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這些東西你先用著,若是缺了,再打發(fā)人去我們那里取?!?p> 福了福身,紅梅就打算先行離去,她家小姐就帶了她一個丫鬟,她也不好離開太久。
“唉,等等。”
床榻上的夏姨娘卻掙扎著想要下床,前兩日夏姨娘不知怎的突然感染風(fēng)寒,發(fā)了燒這兩日吃了藥才好些。
“姨娘仔細(xì)些,您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了,您叫我聲就是。”
紅梅連忙停下退出屋子的步伐,走到床榻前扶著夏姨娘坐起了身。
“姨娘可還有什么沒交代的?”
誰知夏姨娘只是緊握著她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躊躇著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是,只是我的心有些慌,左右這兩日你送了這東西來,一時會兒也不缺的,你只管服侍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那邊就你一個,你凡事要多費些心,這種送東西的雜事只管只是那些粗使丫頭們就是?!?p> 雖不知夏姨娘說出這番話是為何意,但紅梅照舊應(yīng)了,
見她應(yīng)下,夏姨娘便放了心,松手叫她去了,只心中寬慰自己說他相公想來不一定能成事,但紅梅容貌這般出眾,她便知是自欺欺人了。
這日天剛摸黑,顧元若到了夏姨娘屋子,說是探望,其實坐了還沒一柱香的時間,夏姨娘也到拐彎抹角問過,只過被顧元若一句顧好你自己就行,給打發(fā)了。
這讓她愈發(fā)心驚,只邊祈禱,邊派了丫鬟盯著。
而顧元若這邊是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把紅梅給辦了,他買通了準(zhǔn)備食物的廚娘,又叫小廝把今晚給紅梅吃的東西下了藥,但許是天氣炎熱,紅梅只吃了兩三口便作罷。
所幸他們當(dāng)初就怕這樣,每道菜都下了點藥,又把紅梅屋子里擺的茶水壺里另裝了一份。胡子也算萬無一失了。
去夏姨娘的屋子,例行溜達(dá)過后,顧元若一直等待著時機(jī),直到一更時分,小廝敲響了他的房門。
晚上船上也有巡邏的侍衛(wèi),還有他大姐姐身邊跟著的那個武功高強(qiáng)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電子提了一盞小燈,鬼鬼祟祟的從船尾溜到下人們住的船艙去。
因為照明不夠,他還險些被突出來的木樁給絆倒,索性小廝領(lǐng)扶住了他。
“夠機(jī)靈,回去賞你?!?p> “謝少爺!”
那小廝模作樣的當(dāng)即就要跪下被他攔住,讓他小聲些,別吵到那些侍衛(wèi),這樣一路也算有驚無險,他摸到了紅梅屋前。
他剛想開門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旁邊還跟著小廝,賤兮兮的笑著,他轉(zhuǎn)念一想,和紅梅辦事兒可不能讓小廝聽著,就打發(fā)小廝趕緊回去,小廝有些不情愿,但到底不敢忤逆少爺?shù)闹噶?,便鬼鬼祟祟的走了?p> 見小廝走遠(yuǎn),他又四處打量一番,看沒有人注意,便拉開門闖進(jìn)屋去。
誰知撲天卻有一團(tuán)黑罩子,然后便是拳打腳踢,他喊叫出聲,卻半天也沒有人來救他,反到外邊的人打的更狠了些,直讓他生生給疼暈了過去。
原來夏姨娘派來盯著的丫鬟覺得不對,去回了夏姨娘,夏姨娘只覺得晴天霹靂,她沒想到顧元若當(dāng)真如此糊涂,那可是大小姐,圣上親封的長昭縣主,她家的丫鬟又豈能是偷偷摸摸就能娶回家的,更何況那還是顧元若嫡親的姐姐,堂堂少爺,納了姐姐院里的丫鬟,無論是元若的仕途亦或是顧家姐妹,哪怕是他肚中的孩兒,怕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她到底穩(wěn)下心神,為了肚中的孩兒也要搏上一搏,當(dāng)即就叫丫鬟去回秉顧南晰,轉(zhuǎn)念一想,還是起身親自向顧南晰賠罪去了。
再說顧南晰這邊也是大吃一驚,他這弟弟,即便上輩子好色,做出最大的事也不過是調(diào)戲了這位夏姨娘,然后又被他母親也就是安姨娘給送進(jìn)了廟里。
除此以外就是院子里通房一大堆,姨娘數(shù)不勝數(shù),倒也沒做過什么強(qiáng)迫人的事,又或者說,想起上輩子安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就怕是真做了什么也被安姨娘給按住了。
想到這兒,又想到夏姨娘口中的顧元若,顧南晰覺得為了顧家的名聲和地位,有必要好好的教訓(xùn)一下這位弟弟。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顧元若推門進(jìn)來,卻被麻袋套住,狠打了一頓,至于為什么他叫人半天都沒人來救他?
一是趁顧元若被人打的時候,顧南晰假裝船內(nèi)起火,大家都吵吵嚷嚷的救火。
自然也就沒人聽見他的呼救聲,到了后來發(fā)現(xiàn)火勢不大,大家四下散去,顧元若已經(jīng)被打的沒了聲音。
顧南晰就叫人,連人帶麻袋扔到了船尾一小房間里。
至于第二天想要來領(lǐng)賞的小廝,看見紅梅利利索索的開門,屋子里卻沒他家少爺?shù)嫩欅E時,就覺得不對,因此大小船倉找了個遍,這才在船尾找到他家被打的不成人樣的少爺。
吵吵嚷嚷又請大夫把脈,又請顧南晰徹查此事,但又怕事情敗露,一直不肯說些有用的線索,如此拖拖拉拉,直到顧元若醒來,事情也沒個章程。
至于顧元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吵嚷著要把打了他的人千刀萬剮,孤單西真做的他面前了,問他前因后果,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這樣鬧著,拖拉著,直到他傷好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顧元若不是沒懷疑過此事是顧南晰下的手。
畢竟他們?nèi)缃裨谛旭偟拇夏芟率执蜻@么狠的,也就是顧南晰身邊的侍衛(wèi)了,何況他當(dāng)時進(jìn)的的確是紅梅的屋子,又怎么會被人扔在床尾。
這事兒怎么看都和顧來晰脫不了關(guān)系,但到底他理虧,又不敢把事情鬧鬧大,手里還沒有顧南晰是兇手的證據(jù),這點他一直理解不了,這事從頭到尾只有他和小廝兩個人知道,顧南晰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自然不會懷疑自己,也沒少拷問小廝,可小廝一口咬定沒往外處說,弄得他都覺得船上鬧鬼了。
無論怎么說,他都只能含恨咽下這股氣,但到底還是乖了不少,至少到達(dá)青州府前都沒在鬧事兒了。