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上完便是午飯時間,老師大發(fā)慈悲提前十分鐘下課,不用再搶著干飯。她刻意放慢了步子,不時看向那個瘦弱的身影,可他卻絲毫不動,怕是要等所有人走完了才肯走。
她心里打了兩口氣,轉(zhuǎn)身跑去。
“李依……”劉一帆見她風一般掠過,都沒來得及問,扭頭便看到她跑向井夕,還把那瓶海之言遞向他。
“嘖嘖嘖~”
某人一臉風涼,而某人的心碎了一地。
“走!”
“井夕,你喝嗎?”她還在喘著熱氣。
搖頭。
尷尬地收回手,“你要去吃午飯嗎?咱們剛上完體育課,不吃的話下午會餓的?!?p> 依舊搖頭。
語噎,空氣也冷了下來。
“井夕,那幫人還有來找過你嗎?”剛問出這話便有些后悔了。
井夕終于抬了眼,看向她,氣息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不用……你管!”
李依冉看著他疾走的背影,一時也急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他們還來攔你的話,我?guī)湍愀胬蠋?!?p> 站定,回過頭,眼神寒意刺骨,“說了……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我還懶得管呢!
是啊,管那么多干嘛,有些人陷進去就出不來了。
放學,李依冉來到劉一帆面前,還了那瓶水。
往回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后傳來摔筆的聲音,回頭那支筆已經(jīng)碎了兩裂,帽桿分離。
文旭驚詫地看了眼劉一帆,小聲道:“你干嘛?。俊?p> 不說還好,一說火氣徹底被點燃:“李依冉,你什么意思?。俊?p> 文旭立刻把他按回了座位上,朝李依冉尷尬苦笑:“沒事,他就是犯沖了,回去學習吧?!?p> 李依冉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十八歲的少年肝火正盛,哪能說滅就滅,掙開文旭拿起那瓶水便一躍從桌子上翻了過去,怒氣沖沖地來到最后一排。
目光如炬:“李依冉,我問你什么意思?”
某人扶額,任由他去。
“什么什么意思?”
“你把我給你的東西給他,他不要的東西給我,你看不起誰?。俊毖凵衤舆^井夕時盡是鄙夷。
李依冉愣了片刻,看了眼他手中的水,和顏:“你是說這瓶水?那你給我好了,明天我再買一瓶還給你?!闭郎蕚浣舆^他手中的水,他卻突然抬起了手,白了一眼:“大可不必!別拿他這種人侮辱我!”
“你這話……”
某人在前方瞪大了眼,立刻翻過課桌跳了過來,尬笑:“嘿嘿,同學之間小吵小鬧很正常,我們就先走了,別忘記關(guān)好門窗——”
文旭連拖帶踹地帶走了張一帆,留下忿忿不平的李依冉和默不作聲的井夕。
“這人指定有病!還病的不輕!”李依冉撂了筆桿子,雙手交叉靠在墻上,大口喘著粗氣。
某人淺笑。
“井夕,你有不懂的我可以教你,上次考試你考得不太好,不過還來得及?!?p> 井夕頓了下手中的筆,在空白處留了道抹不掉的黑跡。
塵埃積了太久,一陣風吹來卷走一層,陽光灑入,是美好,可終究吹不散,反倒讓他起了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