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祭祀

　　“卡文迪領主，我剛要說的也正是此事?！?p>　　“哦？你知道瘟疫之地？”

　　“正是，而且我們來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一隊被不明生物襲擊的商隊?！?p>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辦了。最近一周以來，我們接到了不少的報告，都說遭遇了疑似變異生物的襲擊。差不多這一周時間里，發(fā)生了十多起。”

　　聽到卡文迪的介紹，阿比感覺事情要比自己想想中要嚴重。

　　“不知領主大人有什么安排，或者說，需要我們做什么？”

　　“希望你們能幫助我調查此事。主要調查這群瘟疫之地生物的來歷，以及盡可能的誅殺掉。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不然商旅就要放棄我們落日領地了。這會引起大范圍的恐慌。”

　　“或許我們明天一早就可以出發(fā)，但是我還是希望可以走一下正規(guī)流程?！?p>　　“我知道，我們會與法師聯盟聯系，發(fā)布正式的委托。”卡文迪說道，“我代表落日領地民眾，向您表示感謝。”

　　“這是法師聯盟應該做的?！?p>　　晚宴并沒有持續(xù)很久，拜博等人酒足飯飽之后，便回到了招待樓。

　　回去后，阿比就向拜博說明了卡文迪領主的委托。

　　一開始拜博是不同意的，畢竟救友心切，多一天都不想耽擱。

　　后面安排了迷霧先行留在城中調查后，拜博才勉強同意。

　　畢竟調查教會與調查瘟疫之地兩件事的重要程度旗鼓相當，阿比在做選擇的時候，也處于法師聯盟的立場，優(yōu)先選擇了意義更加重大的事情。

　　還有一個理由，他沒有對拜博說。那就是經過一晚上的相處來看，卡文迪領主并沒有出現與掘金城的王相似的情況，也就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大領主被本地教會控制了。

　　一開始阿比接道的任務就是，調查該區(qū)域教會對王室的不正?？刂魄闆r。

　　法師塔根據異常的迷夢草銷售情況，發(fā)現落日領地中，有不少城市的實際掌控權已經不是全民領袖，而是被本地教會架空。

　　掘金城就是一個十分典型的例子。

　　作為國家權力一員的法師聯盟，自然義不容辭的調查此事。意在從源頭上遏制教會奪取國家主權。

　　既然卡文迪領主表面來看，沒有被架空，對于教會的調查也就沒有那么緊急。

　　倘若背地里有些密謀，也不是短時間可以查探清楚的，因此花出一天的時間調查瘟疫之地的事情，倒也合理。

　　第二天一早，卡文迪按照約定，到法師聯盟發(fā)放了委托，委托書一早就交到了阿比法師的手中。

　　這是一種非常正規(guī)的委托流程，法師聯盟旗下的法師，未經過正式委托就接受任務，是不會計算功勞的。對于阿比這種常年不出任務的法師，每一筆功勞都異常珍貴。

　　這關乎到他在法師塔的權限，也關系到他是否有資格看那些他喜歡的古籍。

　　迷霧則是在阿比的授意下，偷偷潛入本地教會，嘗試找尋線索，以及尋找被擄走的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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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月教會，落日城分會，議教廳。

　　議教廳在教會布教廳的背后，是日常教會成員開會的地方。

　　此刻會議桌前坐著一人。是昨晚出席了歡迎儀式的大主教。此刻他正在等待手下的三位祭祀到來，有重要的事需要討論。

　　“主教大人，屬下回來了，沒來得及向您請安。愿神明與您同在。”

　　最先進來的正是從掘金城狼狽逃走的達利。此時的他已經換下了法師長袍，換上一套祭祀的制服，寬大的領子上鑲嵌著各色寶石，純白的布料厚重且柔順，一看就是高級貨。

　　主教正雙目緊閉，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達利先坐下。

　　“達利！不在你的掘金城當御前法師，跑回教會來做什么？”

　　又是一人，還沒露面，聲音先傳了過來。嗓門之洪亮，感覺地面都在顫抖。

　　“關你什么事？”

　　“呵！”那人毫不客氣，輕蔑的笑了一聲。

　　來者名叫蓋亞，也是三大祭司之一，在教會里，與達利平起平坐。

　　蓋亞的裝扮與眾不同，身著皮甲，腰間佩劍，獸皮包裹著手腕，臉上還有一道疤。如果是出現在大街上，大概率會被認為附近的獵戶或者雇傭兵。

　　“你今天火氣不小??？”

　　“大爺我?guī)е饸鈦淼?，等會你就知道了，今天你跑不了了。主教大人和戴澤一定會不會饒了你！?p>　　“我聽有人在說我的名字？”一個黑袍祭祀走了進來，正是剛剛蓋亞口中的戴澤。

　　此人身材矮小，罩在一個漆黑的袍子下面，兜帽遮住了頭，看不清臉。聲音沙啞且神秘。

　　“你來的正好！”蓋亞迎著戴澤走上去。

　　“主教大人，愿神明與您同在。”戴澤沒理會蓋亞，繞過他，徑直走向主教問安。

　　沒有更多的寒暄，三個祭祀紛紛落座，達利和戴澤坐在桌前，蓋亞則是搬著椅子坐在了遠一點的位置。

　　“人都到齊了?！敝鹘贪l(fā)出蒼老的聲音，語速極為緩慢。

　　“是，主教大人！”達利回答道。

　　“我先說一下，按照計劃，從法師塔來的那個大導師，已經被我支走了，所以魔女祭祀儀式可以正常進行。剩下的由戴澤主持會議?！比酥校鹘套钇髦卮鳚?，私底下認真考慮過，讓戴澤成為自己的接班人。

　　說罷，主教從袖中掏出一個卷軸，交給了戴澤，上面寫的是今日的議題。

　　“那就先從魔女獻祭儀式開始說吧，這一個月落日領地各城市一共輸送魔女6名。明天就是圣杯開啟的日子，這次依然由我監(jiān)管祭祀。”戴澤掃了一眼議題，開口說道。

　　“等等！”一旁的蓋亞大聲說道，嗓門之洪亮，嚇了達利一跳。

　　“你又要干什么？”達利十分不爽地說道。

　　只見蓋亞站起身來，走到主教身邊。

　　“主教大人，我有話說！”

　　主教抬手示意，讓蓋亞說下去。

　　“我想問一問達利，這三年，我們?yōu)楹尾煌５牟蹲侥?？?p>　　“你發(fā)什么瘋？魔女是惡魔的爪牙，自然是用圣杯的力量消除魔女??！”

　　“錯！主教大人！我們都錯了！都被這個達利給騙了！”

　　“你胡說些什么？”

　　“就在前天！掘金城主，在廣場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揭露了你的陰謀！達利！”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p>　　“三年前，魔女暴走事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根本沒有魔女暴走！那是一只熔巖巨魔！”

　　當聽到熔巖巨魔四個字是，達利心中一驚，冷汗大顆大顆的流下，這個事情確實只有他和王知道。

　　如今事情敗露，他心中開始后悔，為什么當時不返回王宮殺了王。他本以為迷夢魔藥足以摧毀王的精神，至少也會讓他變成個傻子。卻沒想到他竟然挺了過來。

　　“主教大人，您別聽他的一面之詞！”眼下當務之急是先爭取主教的信任。

　　“主教大人，朗月教會的教義，是在唯一神的庇佑下，恩澤大地，傳遞福音給世間所有生靈。魔女亦是生靈，倘若我們一開始的出發(fā)點就錯了呢。倘若這一切的源頭是一場謊言呢？”

　　“達利，他說的是真的么？”

　　主教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教堂上空縈繞，仿佛一句話就審判了達利。

　　達利只覺得腿上發(fā)軟，癱坐在椅子上。

　　三年前，為了達到那個不為人知的目的，他參與策劃了這場陰謀，目的就是騙過所有人，包括主教，讓教會心甘情愿的獻上魔女。

　　當然，這一切并非全靠他一個人的力量。

　　“戴澤！你倒是說句話??！”

　　“戴澤？”蓋亞萬萬沒想到，這里面竟然還有戴澤的事情。

　　黑袍戴澤在教會之中，向來是最為正直的一個，自從主教年邁之后，教會的大小事務也都由戴澤沖在一線?？梢哉f主教把自己全部的信任都給了戴澤，蓋亞也是一樣。

　　“你真是個蠢貨，為什么要把我暴露出來?！贝鳚苫瘟嘶晤^，嘴角微微有些上揚，似是嘲笑，似是苦笑。

　　“你再不說話，我就要被審判了！欺瞞神明，就地審判啊！”

　　“你倒不如死了算了?！?p>　　“戴澤，真的是你？”主教顫抖著身體，勉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比起魔女暴走事件被騙，他更在意自己最為器重的戴澤是教會的叛徒。

　　“老頭子，如果我承認了，你會死心么？”

　　“我更希望你不會承認?！?p>　　“沒錯，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主意，就達利那個傻子，他怎么可能想得出這個計策。”戴澤臉上露著戲謔的微笑，頗為得意。

　　“你……”主教感覺胸口一股腥甜向上翻涌。

　　“沒辦法，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不能再留著你了，我本不想這么早就頂替你的位置的。把你擺在臺前，所有的計劃都那么的順理成章?！?p>　　說罷，戴澤抽出袖中的飛刀，猛地向主教甩去。

　　只聽，“當！”的一聲。飛刀被蓋亞穩(wěn)穩(wěn)的格擋下來。

　　“我還在這呢。”

　　“達利！出手！”戴澤厲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