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約一個半小時,民宿老板先不干了,臃腫的身材在這時候反而成了累贅,走到一半便開始嚷嚷。
“你們倆走慢點(diǎn)!老子腿腳不好??!”
“說了不來非拉著我來,老寒腿病發(fā)了你們倆別想耍賴——”
許染依舊活躍,小臉被冷風(fēng)吹得通紅,卻依舊不肯穿襖?;仡^站在高坡處圈著嘴朝民宿老板大喊:“大爺,你這是碰瓷——”
“碰你個雞毛——你大爺絕不干那事!這雪山我都來煩了,除了上坡還是上坡有啥好殷勤?我不走了!你倆愛咋咋滴!”這暴脾氣上來,撲通一下墊著軍大衣坐到了地上。
依冉見狀從坡上像只企鵝般噔噔噔跑下,一路噴著白霧。
“老板,要不你先回去?”
老板耷拉著三角眼看著依冉,許久,噗嗤一笑,濺出一片唾沫子……
艸!噴我臉上了!
“年輕就是好啊~小姑娘,啥時候走?”
依冉左邊臉上暈出一個酒窩,倒似真喝醉了般臉頰紅紅。
“老板這是又想趕我走了?我工資剛發(fā),要不給您老加點(diǎn)錢?”語氣中帶有幾分撒嬌。
民宿老板瞪圓眼,朝依冉屁股上就是一呼倫,“你這倒霉孩子!你大爺是那種人?!”
依冉捂著屁股眨巴出幾滴眼淚,幾秒,破涕為笑:“嘿嘿,臘八的票,還有一星期。大爺,這游客也不多了,您不準(zhǔn)備準(zhǔn)備過年?”
老板眉眼一瞬垂下,黃里透著黑紅的面容多了幾分滄桑,唏噓一嘆:“都一樣,有時這人吶還不如一條狗來得親,年年有阿巴,年年是阿巴,也罷!你大爺我還不稀罕!”
她聽得懂,也只能是聽得懂。
“喂——還爬不爬了——”抬頭,許染朝下方的兩人招手。
依冉:“老板您先回民宿歇著吧,可別真累傷了腿,我和許染玩夠了打車回去?!?p> “也行,你倆小年輕也都有手機(jī),有事打警察叔叔電話哈~”
……
“好嘞~”
兩人又爬了近一小時,這次許染不行了。
“姐……姐……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弟……弟……姐姐……不會讓你死的……”
“可我快喘……喘不上氣了……快……快給我……人工呼吸……”
“人工你妹??!”依冉一腳踹向許染的小屁屁,接著從書包里拿出氧氣瓶扔給他:“快吸兩口!”
打開,一陣狂吸,啊~飄飄欲仙的感覺~
“猴急啥吶一天天的?走這么急你不高原誰高原?你能耐是多大啊還想著登頂?快給我把衣服穿上!”
許染被訓(xùn)得活像上了霜的茄子,乖乖地把美特斯邦威小黃襖披上,對,披上。
“給我穿好!”依冉一陣捯飭便把黃襖拉鏈死死拉上,一絲風(fēng)都不透。
許染嘴唇微微發(fā)白,顯得那個坑格外黑。
“姐姐,我是真熱~”
“熱也不能脫!”拿出手機(jī)看了下時間,三點(diǎn)四十,問還在拼命吸氧的許染:“要不,咱們回去?”
許染撲棱頭:“不要不要!我還要坐大索道,去冰川公園!”
冰川公園,大索道,呃……
“許染,你想啥時候回去?都轉(zhuǎn)的話天可要黑了?!?p> “我都不害怕,姐姐怕啥?”
嗯?我說過我害怕嗎?我還不是怕你害怕?!
“行行行!你能走不?”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