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一般見識

　　“長得也不英俊啊，咱們北朝男子朗逸的一抓一大把，改天我?guī)闳m外看看?！?p>　　椒子性情爽朗，說話直接，眼睛卻有點瞎。

　　玉瀾不跟她一般見識，笑著吩咐綠翠：“綠翠，這幾天徽音齋準(zhǔn)備烤地瓜，全部賞給椒子?！?p>　　綠翠竊笑：“是，公主?！?p>　　宮人在皇宮伺候，要遵守宮人的規(guī)矩。宮人特別忌憚吃一些有味道的事物，例如蔥花、生姜、小蔥、牛肉……怕熏著各宮的貴人們。地瓜吃著飽腹，容易出差錯。在其他貴人面前出差錯可能會受懲罰，在天子面前那是殺頭的大罪。

　　宮人是不能吃地瓜的。

　　椒子三頓吃著地瓜，忍不住哀嚎：“瀾子，我錯了?！?p>　　椒子聰明，來宮中時日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所有的宮規(guī)。每日替她診脈，總是廢話一堆：“綠翠姐，公主是不是瞞著奴婢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中午時，玉瀾貪涼，偷吃了一份綠豆爽，趁著椒子不在，叫綠翠奉上來的。

　　綠翠不言。

　　玉瀾心虛一笑。

　　“公主你笑什么笑，不知道這脈象薄弱，你體寒底子，長年在宮中吃不飽住不暖，皇后動不動讓你跪在外面吹風(fēng)，累積成體寒肺虛。一到秋季冬季來臨，你就止不住地咳嗽?！?p>　　“都怪奴婢沒用，公主把俸祿偷偷拿去救濟奴婢，令公主處境艱難，連一個小小的太醫(yī)都瞧不起公主，不肯盡心治病，叫公主受累了?！?p>　　玉瀾在秋日咳得厲害，一番咳嗽溢出滾燙的熱淚。薄弱的身子骨更加削瘦，直把嫩綠色的衣裳穿得寬寬松松。

　　椒子拿出醫(yī)針?gòu)故斓夭迳纤氖种?，穴位一封，咳嗽便停止?p>　　“綠翠姐，切記公主不能吹風(fēng)?！?p>　　“奴婢知道了。”綠翠聽聞，去關(guān)上了窗欞。

　　公主每日三次針灸，四帖湯藥，椒子弄來的湯藥苦瓜汁似的，玉瀾聞著氣味一陣干吐，服下的藥總算有用，氣色逐漸好起來。

　　皇后無暇以顧，她得慢慢養(yǎng)好身子，才有能力去制衡她。

　　徽音齋日子比從前好點，自太后將芳榮姑姑調(diào)遣來玉瀾公主身側(cè)，宮人不看僧面也看佛面，雖瞧不起罪臣出身的公主，還不是要顧拂太后的面子。

　　秋天到了，人的身子容易起秋乏。玉瀾咳嗽雖治得差不多，秋天一到，滿眼昏花，身子不利爽。

　　由于皇帝不重視徽音齋，椒子苦于無弄不來精細的藥材，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醫(yī)術(shù)精湛，卻無藥材幫襯。

　　椒子氣得頭發(fā)倒豎：“這些庸醫(yī)吝嗇，不過是拿了幾次當(dāng)歸、大青葉、荊芥、蓮子心、五味子，多了要填字登記，傳到皇后處。”

　　椒子明白，公主的病情不宜外傳，免得有心人大做文章。

　　“大不了老娘今夜去劫洗太醫(yī)館，順便一把火燒了誰也用不上?！?p>　　綠翠幫忙勸著：“好椒子，宮中有禁衛(wèi)的，你若這般干，禁衛(wèi)可不是吃素的。”

　　“要不由奴婢親自回鳳來殿，求太后賞賜一些可用的藥材。”芳榮姑姑道。

　　玉瀾搖頭，心中一番盤算：“太后已幫我許多，不必麻煩她老人家?！?p>　　“既然醫(yī)治差不多了，不必再治。倒是近來我身子乏，天天睡榻、起來頭暈眼花，越睡越累。椒子，說說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