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待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兩年了。
盧博文還沒醒。
這兩年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的心態(tài)早就變了。
原本她只當自己是個旁觀者,是個過客,完成任務(wù)只要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可自從盧博文墜樓,她沒辦法再那樣繼續(xù)下去。
這兩年,在她的撮合下,老水跟劉姨結(jié)了婚,正式把水上花交給她管理。
盧學(xué)真和宋思悅商量之后,賣掉了盧氏,成立了一家基金會,找了專業(yè)人士來運作,讓張瑞峰監(jiān)管。
只為在他們?nèi)ナ酪院螅R博文還能受到妥善的照顧。
本來他們的意思,這筆巨款要給水淼淼,被她拒絕了。
錢太多了,放在她手里,就算她沒有私心,也怕別人沖著錢來打主意。
盧博文已經(jīng)這樣,她不想再冒任何風(fēng)險。
更何況,兩年前的她,確實沒有能力運作好這筆錢。
陶婉為了彌補過失,自愿給盧博文當護理。
一開始,盧學(xué)真和宋思悅都不同意,可是不管冷嘲熱諷也好,完全無視也好,惡毒咒罵也好,陶婉始終不聲不響,只是埋頭干活。
再加上水淼淼在一旁好言相勸,時間久了,盧學(xué)真和宋思悅慢慢也就接受了。
陶爸爸換了肝,是水淼淼出的錢。
她總覺得,如果她沒有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陶婉會按照原本的劇情,跟盧博文相親相愛,陶爸爸也會得到及時的救治。
可惜沒有如果。
回復(fù)完最后一封郵件,水淼淼隨手拿起杯子,剛要喝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了,按了免提給小楊撥內(nèi)線電話:“咖啡。”
小楊很快端著咖啡進來,順便收走臟杯子:“任非凡約你下午兩點見面?!?p> “知道了。”
水淼淼喝完咖啡,繼續(xù)投入工作。
還有很多文件要看。
小楊看著她,微微嘆了口氣,出去了。
這兩年,在張瑞峰的幫助下,小楊也成長了許多,很多事情不需要經(jīng)過水淼淼,她自己就能處理。
......
任非凡來的時候,水淼淼正在吃午飯。
都是熟人,她也不用顧忌什么,見他進來連筷子都沒放下:“找我什么事?”
“送請柬?!比畏欠舱f著把大紅色的請柬遞過來:“一定要來?!?p> 水淼淼放下筷子,接過請柬打開一看,是任非凡和陳婧的結(jié)婚請柬。
“恭喜恭喜,有情人終成眷屬?!?p> 兩年前盧博文墜樓當天,任非凡和陳婧公布了戀情,只是那時候水淼淼太忙了,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周后的事。
當時她還對小楊說,任非凡真是純爺們真漢子,太給力了。
任非凡看著她,欲言又止。
水淼淼的余光瞧見了,假裝不知道,仔細把請柬收好,抬起頭沖著他笑:“到時候我給你封個大紅包?!?p> “只要人來就行?!?p> 兩人說了一會兒閑話,小楊敲門說該去談合作,任非凡才準備告辭。
在他邁出門的瞬間,他突然回頭說了一句:“你簽了我吧,讓我?guī)蛶湍?。?p> 水淼淼擺擺手:“趕緊走趕緊走?!?p> “你好好考慮考慮?!?p> 任非凡走了,小楊隨手關(guān)好門,走到水淼淼面前:“對方指名讓程菲菲去陪酒,我拒絕了,可對方說...”
水淼淼埋頭吃飯,聲音含糊:“說什么?”
“說程菲菲不去,這事就談不成。”
“嘖嘖...”水淼淼頓時沒了胃口,把筷子扔在飯盒里,抽了張紙擦嘴。
小楊手腳麻利地收拾了飯盒,又給水淼淼換了一杯溫開水。
水淼淼端著杯子:“談不成拉到,這人我本來就看不上,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理由?!?p> “可是,那個本子確實難得?!?p> “再好的本子,也得有人來演?!彼淀狄豢跉夂裙饬怂?,站起身:“最好的女演員都在水上花,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挑得起大梁?!?p> 小楊幫她拿了外套,提起來站在她身后:“我們都覺得,這戲讓你去演最合適?!?p> 水淼淼不禁失笑:“你是想累死我?”
......
晚上十點多,水淼淼終于忙完了。
小楊開車,兩人直奔醫(yī)院。
這是水淼淼的習(xí)慣。
只要她在本地,不管多晚,都會去醫(yī)院看看盧博文。
推開病房門,陶婉正在給盧博文按摩腿部肌肉,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你們來了?!?p> “剛忙完。今天怎么樣?”
水淼淼放緩腳步,生怕吵到盧博文,雖然他依舊毫無反應(yīng)。
陶婉沒有立刻回答。
她仔細把褲腿拉好,重新給盧博文蓋好被子,坐在她旁邊:“還是老樣子?!?p> 水淼淼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總有一天會醒的?!?p> “會的。”
兩人靜靜坐了半個小時,水淼淼該走了。
她每天都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必須得養(yǎng)足精神。
陶婉把她送到門口,叮囑她:“別太累了,我看你最近瘦了好多?!?p> “我特意減的,上鏡好看?!?p> 水淼淼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越發(fā)厲害了。
回家的路上,水淼淼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
等到車停下來的時候,她才睜開眼睛:“任非凡都要結(jié)婚了,你跟你家那位,什么時候辦?”
“他最近挺忙的,說是要開一家孤兒院,正在跟盧叔叔他們選地方。”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彼淀瞪眢w前傾:“你回去跟他說說,這事我也要出錢?!?p> 小楊回過頭,看著她笑:“猜到你肯定要加入,我都答應(yīng)他了?!?p> 水淼淼笑的眼睛彎起來:“漲工資,必須給你漲工資?!?p> “我都跟你拿一樣工資了,再漲都比你高了?!毙钫f著往窗外看:“那個人又來了?!?p> 水淼淼收了笑容:“冤魂不散。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十點來接我?!?p> 宮堅站在樓下,看著水淼淼一步一步走過來,心情如同五月的微風(fēng),溫柔又妥帖。
水淼淼走到他面前,語氣無奈:“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來干什么?”
宮堅目光灼灼:“我收到消息,有人要放你的黑料。”
“那你應(yīng)該跟小楊說?!彼淀灯财沧欤骸霸僬f我也沒黑料?!?p> “可以編。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p> 水淼淼抬頭看著天空:“人在做天在看,問心無愧就行。”
“我已經(jīng)先把那人的黑料放出去了?!?p> 水淼淼重新把視線落在他臉上:“這兩年你幫我很多了,早就超過5萬塊錢,以后真不用...”
宮堅抬腿就走。
水淼淼無奈地搖搖頭,掃描指紋打開門,上樓,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