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開始繼續(xù)找工作,高湛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盡管心里非常不愿意。
她最近的火氣很大,動不動就發(fā)脾氣,而且愛哭,胃口也不好。高湛以為她是還在生自己的氣,盡最大努力陪著她。
這天,程佳回來告訴他,她找好了工作,一個投資集團,業(yè)務(wù)涉及煤炭、餐飲、食品等。高湛特意打聽了一下,這個公司實力還可以。
程佳很快就上班了,高湛以為她會興高采烈的,結(jié)果她下班依舊不高興。
“這是什么集團?公司就像夫妻店,一邊是丈夫,對面是妻子,財務(wù)是小姨子,銷售是連襟……”
高湛啞然失笑,程佳繼續(xù)說。
“公司隆重的給我建立一個新部門,我是發(fā)展運營部經(jīng)理!你說可不可笑?因人設(shè)崗已經(jīng)很嚴重了,他們竟然隨便的就設(shè)立了一個部門!”
高湛說:“鄂爾多斯是近些年依托豐富的煤炭資源快速發(fā)展起來的,那么,最早富起來的那一批人肯定是以家族為單位經(jīng)營管理,這在鄂爾多斯很常見。你們哈爾濱是老工業(yè)基地,發(fā)展的早,南京就更不用說了,管理上要更成熟一些。但是也不盡全是這樣的,只是你偏巧遇上了?!?p> “是??!不是親戚就是朋友,做起事來縮手縮腳。公司王總——就是董事長夫人,讓我做人事規(guī)劃。
今天董事長又讓我放下,跟他去煤礦。他要屯煤,準備壟斷市場?!?p> 高湛聽見立刻來了興趣,“怎么屯?”
“董事長說,要計劃在明年煤炭價格低的時候屯一批煤,初步投資20億,在冬天煤炭價格高的時候出售?!?p> 高湛又問:“放在哪里?”
“沒規(guī)劃呢!說要去和煤礦談!”
高湛笑了笑,沒發(fā)表看法。程佳從衛(wèi)生間探出頭:“你不屯屯?”
高湛說:“我做運輸,肯定適時的有點庫存,但大體量的我不做!
我們國家煤炭進口量也不小,影響價格的因素除了政策還有很多,產(chǎn)煤的還有其他省份,幾十億想左右市場不太現(xiàn)實,說不準是漲是跌!投機倒把的事情我也不會做!
再說,那么多煤炭放在哪?怎么存放???放在煤礦的話肯定不現(xiàn)實,等要的時候它的產(chǎn)能未必跟上來。提前存儲的話,管理難度太大,作業(yè)面那么大的情況,一根煙頭就會闖了大禍?!?p> 程佳換好家居服,繼續(xù)問高湛:“這個公司的董事長你認識嗎?”
高湛搖搖頭,“我走的是港口,短途的咱們涉及不到,你們公司的煤礦應該只發(fā)貨運,它可能在東勝區(qū)周邊是不是?”
程佳點點頭!說道:“我實在不想去煤礦,我一看見黑乎乎的就覺得惡心,連飯也吃不下,老公,你給我煮點面吧!不要放油,我想清淡的吃一點!”
高湛緊張的看著程佳,“你是不是生病了,這兩天我看你臉色也不大好?!?p> 程佳使勁的瞪了一眼高湛,意思很明顯——被你氣的!
高湛笑笑,心想:我的老婆氣可真大,一下子能生這么久?
他馬上去煮面了。
程佳只吃了兩口,又惡心的不想吃了。
“老公,我們?nèi)コ邪?!我想吃水果!?p> 高湛馬上去穿衣服,他們一起來到超市,程佳最后只買了一點葡萄,就煩躁的吵著回家。
高湛載著她回家。
“老婆,你最近怎么了?要是不喜歡那個公司就別做了!我給你投資一筆錢,你選個合適的項目做!”
程佳閉口不言,表情冷淡。
高湛看看她,生怕她又發(fā)火,不再說話。
第二天,程佳照常去上班,她今天還要下煤礦。走的時候程佳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高湛親她,和她告別,程佳卻生氣了。
“你看你,滿嘴的煙味!你每天都要抽那么多煙!”
高湛被程佳說的也來了火氣。
“程佳,你這些日子看什么也不順眼!這樣可不好!脾氣發(fā)一發(fā)就可以了,不能沒完沒了??!”
程佳的眼睛立刻蓄滿淚水,掉頭就走了。
高湛看她又哭了,追出去想安慰幾句,程佳已經(jīng)上了電梯。
高湛郁悶極了,一上午郁郁寡歡。
晚上,他很早就回家。程佳是北方人,喜歡大魚大肉,還喜歡蘸醬菜,高湛特意準備了一大桌子。
程佳笑容滿面的回來了。
高湛看她高興,也覺得豁然開朗。
她拿回來一袋子紅果子,說:“這是我在農(nóng)戶家里買的,沒有污染,你看!紅紅的多誘人!”
高湛看那些帶著蟲窟窿的果子,有些好笑。
他小心的挑揀,給程佳洗好,裝在盤子里。
結(jié)果程佳對他精心準備的飯菜不太感興趣,卻捧著果盤沒完沒了的吃那果子。
高湛聽著她啃果子“咔嚓”、“咔嚓”的聲音覺得滿嘴的口水往外涌,那個果子他嘗了一口,很酸!
實在聽不下去了,他跑到書房。習慣性的拿起煙,想到早上程佳嫌棄他滿嘴的煙味,意興闌珊的放下了。
高湛長長的嘆了口氣。
餐桌上,程佳把滿滿一盤的果子都吃了!
高湛第二天就要帶程佳去醫(yī)院,她最近太反常了。
程佳不想請假,拒絕了。
第二天下班,她又帶回來一桶泡菜,說是在煤礦的食堂拿的。
高湛特意給程佳煮的燕窩,程佳只吃了一口,就著米飯泡水,吃了近半桶的泡菜。
高湛郁悶的一口喝掉了程佳剩下的燕窩。
“老婆,你最近不對!”
高湛沉著臉看程佳。
程佳正在看電視,聽見高湛這么說,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湊到他的面前。
“高叔叔,我挺好的!您多慮了!”
“我們明天去醫(yī)院吧!”
“不去!誰沒事往醫(yī)院跑???”
說完她手腳麻利的鉆進高湛懷里,依舊看她的電視。
高湛抱著她,一臉擔憂。
他的心情很不好。
最近,公司遇到了點小困難。原本很穩(wěn)定的鐵路運輸計劃忽然被擠壓,而且長期合作的煤礦也在縮小供應。
他多方關(guān)注后才知道,最近鄂爾多斯新招商引資進來一批項目,其中一個公司的經(jīng)營業(yè)務(wù)就包括煤炭運銷。
對方大量高于市場價收購煤炭,把市場攪亂了。
高湛的煤炭運銷公司有2000萬噸/年的發(fā)運能力,但他手里沒有煤礦,這是他的一個軟肋。
他公司的集裝站陸續(xù)進行著改擴建,高湛決定,暫時縮減計劃,他準備把庫存發(fā)完再看。
本來,公司的事已經(jīng)讓他很費心了,程佳最近的反常,更讓他掛心。
程佳并不過問高湛的公司,她不知道高湛忙著什么,也沒有細想高湛對自己的擔憂,她太不舒服了。
高湛總說要帶她去醫(yī)院,她很討厭去。掛號要排隊、看病要排隊、檢查要排隊……
第二天,程佳自己悄悄去了診所。
她向醫(yī)生介紹了自己的不適。醫(yī)生聽完,就問了一句:“上個月月經(jīng)什么時候來的?”
程佳一驚,她只顧著和高湛生氣,又關(guān)注工作的事,竟然忘了自己好久沒來月經(jīng)了。
醫(yī)生給她一個驗孕棒。
“你去廁所先自己驗一下吧!”
結(jié)果是——兩條杠!
程佳很緊張,她不知道到底幾條杠是懷孕,她快速的拿給醫(yī)生。
“去醫(yī)院做一下更詳細的檢查吧!你懷孕了!”
程佳聽到醫(yī)生的話,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呆呆的拿著開給她的葉酸回家了。
程佳坐在沙發(fā)上,心里慢慢的由震驚變成了驚喜。
她雖然沒有積極備孕,可是自打從南京回來,她就再沒吃過避孕藥,懷孕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還是覺得很突然。
她摸摸肚子,這里面有一個小生命了——她和高湛的孩子!
程佳笑了……
高湛安排公司的事回家晚了,他開門見沒有開燈,以為程佳不在,疑惑她去哪了。
然后就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看他的程佳。
高湛嚇了一跳,急忙走過來,細細的看了一遍程佳,沒有哭的痕跡。
程佳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黑白分明。
“怎么不開燈?還不舒服嗎?我說我們?nèi)メt(yī)院,你總像個孩子一樣不去!明天就去吧,別再拖了!”
“好!”
程佳答應的這么痛快,高湛以為她難受的厲害了,擔心的看著她。
“高湛!”程佳幽幽的叫他。
高湛緊張的看著她,心都停跳了。
“我懷孕了!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
高湛聽到不是什么大病,松了一口氣。隨后他像觸電一樣的僵直身體,站了起來。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懷孕了!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程佳重復道。
高湛扭頭向上看了一下天花板,笑了一下,又轉(zhuǎn)過來低頭看著程佳,一下子抱住了她!
“程佳!程佳!”高湛激動的一直叫著程佳的名字。
他把她抱過頭頂:“程佳,我快四十五歲了,我終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高湛說完就哭了,程佳也哭了。
她從來不知道,高湛原來這么想要孩子!
可他等了自己那么多年,結(jié)婚后也從來不提孩子的事,她吃避孕藥他也不反對。
高湛的確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絕不勉強她做任何事!程佳看著喜極而泣的高湛,特別的感動。
她深情地看著高湛:“是的,你有孩子了,高湛和程佳的孩子!”
高湛想把程佳舉的再高點,動作做到一半又小心的把她放下了。
他捧著程佳的臉,用力的大大親了一口,然后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
“程佳,我愛你!”
接著,他就像著了魔一樣,跑進廚房,系上圍裙。輕快的說:
“程佳,你想吃什么?我來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