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過之處,皆是黑血遍地,蟲蟻尸身,可見,那黑血帶著毒。
白憐失了氣息,任由骷髏架子抬著,一步一頓,咔嚓咔嚓,有節(jié)奏的向西行進(jìn)…
白衣面具男一手扶額,斜躺在骷髏椅子上,一手揮骨作筆,三兩下畫出一個門似的法門,黑中隱絳的法門一開,骷髏架子便跟著節(jié)奏,一步一頓,走進(jìn)法門…原地消失……
而身后,那被金光梵文包裹的客棧,在瞬間崩塌,嚎叫凄慘聲漸漸弱下…最后…不見一人……也不見一鬼……
元澈國土不足西昭五分之一,但人口確及西昭三分之一。由于地處平原,無高山流水阻隔,因此,一道極小的風(fēng)都能變成龍卷風(fēng),或是沙塵暴。
因此,除了接壤西昭的倉原縣外,再無湖泊河流。
而,白憐一行人消失的地方,便是元澈國僅有河流的倉原縣。也就是人口最密集之地……或是人,或是鬼,或是人鬼混合……總之,人口上是抵得過原先的熱鬧無比臨川鎮(zhèn)。
那條河流,名為“臨川江”。因起源為臨川鎮(zhèn),由老爺廟三角區(qū)匯合三支細(xì)流,壯大流下。
那水過之處,也是別有洞天。
只因,有一青目厲鬼,盤踞江中瀑布。
這只青目厲鬼,煞境界,可操縱幾個等級的鬼,如:
低級鬼“魂和魄”(都是些無形的邪氣,晝伏夜出。)。
次級鬼“魍和魎”(初具有人形,但不生動,一眼便可辨別。晝伏夜出。)
中級鬼“祟”(具生動人形,肉眼區(qū)分不出??砂滋斐鰶]。)
由此,這青目厲鬼的道行,可窺見一斑,由于其起源于臨川江中,所以,原身即是一水鬼。,后因疫病之氣,得以壯大,本來地盤已至蒙疆,但由于蒙疆境內(nèi)無大型江河湖泊,供養(yǎng)不了其本體,因此,馳騁蒙疆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臨川江尾,一飛天瀑布,河水湍急,一瀉而下千里,白茫茫的霧氣繚繞,于峽谷間。
時不時傳來,咔嚓咔嚓,的純澀聲。
撥開白霧,原是骷髏軍隊(duì)在江面機(jī)械性巡邏。
有一對冒著黑血的骷髏軍隊(duì),正扛著五個大包袱,朝飛天瀑布進(jìn)發(fā)。
骷髏驕子上的白衣面具男,手中的骨筆敲動,那水流湍急,便瞬間開出一個黑不見底的洞口。
骷髏軍隊(duì)便咔嚓咔嚓,進(jìn)入洞口。
洞中別有洞天。七彩廳堂絢麗奪目,寬闊無比。仿佛一座萬丈高山被掏空。內(nèi)部陳設(shè)干凈整潔,豪華富麗,悉如皇宮。
一道天梯蜿蜒攀爬至山峰頂端。
白衣面具男坐著骷髏驕子,騰空入梯,骷髏軍隊(duì)緊隨其后。
至大殿,“神武大殿”四字鎏金牌匾赫然高掛。
白衣面具男擺手,放下骨筆。
骷髏軍隊(duì)便齊齊將五個包袱丟在金黃地毯上。
白衣面具男一個響指,骷髏軍隊(duì)紛紛解開包袱。
露出五個人,三男二女。皆是昏迷不醒。
隨后,又是一個響指,寶座兩旁的香爐,燃起熏香…
半盞茶后,有人迷迷糊糊,翻身而起。只是那白衣女子,依舊毫無動靜。
一聲甜甜:“這是哪?”,金巧起身,環(huán)顧四周,見大家都在地上,紛紛拍打,喚醒了金澄,金焱,顧玄武……
顧玄武視線落在“神武大殿”牌匾前,目光注視,“天庭?”,不會吧?一臉不可置信。
金澄笑道:“我們這是到神武大殿呢?”
金巧聞聲看去,“神武大殿呀?”
四人紛紛站起,尋視四周。目光落在牌匾之下,白衣面具男身上。好奇的異口同聲:“是帝君?”
白衣面具男冷笑著:“是也不是?!?p> 顧玄武起身,拍灰,呵呵笑道:“神武大殿,九龍?bào)粗?,九鳳迎仙。這只有六柱,六凰?!?,曾經(jīng),顧家二飛升的圣主,曾托夢于顧家家主報(bào)平安,夢境中便有神武大殿的威嚴(yán)。顧家上下老小,甚至連后院看門的狗,皆清楚得要緊。自是幾眼細(xì)看,便可知真假。
白衣面具男陰森笑道:“不錯,這不是天庭,而是…”
眾人:“什么?”
白衣面具男:“地獄!”…
話落,骷髏軍隊(duì)現(xiàn)身,將五人,架起,一一放到骷髏頭砌的座位上,便消失。
金澄不卑不亢:“地獄也好,天庭也罷,自是要?dú)⒁獎?,悉聽尊便。?p> 顧玄武喪氣垂頭,看著依舊昏迷的白憐,祈求白憐快點(diǎn)醒過來,解救他們。
白衣面具男依然陰森冷笑:“各位,不必慌張,即是我月疾請來的客人,便不會隨便殺剮?!?p> 一直沉默的金焱,亢然開口:“有何目的,直說便是。”
金澄追述:“別彎彎扭扭,直說。”
白衣面具男陰森繼續(xù):“好!那就跟幾位算算賬?!?p> 金澄,金焱,不屑道:“算!”
白衣面具男:“月如客棧,可是幾位炸的?”
金澄不卑不亢:“是!又怎樣…為,民,除,害。”
月疾道:“你們可知,月如客棧是我開的?”
金澄:“不知又何如?就是要炸?!?p> 金焱:“見一個炸一個?!?p> 月疾陰森長笑嘆道:“呵呵,可真還有很多個,不過幾位這點(diǎn)本事,可是沒有機(jī)會再炸了?!?p> 金澄金焱不屑道:“悉聽尊便?!?p> 顧玄武則深色焦急,本來想出門爭一口氣,給父親大人看看。哪知現(xiàn)在,氣還沒爭到,小命快要不保了。
金巧則無表情,對著金澄金焱甜甜道:“大哥二哥,父親曾說過,人死如燈滅,自是我們照亮過別人,也不虛此行?!?p> 月疾冷笑:“幾位,可真是感人至深啊。大義凜然?!?p> 金澄怒道:“不管你這是開了多少間鬼客棧,整個人間的能人異士,將會前仆后繼,將你這邪祟作怪之地,踏平。”
月疾單手扶額,微微晃了晃頭,長舒一口氣,“唉!聒噪得很。最是煩說話了?!?p> 手一揮,骷髏軍隊(duì)現(xiàn)身,將金澄,金焱,顧玄武,一并抬走,離開了大殿。幾人的重量,一并打包,咔嚓咔嚓澀澀聲加重著。
幾人甚是好奇,這骷髏架子,何來的力氣,竟讓金澄三人動彈不得。離開的最后一刻,關(guān)切的看向金巧合白憐。似是擔(dān)心……
昏迷不醒的白憐,和若無其事,不驚不恐的金巧。
金巧也不追問,他將三人抬去何處。自是做好九死一生的準(zhǔn)備。
月疾換上笑顏:“小姑娘,你最乖巧,你陪本尊說說話?!?p> 金巧閉口不言。
月疾:“小姑娘,你若不回我,我便吃了這姑娘?!?,隨指了指白憐。
金巧怒道:“吃便吃了,先吃我,我香甜得很?!?p> 月疾大笑:“哈哈,小姑娘會說笑?!?p> 金巧不理睬。
月疾:“你和這位姑娘,誰更美些?”
金巧速答:“白姐姐?!?p> 月疾大笑:“那就你白姐姐,嫁與我,如何?”
金巧渾身一震,這怪男人,問誰美些,原是要娶作妻。白姐姐可是修凈道,若是而后得以逃出,她被迫破戒,心里作何感受?苦思冥想后…另外,若是大哥在,也會拼死一搏,護(hù)她周全…
答曰:“不可。白姐姐已嫁與他人。我今年年芳十三,還未嫁人,就嫁你如何?”
月疾故作考慮狀:“嗯…這樣子,好為難哦,這姐姐美,妹妹可愛,兩個都想要了…”,妖里妖氣…
金巧忍了小暴脾氣,深呼一口氣:“都說了,我白姐姐已經(jīng)嫁作他人婦。人要講道德?!?p> 月疾:“何道德?不知?!?p> 金巧:“先來后到。不能奪人所好?!?p> 月疾:“可我不是人呀!”
金巧內(nèi)心千軍萬馬狂奔亂嚎。但還是忍了,長舒一口氣,心平氣和,“是人是鬼都一樣。”
月疾:“可是…”
金巧…羅里吧嗦,什么鬼,這是…?
月疾:“可是,姐姐好像更合我胃口…”
金巧翹起櫻桃小嘴:“大哥,鬼大哥,娶我可好?”
月疾拍手,身旁一干凈骷髏架子,現(xiàn)身,呈給他一奏章。
打開后,隨意看了幾眼,舒展霧里探春的眉毛,“原來一夜毀我百間客棧的人不是你們…”
金巧莫名。
月疾:“罷了罷了,就你們那點(diǎn)小伎倆,一夜也毀不了幾間。”
金巧好奇:“鬼大哥,你這什么意思?”
月疾沉了稀疏淡眉,“繼續(xù)方才的問題,妹妹甚是有趣,不如…”
金巧:“娶我?”
月疾:“娶你…作妾如何?!”
金巧,心中翻江倒海,一個字“忍”。“誒!鬼大哥,此言差矣,一世一雙人,哪能有妾?”
月疾:“難道妹妹想與我一世一雙人?”
金巧昧著良心說瞎話,“嗯嗯!”
月疾笑道:“好!三日后,便舉行婚禮。妹妹,芳名何許?”
金巧眼珠滴溜一轉(zhuǎn):“金竅”
月疾:“竅兒妹妹,作為聘禮,為夫想知道你想要什么?”
金巧:“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
月疾:“嗯…”
金巧:“把白姐姐們都放了,我就留下來嫁給你。”
月疾沉默不語,冷白修長的手指蹭在鼻尖,許久…“可以。明日舉行婚禮結(jié)束后,便將他們送回來處。怎樣?”
金巧開心得不知所以:“好的!謝謝鬼大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