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光時分,灶臺上又冒起炊煙,陣陣白米粥的清香飄遠,引人食欲。
棲龍臺上,先生已經(jīng)著手準備早飯了,雖一夜未眠,卻看不出幾分疲憊。只要有小東陪在他身側(cè),即使是不能動不能說的一個人,他也覺得心有歸宿,便不孤獨。
這一夜,不光是先生,誰都未合一眼。
三老在三星洞忙得不可開交,一方鉆研那從念念腹中取出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到底該如何處置,一方還得為念念配置一些調(diào)理的藥。
而洞內(nèi)的石榻上,魑吻將念念擁在懷里一整夜,腹上的疼痛也生生扛了一整夜。
念念腹上的傷口不大,雖已經(jīng)被魑吻以靈力醫(yī)治愈合,可滿腰身的衣物盡被鮮血染紅,格外駭人。
魑吻心疼的撫著念念的臉頰,唇角,均是蒼白無顏色的,而心中愧責(zé)著自己……該如何同你解釋那被取出的腹中之物。
他怎忍心親口說出,此非胎兒!
魑吻苦惱沉思之時,突聽洞外竟傳來異樣吵鬧聲。
小東明明無法言語,莫不是有外人闖入?
棲龍臺本是有結(jié)界所護,可見來者不一般。
魑吻一咬牙,強壓著身上的痛楚,從榻上落地。飛身出洞外,恰見先生摔倒在地,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那行兇者一記厲掌劈去。
小白背后頓受了一記重創(chuàng),雖被打趴,但強撐著單膝跪地慢慢起了身,一回身與魑吻四目相對時,眼中粹著痛恨的光。
他緊握著拳頭,滿目怒火的望著魑吻,痛吼道:“把念念交出來!”
魑吻昂首挺立,輕蔑的眼神望著他,斥了聲:“你有什么資格。”
小白怒火中燒,急紅了眼,高舉拳頭向魑吻沖去。
魑吻雖并不想置他于死地,但也不打算對他手下留情,但凡跑到棲龍臺來胡鬧的,他均不會輕易放過。
而就在此時,數(shù)百只粹著電光的靈箭從天而降,直直朝著二人飛射而來。
??
蚩靈陣全開,火力齊發(fā),向著棲龍臺上毫不留情地放肆侵襲。
昊天戎夜正列于天陣之首,揮靈器金戟施法驅(qū)陣。
霎時,先生為了替小東擋箭,飛撲過去將他護在身下,而自己背部生生受了三箭,后背穿前胸,熱血狂噴。
迫在眉睫之際,魑吻靈動躍身朝先生與小東沖去,一手拽上一人避進了洞中,小白也趁隨后溜了進去。
剛?cè)攵粗?,小白一眼得見石榻上沉睡中的念念,更是見她腹上衣衫已被鮮血染盡,急的他也不顧上在于魑吻打斗,二步飛身至榻前,大聲呼喊著念念。
??
而魑吻正替先生查看傷勢,血如泉涌,即使用法力抑制傷口,凡人之軀受靈箭之傷,不是一時半會能見成效。
棲龍臺的結(jié)界也未能頂住多久,昊天戎夜攜數(shù)百天軍落地,手執(zhí)昊天金戟,將洞口團團圍住。
先生一手攔住魑吻,忍痛說道:“不用,管我,帶念念!走!”
靈箭穿心之痛無以言表,而他區(qū)區(qū)凡人之身,面上卻強忍不露絲毫苦澀,使得魑吻心中尤不禁的萌升起些許對他的敬意。
魑吻沖著先生一點頭,又看了看一旁呆坐在地的小東,而后才起身向洞外去。
先生的傷勢即便痛得連牙根都在打顫,也全然不顧胸心上被箭穿的三道似被炸裂開的肉口子。
他顫抖著手從另一手腕子上扯下一條細長的白錦布條子,上頭隱約還寫了幾個字兒早已模糊不清。
他用布條將自己的一只手腕與小東的捆束在一起,然后便安安靜靜的坐著,任腹上的血流著,倚著小東的肩頭,眼中流出了熱淚。
??
魑吻一出洞口,手上毫不猶豫,徑直沖著昊天戎夜飛劈過去。
眨眼工夫,二人已經(jīng)打的不可開交。
昊天戎夜本以為,那魑吻體內(nèi)靈力早已削弱大半,而又在南無極夜閣關(guān)了三年,即使自己不能全力壓制他,至少也能是個平手。
然此刻,他只感到魑吻通身靈法狠而厲,濁且惡,絲毫不似東海之息,竟有幾分極夜閣內(nèi)萬妖交雜的瘴戾之氣。
昊天戎夜心中納悶,手上還擊不及,只能邊打邊退至上空的蚩靈陣后,驅(qū)動天陣。
天陣開,萬軍來。
方圓百里可聽雷聲滾滾,往這望龍山迅速聚攏,緊接著就見一道道電掣竄著火光打落下來,向著棲龍臺上劈去。
魑吻閃身避開,卻絲毫不被壓制仍在前進,且在萬軍蚩靈陣的攻擊下仍能行云流水,毫不費力的抵抗住每一擊。
可就在此際,“轟隆”一道天雷作響,驚徹三界,整個天與地都晃了幾晃。
??
是的,這可不是普通的雷,而是天尊的九道天雷,三界之中也只有天尊能驅(qū)使這九道天雷。
魑吻頹然受渾身一陣劇痛,如覺骨碎經(jīng)斷般的痛楚,可這天雷擊中的并不是他,他仍在上空中被蚩靈陣萬軍所糾纏,霎時一股不好的預(yù)感隴上心頭,讓他一陣恐慌。
向下俯瞰,棲龍臺上,小東和劉先生二人已被數(shù)名水軍使長槍刺穿身體,高高舉起,似在向他示威。
他二人渾身淌血,那捆牽著他二人手腕的白布條,都已成了紅布條。再看他們身后的地上,小白與念念二人正被東海龍王領(lǐng)一群水軍持刀挾持。
念念已醒,身中天雷,口吐鮮血。
魑吻煞是氣紅了眼,完全不顧自身所受劇痛,極速向下俯沖,落地前已化身長龍,接而一尾左右橫掃,甩開棲龍臺上阻他來路的數(shù)百水軍與天將。
闊龍氣極,龍吟如萬里雷鳴。
只是此刻的龍,非通身銀鱗,而一襲的烏鐵黑,如裹在濃烈的惡瘴之中,渾身都是戾氣。
那些被他觸及過的花枝草木瞬間凋零,被他打趴下的水軍天將個個周身已毒瘴侵體,如烈焰灼燒一般的痛苦不堪,在地上打著滾。
龍王為了躲避,不得不跳出棲龍臺逃至上空。他是決然沒有想到,自己一心最為疼愛的,真真唯一的龍子,竟已為墮仙。
眼看挾持著他們的敵軍被擊潰,小白忙又想乘機帶念念逃離蓬萊,可將將扶起念念,人兒就從他手中落了空,抬眼看,已被魑吻奪去懷中。
他已退回人身,擁住念念,躍身而起,而昊天戎夜的萬軍蚩靈陣實在難纏,已將整座山頭圍鎖其中。
不得已,魑吻只好迫降至峰頂。
小白窮追不舍,大聲怒吼著:“你這個白眼狼,給我放開她!”
長樂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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