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后幾日,赤宣殿下與子亦殿下輪流帶著薄霍山的諸人在昆山各宮殿游玩。心倉公主邀請了那日極為擅舞的仙君,也時常加入其中。更不用說,奎宿星君與司命星君公務(wù)之余,都會拽上執(zhí)明神君來陪上一陪。
一時之間,昆山天上皆知道兩位殿下自天后靈虛元君召集的宴席之后,紛紛有了心儀之人,且此心儀之人即是在薄霍山的幾位女嬌娥之中。
連一直不曾參與兒女之事的高尊神霄九宸帝君都知曉風(fēng)聲,聽聞諸人不日要返回薄霍山,特意在朝會之后,趕去天后凌虛元君住處,囑咐天后凌虛元君再辦一次家宴,邀請薄霍山的客人再一聚,若是真有緣分,由他出面向薄霍山提親。
“夫君,我有一事不明,”天后凌虛元君聽聞九宸帝君的意思,不免有些惆悵,“那日司命告知于我,星盤之上貍族乃是我兒的終配,蝶族將會有些糾纏,于是乎,那仙帖,我特意囑咐不邀請蝶族入內(nèi)?!?p> “此事本君略有耳聞,”九宸帝君雖然掌管八荒四海,卻也無法掌控星盤命數(shù),“此前,天后不是已經(jīng)將貍族提前接上昆山了嗎?還有何不妥?”
“終究是有些不安穩(wěn),”天后凌虛元君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本是不邀請蝶族前來,這樣便不會有相見。其中不知有何差池,那日諸人都見蝶族被攔于昆山門外,若不是奎宿留客,雪神宴請,此番,我處理的也極為不妥?!?p> “天后無需自責(zé),”九宸帝君擺擺手,拍了拍天后凌虛元君的肩膀,“原本也只是宴席,不是公事,他日薄霍山一族歸去時,天后著人打點(diǎn)些昆山的物什相贈,也算是結(jié)交一番。畢竟薄霍山一族,與我天族自來是良交。”
“那是自然。”天后若有所思,沉默的點(diǎn)頭。
九宸帝君走后,天后凌虛元君差人將子亦殿下找來。
“母后,”子亦殿下這幾日因?yàn)闀r常留宿于赤宣殿下府上,并未每日按時來晨拜天后凌虛元君,聽聞天后凌虛元君喊他來時極為著急,內(nèi)心不免有些心虛,“不知母后喚子亦前來有何事安排?”
“這幾日,”天后凌虛元君退卻其余仙侍,只留下子亦殿下一人,“與薄霍山的幾位相處的可還順利?”
“那是自然,”子亦殿下坐下來端起茶碗飲了一杯,“這薄霍山離昆山甚遠(yuǎn),想來民風(fēng)也不同,這薄霍山的幾位姑娘帶來的感覺也不同?!?p> “如何不同?”天后凌虛元君滿臉期待,對子亦殿下在男女之事上有些開蒙,倍感欣慰。
“好比說,剛剛子亦與兄長相邀在瑤池盼垂釣……”子亦殿下似乎回憶起某刻的溫馨,忽然一笑,接著講到,“其他的女子大約是略有拘束,但是那石頭姑娘卻說,這瑤池的魚,吸收日月之精華,若是也能同凡世間的魚那般被小小魚餌釣上來,這日月精華豈不是白白的照耀了?”
“……”天后凌虛元君自來是嚴(yán)肅嚴(yán)謹(jǐn)之人,見子亦滿臉雀躍神色,“這個想法,確實(shí)別致,而后呢?”
“而后,”子亦殿下垂下眸子,有些許遺憾講到,“那甜甜姑娘不喜水,正好母后喊子亦前來,其余諸人便與兄長和長姐等人一同去瑤河畔的園子采杏子去了?!?p> “那貍族的妖嬈,我兒可有什么看法?”天后元君小心地試探著問一問。
“妖嬈姑娘,”子亦殿下思緒一頓,印象并不是很深,“與兄長相談尚可?!?p> 天后凌虛元君豁然開朗。做母親的自私,大概是這樣的。雖說這幾萬年來,她待赤宣殿下和心倉公主視如己出,司命星君告知她的是貍族蝶族恩怨情長的,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子亦的情路坎坷。這么說來,也或許是赤宣或者是心倉的。
既然天命不可違,那便由著去吧。
“他日,母后再邀請薄霍山的幾位前來吃吃宴,也是你父君的意思,”天后凌虛元君慈愛的笑了笑,“你若是覺得石頭姑娘十分可人,母后便為你將她留在昆山天上,做個陪侍的仙侍,你看如何?”
“一切由母后做主。”子亦殿下恭敬作揖,低頭的瞬間,嘴角微微揚(yáng)起。
心倉公主嫌這枝椏極易弄亂衣衫便拉著同樣裝扮奢華的豐色留在涼亭內(nèi)歇息,青五被其他小仙君約走,而若如只喜歡吃青杏,對這熟透的杏子毫無胃口。音姣和音玫因顧著那日不讓蝶族參加宴席的忌諱,總是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
子亦殿下從天后凌虛元君處出來,漫步往瑤池畔走去,看著這瑤池畔桃花灼灼,香杏累累,臉上神色淡然,這個時節(jié),若是吃杏子,怕是只有岱嶼仙山的杏子最為甜美。
“這里的杏子倒是和薄霍山的相似,杏子是杏子,”音緋摘下一枚用繡帕擦了擦,掰開一半放入嘴中,另一半遞給天祿,“沒有一半杏子一半花……唔,好吃?!?p> “石頭姑娘,薄霍山的杏子,”赤宣殿下站在杏樹下,提著竹籃,籃內(nèi)幾枚皆是他和妖嬈未施仙法親手所摘,“可有這里的甜?”
“殿下他日,去我薄霍山嘗嘗便知,”音緋扶著天祿的手,一躍坐在杏樹枝干上,“殿下,拿過籃子來,這枝頭的杏子更大更紅?!?p> 赤宣殿下被直接上樹的音緋給嚇了一跳,將籃子遞給天祿。身旁的妖嬈手上剛摘了一個杏子,伸出去遞進(jìn)籃子的手停在半空,略微有些尷尬。
天祿一邊接著杏子,一邊小心的在樹下護(hù)著音緋。
子亦殿下往園中看去,幾株結(jié)了杏子的杏樹下,只余下赤宣殿下和妖嬈——以及在樹上努力摘杏子的音緋天祿。
“子亦來得晚,看來只能吃現(xiàn)成的了,”子亦殿下穿過杏樹枝椏走來,眉目清雅。
“接著——”音緋正好摘了一枚極紅的杏子,見子亦殿下這般說,一抬手便往子亦殿下身上扔,“殿下您嘗嘗!”
“今日果子怕是格外之甜,”子亦殿下反手一定,將杏子定在半空中,伸手捏在手中,咬了一口,“果然,很甜?!?p> “快下來吧,”天祿提的籃子已經(jīng)要滿了,他知道若是讓音緋摘杏子,她能把整個杏林摘完,“留著些肚子,聽聞晌午要吃銀粟去?!?p> “當(dāng)真?”音緋一聽,立馬拍了拍衣裳,便要往下跳。
天祿提著籃子不方便接住音緋,見音緋往下跳,一時之間有些心慌。赤宣殿下快步朝前走來,與子亦殿下一同扶住了音緋。赤宣殿下身后的妖嬈,咬著唇,略有些不快。
音緋憨憨笑了笑,從兩位殿下手中脫身。
“石頭姑娘還還想吃銀粟?”子亦殿下離著近,聽到了天祿的話。
“可否?”音緋喜悅的點(diǎn)點(diǎn)頭,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全是星辰,“可否?”
“自然可以,”子亦殿下笑了笑,一臉寵溺,“母后明日設(shè)宴,待提前告知于她,定要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