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校舍內(nèi)的洗手臺前,黑澤源不斷用自來水沖洗著雙手。
惡心,驚嚇,可怕,發(fā)自內(nèi)心的反感,令他瘋狂沖洗著雙手,想要完全洗去那陣余韻。
他本以為經(jīng)過昨天的經(jīng)歷,再加上佛珠的幫助,他已經(jīng)是開始適應這樣的生活。
然而他還是想太多了,那群邪物太惡心了,更是危險,根本不可能適應。
一想到胳膊伸進大頭娃娃喉嚨里的感觸,就令他的全身都是升起了層層的雞皮疙瘩。
討厭,惡心,恐怖,如果不是從昨天遇邪以來,還有死黨和妹妹時不時的陪伴,而是單獨承受的話,黑澤源覺得自己絕對瘋了。
想要洗去余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的雙手并沒有殘留任何東西,亦或者是奇怪的液體。
瘋狂洗手,不過是他為了洗刷被染臟的靈魂與身心。
“情書就這樣扔了嗎?”
洗手臺旁,大澤雷克靠在一旁的墻上,低下頭看著垃圾桶內(nèi),被撕成粉碎,無法拼接的紙屑,不禁道。
“對方的心意,我很榮幸,但是我對高中生不感興趣,沒辦法。”對此,黑澤源已經(jīng)是習慣了,也不會有多后悔。
當初第一次收到情書的時候,他還會感到激動,可是在看到內(nèi)容,察覺到對方是誰之后,卻是突然打消了一切的熱情。
因為對方可是小學生啊,即使是長得很可愛,但年紀那么小的事實,卻是不可能改變。
或許現(xiàn)如今遞情書的人是JK,女子高中生,可她們依舊是高中生。
“你這家伙,還真是忠實的御姐控啊?!庇质且粯拥拇饛停鬂衫卓吮闶钦{(diào)侃道。
“走吧?!?p> 持續(xù)洗太久會讓人感到異樣,黑澤源很快就停了下來,看了他一眼,旋即就轉(zhuǎn)過身拿出一條手帕,一邊擦拭胳膊,一邊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被他看了一眼,大澤雷克不由得一愣,有些恍神。
下一刻,他緩過神來,幾個跨步跟了上去,就猛然一搭他的肩膀,感到興奮的說道:“黑澤,你剛才那句話超有感覺的啊,超帥!”
這可不是他在開玩笑,剛才的黑澤,無論是那一瞥,還是果斷的轉(zhuǎn)身,以及拿手帕擦拭胳膊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游戲CG里的情景,干凈利落,莫名的有味道。
“有多帥?”
黑澤源聞言一怔,旋即就有些好奇的問道。
雖然他是對JK不感興趣,但對于被人夸,還是挺喜歡的。
沒有人會反感自己被人夸,尤其是看起來真是那么一回事的夸獎。
“超級帥,我都要愛上你了。”
“你別整那么惡心的一套,要是再這樣,我就要跟你保持距離了。”
“開個玩笑嘛。”
聽此說法,大澤雷克當即就舉起了雙手,不再勾肩搭背。
看到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黑澤源也是被逗樂了,嘴角忍不住的勾起。
言語之間,他便與死黨一起,一步一步穿梭于走廊,行走于這個被大量邪物駐扎的學校。
沒錯,走廊之中,雖是學生團體不少,但也是有不少的邪物,數(shù)量甚至不比學生要少。
有的邪物,位于走廊中央,也有在左在右,外貌極為古怪。
只不過,因為黑澤源沒有任何反應的緣故,這群邪物頂多是聽著聲音看過去一眼,而后又是獨自徘徊于原地。
★
上課期間,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就是單純的學習與聽課。
因為上一世中專沒畢業(yè)就進入社會,深刻體會到?jīng)]有學歷與知識,什么事情都做不到,想要應聘工作都困難的教訓,黑澤源這一世對于學習非常熱衷與認真。
正是如此,他的成績,常年位于年級前十,算不上最優(yōu)異,但也是優(yōu)等生。
第一節(jié)課結(jié)束,于課間的時候,黑澤源看了一眼窗外,有一個長發(fā)飄飄,白衣破爛,冷白色的身體上,延伸出很多蜘蛛腿的邪物,就問道:“大澤,我們的教室在幾樓?”
“三樓啊,怎么了?”
大澤雷克理所當然的回答之后,就感到疑惑了。
“沒事?!?p> 黑澤源收回了目光,就淡淡道。
對話結(jié)束,他也是在心中暗暗道:“原來邪物還能飛嗎……”
不得不說,經(jīng)歷得越久,看到的越多。
就好比現(xiàn)如今這個,正在窗外飛,頂著一個扭曲而可怖的女人頭,到處亂飛,窺探每個班級的邪物。
那窺探的恐怖程度,比之班主任的凝視還要高。
“話說你怎么開始戴佛珠了?開始信佛了嗎?”
看到他那莫名其妙的問題,大澤雷克get不到這番話語之中的趣味,但也沒多問,而是看了一眼他的雙手,就好奇道。
實際上,剛才在上課的時候,他就想起來這回事了。
“買來玩玩,要不要送你幾串?”
聽此疑問,黑澤源低頭看了一眼雙手,就反問道。
“來兩串吧,還能配個情侶裝?!?p> 一年多的交情,大澤雷克也不矯情與客氣,當即就點頭道。
此話一出,剛想要摘佛珠手鏈的黑澤源,面色頓時就變了:“大澤,你是不是……歪的?”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今天的死黨,gay里gay氣的。
“開個玩笑,你那么當真做什么?”
看到他那煞有其事的恐懼眼神,大澤雷克頓時就無語了。
“呼……”
發(fā)現(xiàn)他的反應很自然,并沒有心虛的表現(xiàn),黑澤源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給你?!焙跐稍磳⒂沂稚夏侨疀]有效果的手鏈摘了下來,就扔給了他。
早上在置物柜的經(jīng)歷與體驗,令黑澤源確認到右手上的三串手鏈沒效果,已經(jīng)是有打算將它們給扔了。
既然死黨要,那就送給他戴著玩,還能當一下禮物。
“這佛珠看起來還挺不錯的啊,多少錢買的?”
大澤雷克接到手中一摸,感覺到那一顆顆佛珠的觸感都很不錯,旋即一邊往手腕里戴,也是一邊問道。
“五百一串?!?p> “你還真是便宜貨都敢拿來送人啊。”得知到價格,大澤雷克有些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但手上也是沒停下來,直接就給戴好了。
“給你送東西就不錯了。”
黑澤源翻了翻白眼,就沒好氣的說道。
這些佛珠手鏈的價值,實際是每一串至少三萬,要不然也不會六串就將他的錢包給榨干。
只不過,實際價值不可能說出來,一旦說出真實價格,大澤十之八九會覺得他是被洗腦和傳銷了。
“還真別說,看起來挺帥的。”大澤雷克擺弄了一下左臂,看到三串佛珠手鏈,便是贊嘆道。
★
午休時間,黑澤源與死黨一起去到了食堂。
“嗚哇,真熱鬧。”剛剛走進食堂,大澤雷克看到很多隊伍,便是感慨道。
“確實熱鬧?!焙跐稍纯戳艘谎凼程脙?nèi)的光景,點頭附和。
可能是因為空間更大的緣故,比之教室還要寬闊的食堂,邪物數(shù)量之多,竟是高達幾十個。
值得慶幸的是,一眼望去,沒有特別糟糕與危險的邪物,都是比較正常,穿著衣服,看起來有一些惡心的邪物。
秋葉原的七胖、神社的六臂修羅、公寓電梯的柴刀男、窗外的飛天蜘蛛女,見過這些異類之后,黑澤源對于正常的標準,已然是開始變歪了。
旋即,兩個人的行進路線,發(fā)生了偏差。
“今天不吃堂餐嗎?”
察覺到死黨的前進方向,大澤雷克轉(zhuǎn)了過來就好奇道。
“我打算回教室吃,所以買一個面包就好。”
黑澤源聞言看了一眼堂食的窗臺,便是點了點頭。
窗臺的后邊,有多達六個邪物,正對著那一盤盤熱食有所動作,有的在流口水,有的是張嘴去吃,卻是吃了個寂寞。
毫不夸張的說,那里面的光景,如同地獄一樣。
“你是變窮了嗎?還是什么情況?要不然我請客?”發(fā)現(xiàn)他一改往日的習慣,大澤雷克頓時就為之詫異了。
“不管你請不請客,我都是吃面包。”
“下午要上體育課的啊,就吃一個面包,待會運動運動,你估計就餓了?!?p> “那就吃兩個?!?p> “行。”
面對死黨的選擇,大澤雷克也是積極響應,跟他一起買了面包。
值得慶幸的是,放置面包的玻璃柜臺里,沒有邪物的身影,要不然的話,黑澤源寧愿挨餓,都不想吃午餐了。
回到教室里,黑澤源吃著奶油面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側(cè)過頭來問道:“大澤,要是我死了,你會對著我的靈牌磕頭嗎?”
“老子會對著你的靈牌吐痰!吃東西呢,說那么晦氣的事情干嘛?”
坐在隔壁桌,正在大口吃面包的大澤雷克,聞言一愣,旋即就有些無語的罵道。
“突發(fā)奇想?!?p> 黑澤源聽此答復,有些好笑的聳了聳肩,繼續(xù)吃了起來。
“黑澤,你該不會是得了什么癌癥吧?”看到他那故作無事的表情,大澤雷克的表情突然是僵住了,旋即就心中一跳,有些緊張的站起身來,靠近過去的問道。
“沒有?!焙跐稍磽u了搖頭。
大澤雷克越想越可怕,低下頭來,面色越發(fā)凝重:“仔細想來,你昨天的身體就不太對勁,正常來說,摔上一跤不至于那么虛弱。”
“沒有!”
看到他腦洞大開,黑澤源為了以防他徹底想歪,也是再次否定道。
“真的假的?”
“真的沒有,我的身體比你還健康。”
“你在搞笑呢?你昨天摔了一跤,險些沒當場死過去,就這樣還敢說身體比我好?”聽此說法,大澤雷克頓時就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仿佛是在看一個垃圾。
“你要是不信,那待會體育課上見真章嘛。”
看到他那囂張而高傲的態(tài)度,黑澤源也是惱了,笑瞇瞇的說道。
“來就來?!?p> 對此挑戰(zhàn),大澤雷克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