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左宗裳的好意
太行城城主府內。
左宗裳略感失望之余,熱絡的勁頭也稍稍褪去。
他實在沒有想到,只是時隔一年而已,姜雨塵的性格變化如此之大。
姜雨塵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對左宗裳的誤會不以為意。
他只是不想現在立即動手,避免將事態(tài)擴大化罷了。
歸根結底,太一宗想要獲得更多的好處,還是需要他與三大宗門做過一次。
至于聯(lián)合宗門大比,一直以來都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姜雨塵不確定自己的門人弟子中,是否有其他宗門的臥底。
這種事,無論他如何慎重都不為過。
防火防盜防臥底,這可是至理名言!
冒然暴露出自己真正的修為實力,給予對方時間進行相應的布置來應對,這對他來說并無任何好處。
怕就怕,到時候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這種無休止的被動應付,實為姜雨塵所不喜。
況且,望月宗的黑衣老嫗和澹臺靜的意圖尚不明朗。
這二人身為化神期修士,現身在此必然所圖不小。
他尚需裝傻充愣,徹底摸清事情的根源之所在。
身為一宗之主,姜雨塵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懟天懟地懟空氣,為宗門招來不必要的災禍。
三思而后行,吾日三省吾身。
這雖是兩句話,卻又是一個道理。
適當的低調與扮豬吃虎,才是最符合他此時的人設。
二人漸行漸遠,不片刻便到了城主府大廳。
廳內已經擺好了各種酒菜,想必是左宗裳出城相迎之時安排下去的。
“左兄,這也太客氣了吧!”
姜雨塵一副愧不敢受的模樣。
畢竟,雖然左宗裳實力并不如他,修為層次卻是相差仿佛。
大家同為元嬰初期的境界,他也沒什么可去倨傲的。
“呵呵,為姜老弟接風洗塵,怎么隆重都不為過呀!”
左宗裳熱情似火,招呼著姜雨塵入座。
隨后,二人交杯換盞好不親密。
你來我往,談興也愈發(fā)濃了起來。
其間,他們兩人也都刻意回避了三大宗門和太一宗的一應話題。
三大宗門蓄勢待發(fā),太一宗奮力一搏。
這已經是無可避免之事。
此時提起徒傷感情,言之無益。
“左兄,時辰不早,雨塵也要回去看顧一下。”
驀地,姜雨塵便欲要告退。
虛偽與蛇半天功夫一無所得,他也不想再繼續(xù)浪費時間。
照著眼前的形勢發(fā)展下去,怕是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姜老弟急甚?可是左某哪里招待不周?”
左宗裳面色微醺,連連發(fā)問。
“左兄招待甚為周到,實在是讓雨塵慚愧不已啊!”
姜雨塵打著哈哈,顧左右而言他。
“既然周到,姜老弟緣何不陪左某盡興?”
左宗裳臉色一沉,態(tài)度驟然生變。
“左兄,酒菜無毒,你也沒有殺心,又何必逢場作戲呢?”
姜雨塵輕輕一笑,點破了對方的心思。
“姜老弟看出來了?”
左宗裳苦笑一聲,微醺的面色恢復了正常。
“左兄莫要為難,誰想要雨塵的性命,還請他自行來取的好?!?p> 姜雨塵笑意盎然,似乎說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死之事。
他早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只是一時間沒想通而已。
隨著進入城主府后,左宗裳的行為舉止就極為古怪。
就連方才的勸酒,也全不似對方平時的做派。
而此刻的圖窮匕見,就更顯得突兀萬分。
由此,姜雨塵斷定必然有人在幕后主使。
只可惜,幕后主使之人選錯了對象。
不僅左宗裳的演技很不合格,就連自己的反應他也未曾料到。
是以自己才會有跡可循,察覺到了破綻。
姜雨塵將自己的思路詳細解說,頓時令左宗裳欽佩不已。
“姜老弟,小心玉鼎閣?!?p> 左宗裳簡短沉重地說道。
“跳梁小丑,貽笑大方?!?p> 姜雨塵淡然自若,依舊不曾放在心上。
“姜老弟,切莫要小看了三大宗門的底蘊!”
左宗裳鄭重其事地提醒著。
“左兄勿憂,雨塵自有退敵之策。”
姜雨塵眼神微凝,淡然的神情毫無變化。
他確是有資格不將玉鼎閣放在心上。
只是兩人的理解稍有偏差。
姜雨塵的意思是,自己單人獨劍就可以破滅萬法。
左宗裳則理解成,對方有相應的底牌可以應對玉鼎閣。
這個底牌可能是人,可能是物。
可無論如何,修士都是以自身實力來說話的。
“姜老弟前途無限,何必非要一根筋到底呢?”
左宗裳可謂是苦口婆心地勸誡著對方。
“左兄,還請拭目以待就是?!?p> 言罷,姜雨塵起身便欲離去。
他又不方便展露實力,沒辦法在言語上讓左宗裳安心。
就此離去,對雙方的顏面都有好處。
“土雞瓦狗”之語,說給澹臺靜倒是無妨。
若是說給左宗裳,怕是又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了。
三大宗門同氣連枝,素來是面和心不和。
自己這般形容玉鼎閣,其他兩大宗門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姜雨塵并不希望三大宗門聯(lián)手,那代表著棘手程度難上許多。
能與諸多化神尊者相抗,用屁股想也知道極不簡單。
只有將恩怨范圍劃定在玉鼎閣,才最符合他的長遠利益。
屆時,只要他成功壓服了玉鼎閣,其他事項就相對好辦多了。
“呼。”
想到這里,姜雨塵長吁了一口氣,心中的脈絡也更為清晰。
“姜老弟,退一步海闊天空?。 ?p> 左宗裳見狀心下一急,連忙起身繼續(xù)勸道。
姜雨塵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后,他徑自向著東園的方向行去。
城主府內并沒有開啟大型陣法,杜純等人的位置自然瞞不過他。
他也無心再與左宗裳爭執(zhí)下去,徒勞無功之事。
雙方在事物的認知上,有著根本的差別。
“三觀相合者...”
姜雨塵喃喃自語,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澹臺靜。
他一邊走,一邊回憶著這幾天的點點滴滴。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姜雨塵輕吟著詩句,踱著步子慢悠悠地前進。
對于“靜靜”,他著實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