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扇動翅膀的蝴蝶
“她不是我女兒，是我爹送來的?！鼻卮ò阉崃顺鰜?，至于會不會坑爹他也無所謂。
“那就是你妹妹咯？”阿雅又言道。
對此秦川沒必要再否認，姍姍的確需要一個和他親近的身份，于是點頭稱是。
“對了，令尊大人要是回來了，我該怎么說呀？”阿雅臉上露出一抹嬌羞，雖然她在青樓屬于藝伎，傳統(tǒng)意義上的賣藝不賣身。
但是在大的社會環(huán)境下，男女授受不親的思想中，她和很多男人都有過肢體接觸，自身就覺得低人一等了。
“不用管他，他還管不了我?！鼻卮ㄖ毖缘?，他爹就是他，他就是他爹，自然無所謂。
“哦。”阿雅便不再多問，她在秦川面前多少有些卑微，畢竟秦川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她也陪過秦川。
如今她只能暫住在秦川家，等待著羅林平兌現(xiàn)承諾，納她為妾。
從一個青樓女子嫁入豪門，這已經是她最好的歸宿。
秦川把姍姍抱回房間，繼續(xù)用藥物進行靈根的滋養(yǎng)，這是他往后必不可少的事情。
雖然姍姍長大成人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但至少是個盼頭，雖然有尋找先天靈根的思路，但是數(shù)量太少，不好尋找。
自行尋找嬰孩進行淬骨還是最有效的辦法。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修煉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吃飯了?！遍T外傳來阿雅的聲音，秦川走過去把房門打開。
阿雅端來飯菜，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我做了點飯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p> “府上有廚子，你不用忙活?！鼻卮粗雷由弦粭l燒好的魚、以及幾個小菜，“你馬上就要嫁入羅府，這些粗活沒必要再做。”
秦川看得出阿雅的拘謹，畢竟是寄人籬下，不想被人當做閑人。
“我不怕苦，更不怕受罪，我以前因為得罪客人，經常被媽媽責罰，什么苦我都能吃。”阿雅低聲言道。
聽到得罪客人，秦川不免發(fā)笑，這一點倒是真的。
“你之前是不是故意那樣的，我看你最近的表現(xiàn)，不像是鬧騰的人。”阿雅現(xiàn)在與曾經完全判若兩人，這一點秦川是看得出來的。
阿雅點了點頭，“我比較笨，不像其他姐姐那樣會說話，客人們對我動手動腳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拒絕，萬一失了身，就絕對沒人為我贖身了，后來一個姐姐告訴我，問我怕不怕受苦，如果不怕就……”
“就咋咋呼呼的惹人煩，讓人不想接近你？”秦川輕笑道，這個法子的確不錯，去醉魂樓的消費不低。
誰也不會花錢找一個讓人不痛快的女子。
保住貞潔，被人贖身是這些青樓女子在暗無天日的生活下唯一的念想。
“有一次媽媽責罰我，一旦我困了就拿鞭子抽我，我那一次三天三夜都沒睡，后來聽姐姐們說，鞭子也打不醒了，就睡了好久。”阿雅仿似再說笑話，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太凄慘。
秦川是知道青樓那些人的手段的，加之女孩子們都是買來的，沒有人權，打死的不在少數(shù)。
阿雅能夠活下來，根本原因便是有不俗的姿色，青樓還指望讓她賺錢。
現(xiàn)在回想醉魂樓那些琴棋書畫、歌舞技藝精熟的女子們，秦川不免感慨，這些女孩真的是有天賦一學就會？
怕是每一個都是在重壓與責罰之下學會的。
有些事情一旦了解到內部的情況，就會讓人心生他念。
秦川在聽到阿雅三言兩語的訴說之后，不免生出憐憫，但是現(xiàn)實就是如此。
依舊會有難以計數(shù)的女孩被賣入青樓，在鞭笞與折磨中對每一個客人笑臉相迎。
“你還有家人嗎？”秦川問道。
阿雅搖了搖頭，“從我記事起就在青樓了，不知道?！?p> 秦川覺得他問的這個問題就是找事，純粹的沒話找話說，不過從阿雅的神色上也并沒有看到悲傷之色。
在她的心里，家人只不過是兩個冰冷的文字。
看著窗外夜色籠罩，他的心情也因為阿雅的一番話而格外沉重。
他有點納悶羅林平為什么還沒有來，以這小子的性子，肯定會迫不及待的來看他的小情人啊。
而且昨晚也約定好了，今天繼續(xù)去青樓湊熱鬧。
“算了，我自己去，放松一下心情！”秦川也不想再等了，夜生活還是要繼續(xù)的，這是他唯一的樂趣。
然而當他走出府門，恰好看到一輛馬車在羅林平家門前停下，只見羅林平從馬車上跳下，而后從馬車中伸出一條手臂搭在羅林平的肩膀上。
那個中年男人正是羅林平的父親，而召昭清楚的看到，這個中年男人只有一條腿。
羅林平也注意到了秦川，對視一眼并未言語，秦川看得出羅林平神色的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坐在石階上的秦川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
他知道來的人是羅林平，但是此刻他卻不敢與之對視，因為他稍稍動動腦子就知道羅父殘疾是如何造成的。
其父擔任著捕捉妖獸之責，華陽學府頂級妖獸的空缺自然需要他參與其中。
而那些空缺是秦川造成的，故而羅林平父親的殘疾和他脫不了關系。
直至他方才看到羅林平的父親，他才想到了四個字‘蝴蝶效應’，他就是那只扇動翅膀的蝴蝶。
他所擁有的東西都不是憑空出現(xiàn)，全都是他人的財物，他現(xiàn)在所享受的一切就是他人的血和命。
他再也不能心安理得了。
或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更多的人因為他付出代價。
錢莊的錢、學府的靈藥、木靈、獸魂等等一切，都要有人為他的行為買單。
就連最近的一次夜闖城主的深閨，即便皇室進行了澄清，但是呢？
澄清的人是知道真相的，太子會如何看待城主千金？
畢竟那是一道說不清的綠光。
“我本以為你看到我爹后也會躲著我?！绷_林平聲音沙啞，“華陽城是最現(xiàn)實的地方?！?p> 秦川起身，“我們是朋友?！?p> 聽到‘朋友’二字，羅林平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低頭哽咽，“謝謝?！?p> “你的天賦很高，沒必要氣餒?！鼻卮ò参康馈?p> 秦川話音剛落，只聽羅林平隱隱慘笑，“天賦？沒有藥物，談什么天賦！我爹即便恢復過來，新生的肢體是不能淬骨的，實力大損，能有六重境的實力就不錯了?！?p> 六重境到七重境是個分水嶺，決定著兩個完全不同的層次。
“學府的修煉資源本來就緊張，所有人都爭破了頭，我爹又成了這個樣子，怕是分到我頭上的……”
羅林平透著無奈，“你不修行不知道修行之人所需的資源有多么的龐大，更不清楚為了這些資源又有多少人爭得死去活來?！?p> 秦川對此也有所了解，六重境往上所需的花銷的確很龐大，而且所需的資源也越發(fā)稀有。
修行者之間的競爭非常劇烈，就拿他這副身體之前的主人而言，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喪命。
后臺在這個世界尤為重要，沒有后臺便沒有資源，沒有資源任你天賦異稟也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