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人來的第二日晚間,余宅的下人來到柴梓他們住的宅子,請他們夫婦明日過去,算是辦了家宴。二人自是滿口答應(yīng)。
第二天吃過早飯,夫妻二人溜達(dá)著來到余宅。
余芙直接進(jìn)了后宅去見蔣氏,而柴梓著跟著余青柏余青揚(yáng)去見了余老爺。
“娘,這這是在干嘛?”余芙見她娘忙忙碌碌地在屋子里整理桌上擺的一堆東西。
“芙兒快來,這些東西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蔣氏手上拿著套紅寶石的頭面,讓余芙看。
“這是給我的?我不缺首飾啊!”
“你那首飾已經(jīng)過時(shí)了,這是最近燕京城時(shí)興的樣式,你看好看不?”蔣氏拿那頭面在余芙的頭上比了比,想了想又說:“也不知道最近金陵城時(shí)興什么樣式?等幾日我摸清了金陵城時(shí)興的樣式再給你多打幾套,這套你先拿著?!?p> 說著有從一堆東西里挑出幾盒胭脂,說:“這是芙蓉樓的胭脂,你平素用慣了的,我特意給你帶來。還有步步高的繡鞋、滿繡齋的衣裳我都給你帶來了,可惜一品居的點(diǎn)心路上放壞了,你最愛吃它家的點(diǎn)心?!笔Y氏一樣一樣的給余芙看。
余芙聽著聽著眼眶就紅了,靠在蔣氏的肩膀上,說:“娘不用給我?guī)н@些,過段時(shí)間我還要回燕國呢,到時(shí)都能買到,再說,周國這些東西也都不缺。
“我這不是怕我閨女受委屈嘛,這些東西又不占多少地,索性都帶過來了。”
“娘,你對我最好了?!庇嘬秸f道。
“傻丫頭,我是你娘,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
“娘,你怎么不問我柴梓他對我好不好呢?”余芙好奇地問道。
“你是我生的,你就是放個(gè)屁我都能問出來你今天吃酸的還是吃辣的了?你過的好不好我能看不出來?”蔣氏指了指余芙的額頭,接著說:“那小子要是敢對你不好,老娘就剁了他,哼。對了,他不是先前病的要死了嗎?現(xiàn)在怎么又好起來了?”
余芙只說柴梓懂些醫(yī)術(shù),自己醫(yī)好了,并沒有說柴梓中毒的事。一來不想讓她娘擔(dān)心,而來她本能的覺得柴梓中毒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娘倆又聊了一會兒。余芙去前院見爹爹他們?nèi)ァ?p> 余芙進(jìn)爹爹的書房時(shí),爹爹和兩位哥哥還有柴梓都在房里。
余芙見過禮,坐到了柴梓旁邊,只聽余老爺說:“我們余家本是本本分分的商人,不想礙了人家的路,得罪了白家和樊家,現(xiàn)在連燕國都呆不下去。我這一把年紀(jì)還要離開故土倒也罷了,只是這口氣,到底有些咽不下去。如今來周國定居,一切從頭開始倒也不怕,只怕將來還像在燕國那樣,被人玩弄于鼓掌。”
余有財(cái)喝了口茶接著說:“來這一路我想了想,這周國,如果投靠了德王,那將來,或許余家有一線生機(jī)。我往來燕周兩地多年,這周國的形勢也大致了解。德王和太子比,確實(shí)會是明主?!?p> “爹,如果德王爭儲失敗,那我們家……”余青柏說道。
“支持德王的一定不止我們一家,到時(shí)大不了趁上面顧不上我們,趕緊再跑唄?!北緛黻P(guān)乎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余老爹說的輕輕松松。
柴梓終于知道余芙這心大的特點(diǎn)是從哪遺傳的了。
“可是爹,既然有多家支持德王,德王又怎么會瞧上我們一商戶人家?”余青揚(yáng)說。
“銀子,他們這些貴人,看不上我們商戶,卻能看上銀子。德王想要和太子爭位,除了有兵權(quán),還有結(jié)交大臣,結(jié)交大臣,除了德王本山出眾,還需要銀子,很多銀子。”余老爺說道。
“但是,單給銀子,德王會要?再說,給的再多,將來我們沒有銀子的那一天,豈不是德王的棄子?”余青柏問道。
“當(dāng)然不能直接給銀子,德王需要有一個(gè)得到銀子的正當(dāng)理由。我們可以和德王合伙做生意,他不用出銀子就可以入股?”余芙接口道。
“不出銀子怎么入股?”余青揚(yáng)問。
“如干股。只要朝廷的工程,把經(jīng)辦權(quán)給我們,我們只要做好,可以把利潤分給德王?!庇嘬秸f道。
“這樣,不犯法?”余青揚(yáng)問。
“我研究過大周的律法,對于朝廷的活,是允許有官員做引薦人的,如果同時(shí)有多個(gè)引薦人引薦不同的人做,則主管方需對比各家的優(yōu)劣,擇有選用。所以我們這不算犯法。而且我相信我們余家的人做的生意,一定會比別家好,是吧,爹爹?!庇嘬娇聪蛴嗬系?。
“芙兒說的對,請德王入股,我們接到活后再把利潤分給德王,這樣對我們余家、對德王、對朝廷都有好處。”余老爺說。
“可是我們在這說的熱鬧,萬一德王不同意,我們這不是白商量了。”余青揚(yáng)疑惑道。
“我去找德王談試試看,爹爹看可行?”余青柏說。
“嗯,行,這事你去辦,不過也不急于這一時(shí),咱們先把做什么生意,怎么做打算好,再去找德王?!?p> 幾個(gè)余家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上商量著,柴梓卻沒怎么說話。一來這畢竟是余家的事,柴梓不好過多言語。二來柴梓背后有傳音閣,將來若是德王真的不得勢,柴梓也會提前得到消息,到時(shí)像余老爺說的那樣,提前通知他們逃跑就是。
不一時(shí)到了中午開席,一家人男女也不分席,熱熱鬧鬧地吃起飯來。柴梓算是見識了余家人的酒量,像余芙說的,余家的男人果然不勝酒力。柴梓以一對三,不一時(shí),余家的男人們都醉醺醺的趴到桌子上了。
吃完午飯,鑒于余家的男人們都醉去睡覺了,余芙柴梓二人也不在這等晚飯,兩人溜達(dá)著又往家里走。
回家的路上,經(jīng)過一條買吃食的街,前日的鹵肉就是從這買的。只見街角的位置有一家賣“酥調(diào)杏油”的攤子。
“子淵,我想喝那個(gè),我們?nèi)ベu兩杯吧?!?p> “好?!?p> 兩人走上前去:“小哥,買兩碗‘酥調(diào)杏油’?!辈耔髡f道。
“好嘞,一碗八文,兩碗十六文?!辟u“酥調(diào)杏油”的是位紅臉少年,少年抬頭看向余芙二人,就是一愣。
余芙看這少年也有點(diǎn)眼熟。
“小順子?!辈耔髡f道。
余芙這才想起來,這紅臉少年正是當(dāng)日在壺嶺山幫余芙夫妻二人干活的少年——小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