧......慧姐，這......”陳知雅有些疑惑。

　　“我說走了！你要是敢趁我不在做些什么的話，我不會饒你！”莊朝慧直視前方，聽了這句話，陳知雅只好作罷。周圍的女生自然是跟著走了，留下何晴蔓一個人在現(xiàn)場。

　　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莊朝慧收拾好書包，把書包放在桌子上，望著窗外發(fā)呆。這時，班主任張瀧走進(jìn)教室。

　　“朝慧同學(xué)，怎么還不回家??？”老師問道。

　　“等雨小些我就走。”朝慧回應(yīng)。眼睛依舊不離開窗外。

　　張瀧是今年剛轉(zhuǎn)來這所學(xué)校任教的。盡管只有21歲，但因為能力強而被安排到高三，還是當(dāng)班主任。不僅僅年輕，還是十分帥氣，班里的女同學(xué)都特別喜歡她，有的人甚至還在背后意淫。當(dāng)然，朝慧除外。

　　“今天上午放學(xué)的時候，你在做什么？”既然人就在這里，班主任也省去了第二天約談的力氣。

　　“哦，你看見了啊?！蹦抗庖琅f在窗外。

　　“這是惡劣行為哦！”班主任的語氣有些強硬起來。

　　“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p>　　“我希望如此。”

　　朝慧驚訝的轉(zhuǎn)過身，她原以為老師不會放過他，但隨后她又輕蔑地笑了。

　　“雨小了，再見?！彼成蠒x開教室。與班主任擦肩而過的同時，她輕聲說了一句，“不過如此?！?p>　　一打開家門，屋里就傳來一聲玻璃破裂的聲音。對于朝慧來說，這是家常便飯。她的父母喜歡吵架，每天都吵。

　　她走進(jìn)客廳，來到父母身邊?！帮埡昧藛?？”

　　“在桌上。”母親說完，又繼續(xù)瞪著父親。朝慧走向餐桌，坐了下來，盛飯，然后吃飯。父母的對罵聲從她左耳進(jìn)，然后又從她右耳出。

　　“哦，媽，”朝慧說道“成績單，你看一下，然后簽名?！彼贸鲆粡埍砀?，上面每一欄都用紅色字體印著一個零。母親看完更加生氣，她轉(zhuǎn)向父親。

　　“就是因為你，女兒都高三成績卻爛成這樣！”

　　“就算你這么說，又不是完全都是我的責(zé)任！”

　　“你說什么！”

　　“我說......”

　　“夠了！”朝慧站起來。“難道不應(yīng)該罵我么？”

　　父母停止吵架，看向女兒。

　　說起來，朝慧已經(jīng)好幾次考全零分了，母親每一次都把責(zé)任推給父親，其實就是找一個和父親吵架的理由罷了。

　　“是我在考場，又不是你們在考場，難道你們罵的人不應(yīng)該是我嗎？”朝慧說“還是說，你們就是想找一個吵架的理由？”

　　父母無語。

　　“既然你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了，那么干脆離婚吧！”這是在以前無數(shù)次吵架時，朝慧從未說出的話。

　　“小慧......”母親正準(zhǔn)備伸手去碰朝慧，朝慧一個反手打開了。

　　“不要碰我！”

　　“小慧，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變成這樣，你們以為是誰害的！”朝慧情緒突然爆發(fā)，她掀翻餐桌。

　　“我早就想說了，你們盡快離婚吧！不用擔(dān)心我，我會一個人生活，就算是去賣身，也不會要你們一分錢和任何憐憫！”

　　父母震驚的看著女兒。他們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說出這種話，“賣身”一詞更令他們意想不到。

　　正當(dāng)父母為女兒說出那種話而感到震驚時，耳中突然傳來抽泣聲。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哭了。

　　朝慧沖進(jìn)房間，把房門反鎖。她用手試圖拭去眼淚，但眼淚卻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她放棄了，倚靠著門雙手抱膝坐了下來。積攢了多年的情緒終于在此刻被釋放。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對這樣的生活感到絕望的她，在此刻徹底崩潰。她毫不顧忌的大聲哭了起來，她不在意自己的哭相，不論有多難看，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倒霉的人倒霉到底，幸福的人幸福到底。她恨她的父母，恨他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結(jié)婚的每一個時刻。她知道她改變不了什么，現(xiàn)實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她在此時感到，沒有一扇門或者是窗為她打開，她的未來一片黑暗，回首過去，也是一片黑暗。漸漸地，她感到自己從高處往下墜落，周圍是凹凸不平的墻，這是山谷吧？她不清楚，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清晨的陽光打在她那依舊沉睡著的臉上，陽光有些發(fā)白，似乎沒有一點溫度，但這明明是清晨，陽光不應(yīng)該是橙黃色的么？她的臉上留有淚痕，看起來十分憔悴，但她的美麗卻還是顯現(xiàn)出來，讓人心酸。

　　“唔......”她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睡著了。她還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想到這兒，她苦笑了起來。她站起來，身上依舊穿著昨天的衣服。今天是周六，得補課。她脫下衣服，去浴室簡單的洗了個澡，換上干凈的衣服，便準(zhǔn)備出門。經(jīng)過餐廳時，她看了一眼。餐桌擺回了原位，桌面上放著一瓶牛奶和一個面包。她拿起牛奶面包，出發(fā)前往學(xué)校。

　　走進(jìn)教室，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在上課了。

　　“朝慧同學(xué)，快點就坐吧?！睆垶{老師溫柔的對著她說。她點了點頭，坐回位置上。同學(xué)們都看著她，她有些莫名其妙。等她坐下來，才發(fā)現(xiàn)老師也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她更加疑惑了。

　　這時，她不經(jīng)意間瞟了一眼桌上的小鏡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色很憔悴，憔悴的令人害怕。是因為昨晚的原因嗎？難怪大家會這樣看著她。

　　“朝慧同學(xué)，中午請到學(xué)生指導(dǎo)室來一趟?！毕抡n鈴剛響起，班主任就說道。

　　朝慧沒說什么，算是默認(rèn)了。老師無非是想問她為什么臉色那么差，這對她來說無所謂，一切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中午放學(xué)，她便動身前往學(xué)生指導(dǎo)室。打開門，張老師已經(jīng)在那等她了。看到朝慧，她連忙招呼她過去，并讓她坐下。

　　“朝慧同學(xué)，你不要緊吧？”

　　“什么......哦，沒事，我很好。”

　　“但你的臉色可不像你所說的那樣哦?！?p>　　“是嗎？”

　　兩人陷入沉默。

　　“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這老師還真是會懂人。本來人們都說家丑不可外揚的，但對于朝慧來說，家已經(jīng)沒有了，從父母第一次吵架開始，家就沒有了。所以她無所謂，她嘆了口氣。

　　“老師，家對你來說是什么概念？”她問。

　　“就算你這樣問，我也....”老師突然明白了什么“家是每一個人溫暖的避風(fēng)港吧？這似乎是標(biāo)準(zhǔn)的教科書答案?！?p>　　“呵呵。老師真會說笑呢。”她轉(zhuǎn)身看向老師。“從小我就對家沒什么概念。我的父母自我出生開始，不，或許在那之前就一直在吵架了。然后從我有正常思維開始，我就認(rèn)為我沒有家?！?p>　　老師沒說話，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我一開始以為，只要我做些什么，他們就會改變。于是我學(xué)那些不良的學(xué)生......呵呵，事到如今這話也輪不到我說。于是我就學(xué)她們，抽煙喝酒，賭，打架，想讓父母注意到我的行為，然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似乎沒有用?！?p>　　“在老師的印象里，我的成績很爛吧？事實上成績表上也確確實實這樣反映了。但是你知道嗎？這些都是假的。從高一開始，我從來不缺席任何一節(jié)課，我拼命的學(xué)習(xí)，但是一到了考試我就想自暴自棄。我自認(rèn)為如果我認(rèn)認(rèn)真真地完成那些試卷，考高分是絕對可以的?！闭f完她又看了看老師，看看他是否在笑，但似乎并沒有。

　　“我并不清楚我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矛盾的行為，大概是罪惡感在作祟吧?！闭f著說著，朝慧突然鼻子酸了起來。她毫不在意。她帶著哭腔繼續(xù)說。

　　“直到昨天晚上，我感覺我徹底被拋棄了。這個世界拋棄了我。父母始終不在意我所做的一切，無論是成績還是其他的什么，都淪為他們吵架的理由。真可笑對吧，我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娛自樂，呵呵，我這個賤人，呵呵?！?p>　　“你確實有錯，但我想至少在現(xiàn)在，還不是承認(rèn)你有錯的時候?！睆垶{老師站起來，說道。

　　朝慧抬起頭，一臉意外的看著老師。

　　“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家，我會去你家和你父母好好談?wù)劇！?p>　　朝慧沉默著，班主任離開了。此時此刻，朝慧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她感覺自己內(nèi)心十分混亂。回想起老師剛才所說的那簡短的幾句話，以及他那溫柔的眼神和聲音，內(nèi)心更加混亂了。

　　下午的課程也和往常一樣平凡地度過。朝慧走出校門，發(fā)現(xiàn)班主任在門口等她。

　　“走吧，你指路?！睆垶{見朝慧走過來，說道。

　　“朝慧同學(xué)多大了？”走在路上，老師問。

　　“十九歲?！?p>　　“怪不得，原來你比其他同學(xué)大啊?！?p>　　“什么？”

　　“你比他們成熟，我覺得?！?p>　　“僅僅只是相差一歲，沒這種差別吧。”

　　“那可不一定，一歲的差別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是嗎？”

　　“哦?！背蹜?yīng)道。

　　終于到了家門口，朝慧突然有些緊張。奇怪了，她從來沒有像這樣緊張過。

　　“進(jìn)去吧，你去開門。”老師說。

　　“嗯?！背圩哌^去開門。打開門，朝慧朝里喊，“媽，爸，老師來家訪了?！?p>　　他們就這樣走進(jìn)客廳。母親請張瀧坐下，自己也坐下。班主任環(huán)顧四周，不遠(yuǎn)處還可以看見一個玻璃杯打碎在地上，看樣子是剛吵完。老師皺了皺眉頭，更加堅定了決心。

　　“朝慧媽媽，你好?！睆垶{說，“今天來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p>　　“嗯，您說?！?p>　　“是這樣的，我從朝慧同學(xué)口中已經(jīng)大概了解了你們的家庭狀況。很顯然，面對一個還有半個月就要高考的學(xué)生來說，這樣的環(huán)境非常不利于她的學(xué)習(xí)。”

　　母親低頭不語。

　　“所以，從今往后，朝慧同學(xué)會在我家住。你們不用擔(dān)心生活費，作為一個老師，我不至于缺這點錢?！贝嗽捯怀?，母親和朝慧都猛的看向老師。在一邊替老師倒水的父親手抖了一下，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師。

　　“老......老師。”朝慧說道。

　　“你什么都不用說，我現(xiàn)在正在和你的父母商量。那么，你們意下如何。”

　　一片寂靜。這樣的父母已經(jīng)無藥可救。

　　“這樣啊，那就征求孩子的意見吧?！卑嘀魅慰聪虺?。他眼神又展現(xiàn)出了溫柔。

　　“嗯，我覺得......可以?！背矍椴蛔越卣f出這句話，然后迅速捂住嘴巴，她完全不清楚剛才說了什么。

　　老師笑了笑。“那就這樣決定了，朝慧同學(xué)你今天晚上開始收拾行李，把你的東西都帶上，直到你上大學(xué)為止，你都不會再回來這里了。噢，當(dāng)然，父母可以來看望你?！闭f完他看向朝慧的父母。兩人依舊低頭不語。確確實實沒救了。她們似乎也放棄了自己的女兒。對感情的絕望，甚至連感情的結(jié)晶都幾乎不在乎了。班主任搖了搖頭。

　　“朝慧同學(xué)你出來一下?！卑嘀魅螌Τ壅f。

　　兩人走到家門外。“明天晚上你就搬到我家，我替你準(zhǔn)備房間。另外，”他從口袋里拿出兩張票，是市游樂園的入場券。“明天早上8點我會在這里等你，我?guī)愠鋈ド⑸⑿??！?p>　　朝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與其說是意外，倒不如說是感到獲得了救贖。張瀧老師轉(zhuǎn)身離開，朝慧也回到家里。父母并沒有在吵架，兩人都做在沙發(fā)上，沉默著。朝慧走進(jìn)房間，關(guān)上門。

　　她本以為老師會在父母面前要求父母做出改變，當(dāng)然這是徒勞，自家人都無法改變的事情外來人自然也不可能。但她萬萬沒想到老師的想法如此特別。想到這里，她笑了出來，是真的笑了，快樂洋溢在她的臉上，她的美麗更加動人。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在她像山谷墜落的時候，一個人拉住了她手。那個人是張瀧。

　　第二天早上，朝慧走出家門口，發(fā)現(xiàn)老師已經(jīng)在等她了。

　　“喲！”老師招呼道。

　　“喲！”朝慧回應(yīng)。

　　“走吧?！本瓦@樣，兩人踏上了前往游樂園的路。一到游樂園，就發(fā)現(xiàn)這里人山人海。

　　“好多人?！背壅f。

　　“我可是有備而來，你要玩哪個？”

　　“嗯......那就過山車吧。”朝慧有些靦腆，她的臉上化了淡淡的妝。

　　“好嘞，走?！崩蠋熇鹚氖?，來到過山車的網(wǎng)絡(luò)預(yù)約通道。朝慧臉紅了起來，老師居然拉著她的手，不過，這應(yīng)該只是想讓她走快些吧？嗯，是這樣。她這樣想。

　　“話說回來，你該不會在每個景點都進(jìn)行了網(wǎng)絡(luò)預(yù)約吧？那可得花不少錢?！背圩⒁獾搅诉@一點。

　　“喲，被你猜中啦？沒關(guān)系，你盡情地玩。今天讓你玩?zhèn)€開心?！?p>　　坐上過山車，老師的手死死的抓住欄桿。朝慧被這場景逗笑了。但老師轉(zhuǎn)過頭，故作鎮(zhèn)定。

　　“怎......怎么啦？”老師問。

　　“沒什么?！?p>　　“我可不是害怕。”

　　“我也沒問?。抗??！背郾砺冻隽碎_心的笑容。她自己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是她第一次笑得這樣開心，比昨天晚上還要開心。

　　“唔——啊......”過山車開始向上爬行，老師把欄桿抓得更緊了，甚至發(fā)出了摩擦聲。與之相反，朝慧似乎很享受，過山車開始向下極速滑行，盡管身旁的老師一直在尖叫，朝慧仍然是一臉享受。真是不可思議。

　　從過山車上下來，他們經(jīng)過一個甜點攤位。

　　“唔......好可愛！”朝慧盯著一個冰淇淋，說道。

　　“原來你也會說這種話??？”老師笑著，“怎么樣，來一個嗎？”

　　“嗯！”于是乎，朝慧滿臉幸福地舔著冰淇淋，她不時把黑發(fā)挽到耳后，微風(fēng)輕輕吹過，老師看著她出了神。

　　“干....干嘛？”朝慧注意到他的眼神，臉紅了起來。

　　“沒什么，好吃嗎？”

　　“一般般?！?p>　　“你明明吃得很開心的說”

　　“所以說你的確是在看著我吧，剛才！”

　　“姑且承認(rèn)吧，哈哈哈哈。”朝慧的臉更紅了。

　　愉快的一天在游樂場順利度過。當(dāng)他們從餐廳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現(xiàn)在要去朝慧家里拿行李，然后回老師家。

　　“今天開心嗎？”老師問。

　　“嗯。”

　　“那個，行李收拾好了吧？”老師又問。

　　“嗯。”

　　“你怎么啦？好像有點不對勁?！崩蠋煵煊X到朝慧有些緊張。她的步伐慢了下來，最終停住。

　　“老師，”朝慧說。

　　“什么？”張瀧走到她身后。路邊的燈光忽明忽暗，應(yīng)該是年久失修了，前面的幾盞路燈也是同樣的情況。

　　“我......我......那個，我喜歡你！”說完她轉(zhuǎn)身撲進(jìn)老師的懷中。這時兩人旁邊的路燈忽然恢復(fù)正常。張瀧對朝慧所說的話有些吃驚，但隨后又莞爾一笑。他摟住朝慧。

　　“我知道了?！?p>　　高考如約而至，在那之后，暑假也悄然到來。

　　張瀧打開家門，發(fā)現(xiàn)朝慧已經(jīng)在玄關(guān)等他。雙手藏在背后，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歡迎回來！”朝慧對張瀧說。

　　“怎么啦？那么正經(jīng)?！睆垶{脫下西裝，掛在玄關(guān)的衣架上。

　　“吶，瀧，你看。”她從背后拿出一封印有EMS（中國人民郵政）logo的文件包裹，而后正面印著幾個大字——華中師范大學(xué)。毫無疑問，這是錄取通知書。

　　“喲！太好了！這么快就收到通知書了??？”看見錄取通知書后，瀧非常高興。“我也有東西要給你看看?！闭f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他遞給朝慧。

　　朝慧打開信封，上面印著就職通知，底部有華中師范大學(xué)的logo。

　　“你的志愿表上唯獨填了一個華中師范，我當(dāng)然知道你有把握考上。所以呢，我就申請到華中師范任教，說起來，那里還是我的母校呢。這樣，我們以后就可以天天見面了?！?p>　　朝慧把就職通知捏得皺巴巴的，激動得雙手發(fā)抖?？匆娺@副樣子，張瀧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吃過晚飯，兩人便在客廳看電視。為了烘托氣氛，朝慧特意把燈關(guān)掉了。

　　“朝慧，你的父母現(xiàn)在怎么樣了？”張瀧問。

　　“高考后沒幾天離婚了。他們把房子留給我，然后各奔東西。很不負(fù)責(zé)任對吧？不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p>　　“我倒是沒什么資格評價你的父母?！?p>　　“說的也是。瀧，我們一定沒問題的，對吧？”

　　“那是肯定的?！?p>　　兩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電影上。突然，朝慧轉(zhuǎn)過身摟住張瀧的脖子?！盀{，好像有點冷?！?p>　　“這天氣，冷？”

　　“嗯。不過我有一個辦法?！闭f完她迅速靠近張瀧的臉，“親一下就不冷了?！比缓缶瓦@樣親了上去。

　　“怎么樣，暖和了嗎？”張瀧溫柔地看著她。

　　“是暖和點，可還是不夠?！?p>　　“那再來一次?！比缓笥钟H了一次。

　　“這回暖和多了。”

　　“可惜我冷了?！?p>　　“那......”

　　......

　　電影依舊在放映著，電視機的光線打到兩人的臉上，忽明忽暗，不斷變化著。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他們并不知道，但此刻，愛凝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