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求做主

　　見這些奴才的手都膽敢伸到公主頭上，太后當場氣得不輕。

　　“玉瀾再不濟，也是哀家孫女。”

　　太后保持她老人家的威儀，輕巧巧的一句令在場的人心懷恐懼。她眼睛掃過低下跪地的奴才們，眼中躥起一團無名的火。

　　“太后饒命啊！”

　　體面的話由太后來說，芳榮姑姑便來做一些粗俗的事來。多年前，太后和芳榮姑姑在后宮打橫走，早以養(yǎng)成無聲的默契。芳榮一巴巴掌掄去，一行奴才連聲求饒:“妄想爬上主子頭上去的，發(fā)你的春秋大夢!”

　　奴才哀嚎，不得已供出背后指使人，正是皇后宮中的周公公。玉瀾見狀，恭敬地下跪:“皇奶奶，孫女委屈?！?p>　　“你如何委屈了?”

　　“孫女獨身徽音齋，與人無爭，但是皇后娘娘宮中的周公公，屢闖進徽音齋大鬧。十五天前，喝了酒醉的瘋瘋癲癲，將孫女的近身侍婢百般折磨，最后那侍婢不忍重辱投河死了?！?p>　　玉瀾說話清晰，三兩下說到要處。徽音齋的宮人愕然，這玉瀾公主是不是要瘋了，膽敢說皇后娘娘的壞話。

　　皇后娘娘的眼珠子布遍徽音齋，拿捏起來公主是十分容易的事。

　　芳榮姑姑點了點頭，眼下一片微動：“幾天前有具女尸沉入金童河中，被人撈起來身上纏了兩塊大石頭。想必就是徽音齋的人吧?！?p>　　“為何纏石頭?皇奶奶想要知道的，孫女一定會毫無保留。死者名為翠湖，生前替孫女挨了糟蹋，死前身上無一處是好的。她纏石頭沉河，完全是不想活了。孫女想，若無翠湖……”

　　大家這才注意到太后鳳顏之下的玉瀾公主，玉瀾公主面容不改，冷靜自持，一張利嘴極為鋒利:“皇奶奶，若無翠湖，你孫女的墳頭草要長出三丈高了?！?p>　　“大膽!”

　　太后坐在齋閣之中，綠翠端出一只雕花桃夭茶杯，看起來年代已久，杯子發(fā)舊，細微的缺口漬黃。茶已涼，碎末的茶葉更是次品，這該是宮中下人配的茶。太后玉手一按，不由橫眉一抬:“茶房是死的嗎?”

　　徽音齋一片沉默，太后指著玉瀾身側的雙環(huán)發(fā)髻丫頭，那丫頭唯唯諾諾:“公主一直用的是次品茶，有時候會有大紅袍的茶沫?！?p>　　“好一個茶房?！?p>　　待芳榮姑姑親自去押來周公公，周公公養(yǎng)在徽音齋的下人早就通報過，周公公為人精明，腦袋飛快地想好了一套措辭。周公公一個勁兒喊冤:“那翠湖和奴才是一對兒，奴才那日也是情不自禁，所以才釀了大禍。奴才對天發(fā)誓，這事是翠湖自愿的。”

　　玉瀾一笑，抓住了柔云煙彩的布袖，她發(fā)誓要討個公道，也顧不得公主不公主的體面了。

　　成王敗寇的道理她懂入骨髓，太后能為她來一次，第二次她不能擔保太后還會過來替她做主。

　　與其這樣，她先讓皇后折了臉面。

　　“就算是翠湖和你一對兒，這就是你屢次闖入徽音齋的理由?”

　　“我看你就是喜歡本公主，覺得本公主爹不疼娘不愛的，可以隨便欺負?！?p>　　“公主真折煞奴才了，奴才對公主那是不敢肖想。公主是天，奴才是地泥，就算奴才安了豹子膽的心，奴才也不敢玷污公主啊。”

　　“奴才知曉公主和皇后娘娘歷來不合，但是也不能什么都推到皇后娘娘的頭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